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流满面的看着她,涩声开口:“可是,我不想你死,沫沫,你快走,行不行?哥哥求你了。”
苏沫甜甜一笑,明灿的大眼睛满是单纯,一如往昔:“哥哥,我想陪你。”她一把抱住了我:“对不起哥哥,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对不起。”泪水渗透了胸前的衣衫,一片湿润的冰冷。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没有怪你,也许是一开始怪过你,后来已经不怪你了。”
苏沫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洁白的脸,沾染着泪水,格外的晶莹透明,只是她却微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的,不会怪我的。”她抽了抽鼻子:“哥哥,我陪着你,无论哪里我都陪着你。”
沉默了一下,充斥了泪水的眼眸,她有些希冀的看着我:“哥哥,来生会爱我吗?”
“可以喜欢,不会爱你。”我涩声说道。我今生已经负了三个女孩了,苏沫,苏濛,还有铭刻在了心底那淡然的身影。
亏欠他们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苏沫眼中泛起了一丝失望,随即笑了起来:“没关系,如果有来生,我依然爱你。”
我叹了口气,苦涩的说道:“沫沫,我不值得。”
“值得,你是我爱的人就值得。”她抬眼一下:“况且,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心里复杂万千,苦涩异常,我扬起头,任由泪水从我的脸上无声滑落。
“我也想月月姐了。”苏沫浅笑着说道:“我们三可以像在大连那样的在一起,那时候哥哥你陪着我俩,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她眼泪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有着灼伤一样的痛苦:“哥哥,我陪你一起去找月月姐,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我知道无论在哪里,你都会保护好我俩的。”
我无语哽咽,抬眼向着面前那黑压压的一支支枪看了过来,心里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嘿嘿的笑着:“这一生太累了,也太长了,终于,可以结束了。”
那些警察武警都举起枪,对准了我。有风吹了过来,掠过了苏沫的发丝,在我的脸色轻柔的掠过,有着淡淡的清香。
“秦言,你走出来,投降吧?”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我只会死,不会投降。”我拿起了枪对准了那些弹药。
苏沫也拿出了一把枪,她已经做好了和我一起上路的准备。
“退,快退。”那些警察惊慌的向后退了退。
看到这样,我笑了起来,神色满是不屑:“你别动。”我把枪对准了钱红军。
钱红军偷偷后退的脚步陡然顿住了,有些惊恐的看着我,他向着四周的警察看了看,轻轻的推了一下眼镜,仿佛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哈哈,死吧,一起死吧。”他神色突然疯狂了起来:“秦言,我告诉你,王凯刘飞他俩也会死的,哈哈……”
“你说什么?”我眼睛圆瞪,一字一顿的问道。
“哈哈……哈哈……”钱红军眼中也泛起了泪光:“我告诉你呀,我告诉你,哈哈,孙鹏他们哪里我已经安排了炸弹了,他们都会死的,哈哈……原本我以为,我来也能干掉你呢,可是秦言,没想到你会这么疯狂,来呀,一起死,死呀,你以为我怕死吗?就像你说的,大家一起死,哈哈……”
“卧槽。”我大骂了一声,一拳奔着钱红军就打了过去,他脸上的眼镜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与此同时也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一把搂过他的脖子,用力的给他摔到了。我俩像是两头疯狂的野兽,击打着对方,你打我一拳,我势必还你一脚。
我俩在地上滚动出去很远,又放开,两个江边活动而去。
那些警察拿着枪看着我俩,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前。
我俩眼神死死的对视在了一起,同样的疯狂。
“都给我住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出来投降。”警察依然还在叫喊着。
“投你骂了隔壁。”我和钱红军异口同声的骂了过去,随即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
我俩是同样的人,同样也心知肚明,落在警察的手里一样是完,既然这样,我俩宁愿就死在这里。
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色,我咬牙切齿的说道:“钱红军你个畜生。”
“哈哈,秦言,你以为就你会疯吗?我也会,我告诉你,刘飞他们都不会活下来的。”
我呢喃了一句:“我相信飞哥。”
钱红军向着四周看了看:“我们这一生,终于走到了尽头,秦言。来生,如果可以,我们在斗斗。”
就在这时,原本重伤垂死的老八,突然颤抖着手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中露出了森然的恨意。他用力的握紧了丢在旁边的枪,奔着我扣动了扳机。
“不要呀。”钱红军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退,快退。”那些警察也大叫了起来。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隐约中,我仿佛清晰的看到了子弹飞驰而来的痕迹,带着足以焚着一切的炙热。
“哥哥。”苏沫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她脸上带着泪水,甜甜的笑着:“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哥哥我爱你,哥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砰,子弹入体的声音,纵使在这样混乱喧嚣的环境下也格外的清晰。
苏沫身体一阵,眼神暗淡了一下,后背炸开了巨大的弹痕,像是一朵凄艳的花开的正茂。
她脸上依然还带着甜甜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的样子铭刻在她的灵魂深处:“我好幸福呀,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脖子,似乎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我嘴唇颤抖了两下,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侧头,我凝视着家的方向。恍惚中看到了那个身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淡淡的看着我。
忽而微笑,
笑魇如花。
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用力的搂住了苏沫,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月月,哥来了。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耳畔,大地仿佛都在摇晃。
我感觉我好像飞了起来,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原来我也可以变得这样的轻,这样的淡。
轻的犹如一粒灰尘,淡的犹如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