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三堂会审

张氏笑骂:“你个混小子,娘能想着给你张罗着娶个媳妇儿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了?人家不嫌你闯祸,娘就念阿弥陀佛了!”

黄三郎大叫一声,“娘,我是您亲儿子!有你这么埋汰亲儿子的吗?”

“亲儿子怎么啦?”张氏反唇相讥,“你有毛病还不让人说了?别人说不行,老娘我说什么都行!”

黄三郎垂下头去,“好好好,您说,您说,您随便说!”

家里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饭厅里已经摆好了饭。

张氏左右看看,想找个人上去喊黄蓉和霍子元下来吃饭。

白氏抿着嘴儿笑道:“娘,别急,该下来的时候肯定会下来的。人小夫妻多半年了没见了,还不得好好说说话啊?”

只是她暧昧的笑容,让所有的大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神色。

几个孩子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他们都是跟在黄蓉屁股后头长大的,那种依恋并未因为分别而消减,反而还有增加的趋势,所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自告奋勇要上去喊人。

白氏赶紧拉住他们,“别去,等会儿他们自己就下来了。”

霍子元和黄蓉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停了下来,霍子元吻了吻黄蓉汗湿的鬓角,“咱们该下去了,晚上继续。”

黄蓉把脸埋在了被子里,“这个样子,还怎么见人?”

霍子元去提了热水过来,把黄蓉抱进盥洗室,给她简单洗了洗,道:“我听见底下说要喊咱们下去吃饭呢,你确定你还要在床上窝着?”

“不要!”黄蓉立刻抓起床头的衣服穿了起来。

先前的一套衣服有两件被扯坏了,她不得不重新换了一套。

收拾整齐之后,匆匆下楼,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楼梯口站着的小丫鬟告诉他们家里人都在饭厅。

过去之后,大胖还缠着白氏问为什么不能上楼喊小姑和姑父下来吃饭。

霍子元轻轻咳了一声,拉着黄蓉一同进去。

想到大家都知道两人没下来是在做什么,黄蓉就羞得抬不起头来。

霍子元过去先给黄老爹夫妇行了礼,又和家里其他人见过。

黄老爹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先坐下吃饭,别的话,晚上慢慢说。”

这一顿团圆饭一直吃了快要一个时辰才结束。

饭后大家都聚在大厅里聊天守岁。

过了子时,放了爆竹,黄老爹就让白氏和刘氏、黄大姐带着孩子们都去睡,大厅里只剩下里他们夫妇和黄家三兄弟以及黄蓉夫妇,丫鬟仆妇也都被打发下去了。

霍子元知道这是要三堂会审的意思,走过去,在黄老爹夫妇面前跪下,道:“爹,娘,之前我跟你们没有说实话,其实我的身份……”

“爹,娘!”黄蓉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跟着跪下,“关于他的身世,是我不让说的,我怕给家里招祸……”

霍子元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黄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让张氏把她拉起来,“再捣乱把你赶出去!”

黄三郎过来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小声说道:“傻丫头,你这都看不出来,你越是护着他,爹就越是生气!不过你放心吧,爹这个人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黄老爹一记眼刀子丢过来,黄三郎干笑两声,闭上了嘴。

黄老爹便对霍子元道:“你说了什么谎,现在能说实话了不?这大半年你都去哪儿了,可知道小丫为你吃了多少苦?”

霍子元满面愧色,回头看了黄蓉一眼,才说道:“爹,之前我不说实话,是因为我的生父身份特殊,而且我那时候还不确定是否安全,是真的怕给咱们家招来祸端。

“我的生父,便是当朝权相,霍云恒。我是他嫡出的第二个儿子,在家中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嫡出的哥哥一个庶出的哥哥,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

“霍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我的生母是霍云恒的元配夫人,后来被半路杀出来的外室所害,整个霍家也被那个外室和她的儿女霸占。

“哦,外室,就是霍云恒在外面养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身份比较特殊,据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那女人想要让她的儿子继承霍云恒的一切,所以对我们兄弟几个穷追猛打,我大哥带着大嫂去了大嫂娘家,等于做了大嫂家的上门女婿,二哥舍弃了家中一切,搬出府去自力更生。还剩下一个我,他们更是想要斩尽杀绝。

“我是一路逃命才来到村子里的,那时候我中了毒,又和身边人失去了联络,若不是小丫捡到了我,只怕我就要死在荒郊野岭了。

“后来霍云恒知道那女人其实是个蛇蝎心肠的,他的父母甚至都是死在这女人手中,如此一来,便不能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这女人了。

“但我大哥二哥都死了心,不肯要他的一切,而他也染了病,只怕时日不久,这才想方设法找到我,要让我继承他的一切。我不愿意,他就使手段强行带走了我。这便是我无声无息消失的缘由。

“我被带进了京城,软禁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容易脱身,但要想出京城还是办不到。他又说自己要死了,让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许诺,可以给我自由,但我要和你们断绝一切关系,我不肯,他就全面封锁了京城,让我无法离开。甚至,他不惜让皇上出面强行压制我。

“我霍子元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我当初既然娶了小丫,就要一辈子对她好。你们也都是我一辈子的亲人。

“我要离开京城和你们团聚,又不能让霍云恒的怒火迁到你们身上,我就不得不滞留京城,做诸般布置。这不是,前段时间一旦发现有机可乘,我就立刻离开京城赶了过来。”

这个中情由,连黄蓉也都是第一次知道,家里所有人都觉得惊心动魄。

黄老爹神色复杂,最终长叹了一声,伸手把霍子元拉了起来,“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没良心的孩子,只是……”他又看了黄蓉一眼,“我们的闺女,我们是不忍心她受半点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