男人点点头，“澜西也有跟我说，意思是，孩子奶奶就想接孩子出去吃个饭，再把孩子送回学校，但是那位蒋老师一直没同意，说是你的意思。”

佟岑岑勾了下唇，“是我的意思。”

陆祁南拉她的手放在唇边，无奈说道，“就不能松个口？接孩子吃个饭有什么关系？”

“我不同意。”

“总是要认人的。”

“谁说的？”

佟岑岑甩开男人的手，很认真地告诉他，“爸爸可以认，但是她没有资格做Oscar的奶奶，所以陆祁南，为什么我不愿意继续和你在一起你应该明白的。”

“又来了。”

男人扶额，“我都说了很多次，你要一分为二的看待这个事情……”

没等他说完，佟岑岑打断了他，“你别说了，再说我翻脸了，不要拿你对群众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没用的！”

“……”

陆祁南意识到完全跟她讲不通，年轻人何必跟老年人一般见识，不理她，当她是透明人不行吗？

群众的问题，他呕心沥血能搞定，单单自己的家务事，无论怎样都搞不定。

二人沉默一阵，佟岑岑扭头去看一直皱着眉的陆祁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双臂枕在脑后，缓缓转头对上那双杏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想结婚了，这种念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你能不能满足我一次？”

“……”

佟岑岑僵了一阵，又把脸撇开，“我们刚才谈论的不是这件事。”

男人长臂伸过来圈住她的腰，“这就是同一件事。”

“你……”

“心里特别空虚。”

男人将她整个人拢住，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说话时，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颈间，“你不在的时候，可以拿工作填补内心的缺失，你回来了，见了你又得不到你，整个人很容易神不守舍。”

佟岑岑皱着眉，眉头很深很深，心跳得扑通扑通的。

她就纳闷了，像陆祁南这种佛系大叔，看外表老练沉稳，一副禁欲的工作狂模样，怎么就能把这种情话说得这么熟练顺口？

然后，她就感觉到男人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他在摸她，长满薄茧的掌心、批阅过无数文件的大手，此刻罩在了她的胸前，隔着内衣抚摸她美好的胸。

佟岑岑忍不住挺直了背脊，呼吸变得不顺畅，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陆祁南……你……”

“最近经常回忆起那个时候，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讨好我的？”

“我……我忘了……”

“忘了？”

陆祁南低低的笑，低头吻在她后颈光滑的肌肤上，佟岑岑像是被他点燃了，全身都开始发烫。

“要是真忘了，我帮你慢慢记起来。”

男人说话间，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佟岑岑内衣的带子，双手将她胸前柔软握住，然后开始轻轻揉捏。

他亲她的脸，然后亲她的脖子，牙齿啃噬着她的皮肤，佟岑岑快受不了了，伸手推他，“陆祁南我不要……你放开我好不好……”

“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能，你理智一点，我现在不能……”

男人全身僵住，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为什么不能？”

佟岑岑脸红心跳的拉好自己的衣服，一边站起身来，“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你，我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况且我也没有准备好做你的太太。”

陆祁南眉心微拧，像在听笑话，“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做还不能嫁给我？你还要如何准备？以前跟我谈恋爱怎么没见你需要做什么准备？”

衣服扣好了，佟岑岑努力让自己恢复心跳，“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男人也站起来，那身高，佟岑岑只到他胸口，得仰着头才能和他说话。

他单手叉腰，训下属似的指着佟岑岑，“不要跟我找各种借口我告诉你，结婚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专横霸道了？！”

“我专横霸道只针对特殊人群。”

“…………”

佟岑岑无话可说了，怎么说都不是他对手，还不如偃旗息鼓不要浪费唇舌。

看她咬着下唇又在琢磨什么的样子，男人将她拉过去，和他一起重新坐在沙发上。

“爱我吗？”他问。

又是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他们之间要只是单纯的爱与不爱，那不是简单多了？

佟岑岑倔强着，也别扭着，她也是有野心要成为陆祁南的女人，但同时她又很讨厌他妈妈。想当年他妈妈在言语上对她的那些打击，足以摧毁一个少女所有的自信，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这么多年过去了，佟岑岑依旧忘不掉那天是怎么卑微求她不要让自己离开她的儿子，可她反复就是那一句，你不配。

“我爱你，我喜欢你，但我只想要你这个人，不愿意接受你母亲。对你来说，这样的妻子，你不应该要。”

她说话时，他就一直看着她，眼睛里有浩瀚星河，深深吸引着她。

佟岑岑靠在他的肩头，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都告诉他，发自肺腑，无所隐瞒，“我不是那种可以委屈自己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法相处就是无法相处，如果我们结婚，因为我和你妈妈势如水火的关系，我们夫妻的感情也会变得很糟，我也很珍惜你，很珍惜我们的感情，所以我不想结婚，就谈恋爱，你看可以吗？”

陆祁南闭着眼，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她有错，她不可原谅，我不要求你和她冰释前嫌，结婚以后大不了你不和我家里人来往。”

“很多男人结婚前也是这样对他妻子说的，结果还不是因为婆媳关系离婚了。”

“这件事情上，我也有责任，如果你实在觉得和我结婚会让你难受，我也不忍心再逼你。”

陆祁南说完，仰头叹息，“你不和我结婚，身边总会有不同的男人来找你。”

佟岑岑笑，“陆部长怎么这么没有自信？”

“不是还有个宋展博？”

“展博对我而言，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伤他很多，我对他有数不清的亏欠。”

男人冷哼一声。

毫不掩饰在他面前说另一个男人在她生命中的重要性，这让他很吃味，男人吃醋的样子很幼稚，可他越不想表露，佟岑岑看得越明显。

佟岑岑笑着对他说，“展博之前住这儿的，在他确切知道我和他不可能之后，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男人心头醋意稍微缓解了有些。

佟岑岑又说，“其实我试过接受他，但我发现不行，你说得对，感激和爱，得分开。”

男人再次抱紧她，“我很庆幸。”

……

周五下午，佟岑岑去学校接Oscar。

接孩子的家长特别多，佟岑岑故意待到最后才走，就是为了多和老师了解一些Oscar在学校的情况。

蒋老师扶着眼镜叹气，“其实Oscar挺好的，这几个星期已经完全适应了国内的教育模式，就是他奶奶……来过几次了，我想着每次我都不放孩子跟她走，这样会不会……”

“没事儿，有我呢，我们家情况有点复杂，一时也没发跟老师你解释。Oscar他爸爸也是同意的，无论如何就是不让奶奶接孩子就行了。”

“那行吧。”

蒋老师摸摸Oscar脑袋，转而换了笑脸，“Oscar中文也很不错，语文老师说，他作文也写得非常好。”

佟岑岑笑，“真是辛苦老师们了。”

和Oscar一同往学校外走，佟岑岑边走边问，“你见过你奶奶了吧？”

Oscar笑了笑，“见过了，但是我不喜欢她。”

佟岑岑从未和Oscar讲过她和邹萃屏以往有过什么纠葛，所以Oscar会不喜欢她，佟岑岑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蒋老师都说了，学校有规定，不能随便接孩子，可她还为难蒋老师，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我喜欢不来。”

“那你也不能随便评价大人，始终她是你的长辈。”

“妈妈，我奶奶以前对你不好吧？”

“……”

孩子突然这么说，佟岑岑倒不知如何回答了，在她沉默的时候，Oscar一声叹息，“我看我爸对你是念念不忘，当初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很喜欢你，你离开他，一定是跟我奶奶他们关系不好。”

佟岑岑很惊讶，“你小小年纪一天就分析这些？到底有没有好好念书啊你！”

“怎么没好好念书，我像是不爱学习的人吗！”

“大人的事你少管。”

“你看你，前阵子还说跟我像朋友一样相处呢。”

Oscar几句话说得他妈无法反驳，走到车前，佟岑岑开了车门，站在原地想了一下，这才说，“我跟你奶奶关系是不好。”

孩子眨了下眼睛，“那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以正确的态度对待所有人，不带有偏见。”

母子二人一同上车。

佟岑岑一五一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Oscar，Oscar坐在车上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等红灯的时候，佟岑岑从车镜里看他一眼，“我和你爸爸不是离婚，是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所以你明白了吗？”

Oscar点点头。

两道眉毛皱起，心疼自己的妈妈，又觉得奶奶太过分了。

Oscar和自己妈妈感情很好，对她不好的人，他应该划清界限才是，奈何那人是他奶奶，划清界限是不可能的。

“我奶奶平时一定很骄纵，前段时间常来我学校，闹得老师那边鸡犬不宁的，她都那个年纪了，怎么一点不懂事儿呢。”

“被你爸爸他们惯的。”

佟岑岑说了这话，Oscar竟笑了，“我觉得吧，我爸也会惯你。”

佟岑岑咬牙，“我可不会被惯得无法无天。”

如果我儿子以后喜欢上家境不好的姑娘，只要人家是真爱，我就一定不会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