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高高低低的喘息。
事后，男人置身上方，将她额前汗湿的发拨到后面，他胸口剧烈起伏，她同样也是，他在她额头留下宠溺的亲吻。
“为什么不想要小孩了？”
乔湘缩在他的臂弯里，一手搂着他的腰，问他。
“吵。”
“我给你生的，你也嫌吵吗？”
“呵呵。”
他转身，将她彻底收纳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联想，我不想再要孩子，就是想要多和你在一起，有我们私有的二人时光。”
乔湘抱紧他，“那再有了怎么办？”
“不没来月经吗？”
“我只是说如果。”
“有了自然就生了。”
话是这么说，某人心里想着，等乔湘来了例假了，他就要采取措施了，不打算再要小孩，他可以去医院直接做结扎。
这些话他都没给乔湘说，怕乔湘不同意，男人去做那个，她可能会觉得那是不完整的，她不想让他那样。
只不完整就不完整吧，他的不完整，总会换得她的完整。
……
慈善晚宴那天，乔湘和言瑞森一同出席。
当日到场的不乏一些商界名流，以及文艺界大咖，也包括当下正红的余素颜。
乔湘穿的一席酒红色中袖连身裙，裙摆及膝，腰间褶皱设计，搭配脚上一双裸色羊皮细高跟，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优雅高贵，又显得得体本分。
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明星比起来，乔湘颜值身材丝毫不会逊色，甚至过之而无不及，但在穿着上，她真的很低调。
言瑞森避免不了和一些商人应酬，象征性的给几个朋友介绍了一下乔湘，知道许卉在这里工作，他就放乔湘去找许卉了。
可这会儿许卉在采访一位女士，乔湘过去打了个招呼后就自己去拿饮料喝了。
余素颜是老早就瞧见她了，看她一个人放单，便端着酒杯过来跟她搭话。
在经历了人生中那么多起起伏伏之后，乔湘把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了，余素颜叫她，她转过身来，露出善意微笑。
“你还真难得陪言总到这些地方来。”余素颜举杯，要和她干杯。
乔湘识趣，拿装有橙汁的杯子和她碰了一下。
“他都结婚了，总不能每一次都让他一个人，别人问起妻子怎么不来，他多尴尬。”
“你倒是挺为他着想。”
“他是我丈夫啊。”
乔湘喝了口橙汁，抬头看着一时没有接话的余素颜，“你最近好吗？”
余素颜画着比较浓的妆容，却遮盖不住她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她努努嘴，摇头，“档期都排到明年了，特别累。”
乔湘点点头。
沉默一阵，乔湘说，“找个合适的男人，让自己有个依靠。”
余素颜笑了笑，又和她碰了下杯，“祝我好运吧。”
会场里人多，到处都是谈笑风生，有谈生意的，有借机拓展人际圈子的，放眼望去，三五成群的人站在一起，分不清谁的笑脸真实，谁的又是虚伪。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在这喧闹声中，余素颜问乔湘，“思勉，他现在怎么样？”
乔湘笑笑，视线望向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人，她说，“挺好的，在部队认识了个小姑娘，野战医院的护士，年纪小，却知道疼人。”
乔湘不是加油添醋说了来刺激余素颜，事实上，从孙思瑶跟她的描述中，那小女孩和孙思勉的感情还要好上千倍万倍。
她明显看到余素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末了，余素颜笑着说，“还真是挺好。”
余素颜喝完手里的酒，又从经过的服务生手中托盘拿了一杯，然后对乔湘说，“那边还有朋友，我就先过去了。”
乔湘点头，“好，你去忙。”
余素颜走开后，许卉结束采访过来了。
许卉瞧了一眼余素颜那个方向，皱眉问乔湘，“你跟那种人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你没事闲得蛋疼是不是！”
“干嘛把人当洪水猛兽。”
“难不成还要把她当朋友？”
许卉翻了好几个白眼，然后从乔湘手里抢过那杯橙汁，连喝了好几口才还给她，嘴里咕哝着，“不许理她啦，理她要倒霉。”
乔湘推她，把她推到一边的沙发去坐。
两个人坐在一起，端了些点心过来，许卉忙一整天就这会儿才有空得口吃的，随手拍照发了个朋友圈，说自己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乔湘就一直看着她，看她嘴里包着蛋黄酥，小小的嘴巴，都快塞不下了。
“你慢点吃。多喝点水。”
“没时间，我一会儿还要去采访你男人。”
“……”
“哪有你命好，不用工作，有老公养着！”
许卉不是很能吃，咽下一个蛋黄酥，再加两块曲奇就饱了，手里端着一杯奶茶不时地喝一口。
乔湘说她，“你要采访瑞森什么时候都可以，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她叹气，“关键是我明天要交稿子啊。”
今晚的慈善晚宴集合了那么多大咖，明天很多报纸都要报道的，这种场合一般小记者就算来了也不一定有机会得到采访机会，许卉是在这圈子里有名气了，才会如此顺利，基本上她要做的采访都能做到。
乔湘笑说，“就你厉害，大封面，别人能采到一个名人就不错了，就你，四五个老总一起出现在你的版面。”
许卉咬着吸管笑嘻嘻的，头靠在乔湘的肩头，“我是不是很有本事啊。”
“是啊是啊，就你厉害。”
许卉没坐多久就去采访言瑞森了，争取早点做完一会儿再陪乔湘。
乔湘闲着没事就到处走动，她从大厅出去，在走廊上碰到刚上了洗手间出来的孔丽芬。
其实之前乔湘就看见她了，但是当时乔湘和言瑞森在一起，孔丽芬也代表魏氏在接受媒体采访，乔湘就一直没机会上前跟她说上话。
这会儿遇见了，是要站在一起说两句的。
“魏夫人。”乔湘礼貌的称呼对方。
孔丽芬笑着点头，说乔湘，“叫我阿姨就行了，别这么客气。”
两人在走廊外的长椅上坐下来，夜晚皓月当空，满天星辰，气氛宁静美好。
孔丽芬关心言瑞希，因为言瑞希现在回到言家了，她也没怎么再见到言瑞希，见到乔湘，自然是要问的。
“瑞希和孩子都还好吗？”
“很好，阿姨您放心，住在自己家里，总是有人照顾。”
“哎，说起来，也该我照顾她才是。”
孔丽芬仰头看着遥遥星空，满是惆怅，乔湘知道她这段时间以来不好过，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她说，“魏骁出了事，瑞希没来得及嫁给他，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现如今，那孩子在里面关着，想必也是不想拖累瑞希，也不肯承认他对瑞希的感情。”
乔湘沉默着，静静听她倾诉。
“我们家，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两年我过得特别累，现在魏骁他父亲半身不遂的，每天都要拿人看着，我们家看着有钱有势，实际上早就垮了。”
孔丽芬长长的呼气，末了看向乔湘，她说，“这一切，追究起来可能全都是我的责任。”
“阿姨，您怎么这样说……”
“孩子，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孔丽芬很快的在眼角抹了一把，酝酿了很久，她才告诉乔湘，“如果不是因为我，魏骁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他那么乖，怎么可能变成杀人犯呢。”
孔丽芬说，魏骁是我从福利院抱回来的孩子。
乔湘很震惊，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孔丽芬后面说的那些话。
“我生了女儿，我怕婆家的人不高兴，所以在我把她生下来的当天，就把她扔掉了。”
“我把魏骁放在我的床上，我的丈夫和公公婆婆一来，就看见那个可爱的男婴，他们都以为，那是我的孩子。”
“已经很多年了，我总是无法忘记那些事情，我知道，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惩罚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刚出生，就把她扔在医院。”
孔丽芬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乔湘已经听不到了，孔丽芬在哭，乔湘的眼前也已经模糊了。
但她此刻很平静，她望着她面前这个已经不如第一眼见到那么漂亮年轻的女人，她微微颤动着双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
孔丽芬还在说，她把乔湘当成了倾诉对象，可是乔湘，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是在哪家医院，抛弃那个女婴的？”
孔丽芬正说着的话被打断，她的思绪有短暂停滞，然后她擦掉眼泪，告诉乔湘，“徽城第一人民医院。”
……
“招财，我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我听说，你和魏骁同年同月同日生？”
“叔叔阿姨，我和湘湘同年同月同日生。”
……
有好多好多关于魏骁的记忆，一时间全都涌至脑海。
乔湘缓缓的站起来，以一种呆滞冷漠的姿态，孔丽芬愕然的看着她，亲昵的喊她，“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