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言瑞森说。
“不用，我自己可以。”
乔湘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亲，又退回去，用水湿了纸巾，开始清理自己。
“小卉说，枕边风效果最好了。”
乔湘也是突然想到这个，自己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言瑞森听得一怔，随即眼底染上一层薄恼。
她做这些事，都他妈是为了她朋友在讨好他？
乔湘瞧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默不作声就可断定他因这话不高兴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向他，“玩笑话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言瑞森放松身体平躺下来，望着上方好一阵，然后平静的开口。
“湘湘。”
“嗯？”
“这六年，你想过我吗？”
“瑞森……”
“我很想你。”
……
早上六点，天边泛起鱼肚白，言瑞森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乔湘一晚没睡，眼皮早就沉重得睁不开，在他走后才得以睡一会儿。
七点半，邓琳在外面吹口哨，把帐篷里的人叫醒集合。
下山吃早餐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
在户外俱乐部用了餐，学生和家长跟老师一一道别，乔湘和邓琳走最后。
“这地方也不知道好不好叫车。”
市中心到这里打车方便，但是从这里回去，就不那么方便了。等车的时候邓琳抱怨自己笨，怎么就没想到搭某个家长的车回去呢。
乔湘背着包站在路边，因想着昨晚的事情而心不在焉，邓琳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到。
棕色卡宴开过来停在了面前，车窗缓缓滑下，言嘉楠黑乎乎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邓老师，乔老师，我爸爸说顺路送你们回城。”?言嘉楠是真的门儿清，刚刚在那问他老爸要不要邀请湘湘今天去他们家的时候，看见乔湘和邓琳在一起，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单独叫乔湘上车，那太不给邓老师面子了——是的，小孩子也只能想到这个。
邓琳第一次坐言瑞森的车，难免有些拘谨，想都没想就拉开车门上了后排，和言嘉楠坐在一起。
后面再坐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乔湘只得硬着头皮坐副驾驶。
“邓老师住哪边？”
言瑞森如往日一般冷清的一张脸，视线盯着前方，不冷不热问了一句邓琳。
邓琳报了地址，言瑞森又象征性的问乔湘，乔湘说住仁和小区。
“邓老师比较顺路，先送你。”
“那麻烦你了言先生。”
“客气。”
一路上，言嘉楠和邓琳侃侃而谈，乔湘坐在前面安安静静，眼睛盯着车窗外风景。
这不过才过了几个钟头，言瑞森又变得冷脸示人，想着昨晚他欲望正浓时宝贝宝贝的叫她，这会儿又像是陌生人似的坐在旁边，乔湘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很快把邓琳送到了家，邓琳走了，言瑞森将车子调了头，还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乔湘。
言嘉楠在后面打游戏，不时的发出一声咆哮，没工夫理会前头那二人，自然不知道乔湘现在很不爽。
“放我在前面下就好了。”
快到仁和小区的时候，乔湘转头对言瑞森说。
男人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没人要你回去。”
“……”
言嘉楠在后面插嘴，“湘湘，爸爸说今天下厨给我们做饭吃。”
“……”
乔湘再看言瑞森，他那*冰山年还是没什么表情。
前面是十字路口，车子被红绿灯拦下，言瑞森问乔湘，“想吃什么，一会儿去买食材。”
“我都好。”
乔湘转开了脸，为自己刚刚的小气而懊恼。
本就该知道他是这么冷清的人，不怪他没有好脸色，原本他就没有多爱笑。
车子开进了一家商场地下停车场，言嘉楠率先下车，拍马屁似的跑到前面去给乔湘开车门。
“湘湘，你可以想象一下日理万机的言大总裁在家里给我们下厨的场景。”
小家伙笑眯眯的，乔湘一下车就把小手塞进她的掌心。
乔湘看了一眼已经下车的言瑞森，又对言嘉楠说，“你爸爸又不是第一次下厨了。”
“哼，他下厨都是因为有你在。”
“……”
“他总是这么偏心，在乎女人比在乎儿子多。”
言嘉楠哼哼，冷不防的一记爆栗落在他头上，捂着脑袋哎呦叫了一声，已经看见他爸冷着脸走到了前面去等电梯。
“好像有人说过，我成天板着个脸，他一点都不想做我的儿子。”
言嘉楠嘴角抽抽，“老爸，你偷听我和苗苗聊天吗？你竟然是这种人吗？”
“我就是这种人，你不想认我也没意见，明天我就让邢辉去找一所好一点的福利院。”
“……，呵呵，爸爸，别开这种玩笑。”
乔湘牵着言嘉楠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加入这对父子的谈话，却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两个人的奇葩，哪有父子两个讨论福利院的。
商场底楼有一家外国超市，这里有言嘉楠爱吃的龙利鱼，每一次言瑞森要下厨，都会到这里来买食材。
言瑞森推推车，言嘉楠坐在车里，乔湘跟在身边，这样的组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家三口。
不过言嘉楠很喜欢别人这么误会他们，因为他本来就一直都想要乔湘当他的后妈。
“嘉楠吃海鲜不过敏，这一点没有遗传到你。”?买鱼的时候，乔湘想到这个，便提了一句。
言瑞森回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乔湘有一种感觉，就是在嘉楠的事情上，言瑞森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一直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今晚就住我那里。”
言瑞森在挑选食材的时候，冷不丁说了这话，乔湘听后看着他，没有吭声。
他将手里一袋竹笋扔进购物车，笑看着乔湘，“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乔湘则看着远处挑选儿童酸奶的言嘉楠，“我不答应你能由着我吗？”
“不能。”
“那我还能选吗？”
“也不能。”
趁孩子不在，言瑞森心情极好的捧着乔湘的脸给她一个火热的吻，吻过之后又去了别处选东西。
买好食材回家，路上乔湘接到许卉的电话。
因为激动，许卉的声音很大，开车的言瑞森都能听见她在那头嚷嚷。
“啊啊啊湘湘，你到底有没有帮我问你男人啊啊啊！”
乔湘被震得耳膜鼓噪，把手机拿得远了些，而一旁的男人则是淡然回应一句，“你跟她说晚上有时间。”
乔湘心生感动，谢谢的话留着回去再说，先告诉许卉，“他答应了。”
“真的吗啊啊啊啊，你果然有吹枕边风吗？湘湘我跟你说哦……”
没再等许卉往下说，乔湘猛地挂了电话，再看言瑞森，看样子是已经憋笑很久了。
乔湘整张脸通红，都不敢再看他。
好在言嘉楠在后面塞着耳机听歌，要不然给孩子听了去成何体统。
……
回家后，言嘉楠因为尿急，鞋子一蹬就速速跑去了洗手间。
林婶迎过来给乔湘拿拖鞋，看见言瑞森手里拎着一袋子菜，笑着问，“言先生要下厨啦？”
言瑞森嗯了一声，换好鞋径自走进了屋。
林婶收回视线，又问乔湘，“乔老师，昨天露营玩得开心吗？”
“嗯，嘉楠和同学们都挺开心的。”
“嗨呀，我说的不是嘉楠，是你和先生呀。”
“……”
“乔老师你不知道哦，言先生本来昨天有事的，为了跟你们去露营，推掉了手里的重要应酬——以前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耽误了工作，哪怕是因为嘉楠也不会，所以我一猜就猜到，他就是想把时间用来跟你相处。”
因为林婶的话，乔湘重新审视了自己在言瑞森心里的地位。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能太看得起自己。
言瑞森推掉工作跟他们去露营也没有亏呗，昨晚他想要的也已经得到了，对一个男人而言，有时候生理欲望或许比金钱欲望来得重要。
乔湘没有太把林婶说的话当回事，对林婶笑笑，说了一句“我去看嘉楠”就上楼去了。
待乔湘上楼，林婶去了厨房。
言瑞森刚把东西放下再过烟瘾，林婶进来，跟他说上几句话，之后他摁掉烟头就要上楼。
林婶思忖一番，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言先生啊，我看你对乔老师是认真的呐。”
“林婶，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
林婶叹了口气，这才道，“我看这位乔老师，虽然年轻漂亮，性格随和，可是我看她的眼睛，一看就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女孩子，言先生你和嘉楠待我这样好，我只是有一说一，虽然我也喜欢乔老师，我也希望她能和你有好结果，但我总觉得她对你，不如你对她那么赤诚。”
言瑞森听完也只是一笑，拍拍林婶的肩膀，“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为人。”
林婶一惊，“言先生，你和乔老师老早就认识？”
“认识。”
“啊！”
林婶嘴巴张圆成了一个“O”型，“那……那那那……那根本就不是嘉楠撮合你们才谈恋爱的啦？”
言瑞森双手插兜转身就走，“有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