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四章 两三百年(1/1)

最后一句话,鬼眼老祖所说的是“摆渡人”,而非苏九。

是在告诉苏九,若她那时还未感悟轮回成为摆渡人,那么她的存在便也没了意义,有她无她,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与改变。

话音落下了好一会儿,苏九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只是还没几息过去,鬼眼老祖突然就说道:“无论最后成功与否,摆渡人都很有可能是活到最后的人,但……也很有可能,在将众生灵渡到过去的那一瞬间,就被法则所灭杀。”

所以……是想告诉她,摆渡人可能是黑暗降临时最早死去的一批人,也很有可能这一整个世界的生灵都灭亡了,摆渡人都还可能会活着?

似乎能够看穿苏九心底所想一般,鬼眼老祖当即就点了点头,并又补充了一句:

“若最后没有被法则所抹杀,摆渡人还很有可能会超脱于此界,只存在时间的轮回中,天道就算彻底的覆灭了这一整个世界,摆渡人也不会受到半点波及。”

就算这一整个世界都被覆灭了,摆渡人也有可能不会受到半点波及?!

苏九瞳孔猛然收缩,心底再一次震惊了。

“所以孩子啊,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要赶快提升实力啊……”

鬼眼老祖轻叹出声,抬手一翻时,手中陡然就出现了一个储物袋,被他直接挥手送到了苏九面前:

“这里面是一些修炼资源,如今末日将临,你再呆在宗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去凡俗走一趟吧,去那里体味红尘,于红尘间感悟轮回吧。”

苏九顿了顿,沉默了几息后还是抬起双手将那一个储物袋接到了手中。

明明没有什么重量,但此刻,她却像是接过了一座巍峨巨山一般,心底无比沉重。

犹豫了几番后,她张了张口,还是开口问道:“真正的末日……还有多久会到来?”

“两三百年左右吧,也或许就是明日,总之没有多少时间了……”

鬼眼老祖重重叹了口气,摆手就示意苏九退去,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而苏九却是再次僵在了原地,两三百年左右?

竟是只有短短两三百年的时间了?!甚至还有可能更短?

苏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最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片黑竹林的。

当她回过神来时,天色已黑,而她正站在一座孤山之顶。

这里,已经不是阴鬼宗了。

她走出了阴鬼宗。

当孤月从云层中露出面孔来时,苏九盘坐了下来,才一闭上眼,脑中所回想起的就是鬼眼老祖最后传音于她的话。

叫她小心天行宫的人,他们是叛修,叛别了黎澜天,归顺于如今的新天道,他们知道这一界覆灭之后他们也必然会死亡。

但他们却是认为这一界重开之后,新天道会为他们重塑躯体,让他们复活,所以不惧死亡。

只不顾一切的想要灭亡这一界,想要屠尽这一界所有生灵,以这一界所有生灵的血液为祭,来让新天道壮大。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黑暗……已经开始降临了,不久之后,在世界各处,将会有血色的恐怖接连出现。

苏九就这么盘坐在孤山之巅,仰头直愣愣的看着那一轮残缺的银月。

直至它又被云层遮盖,逐渐消失不见,苏九才缓缓收回目光。

而后起身,踏着清晨的露水往牛絮州的方向走去。

每走出一步,她周围的虚空都会波动一瞬,而后她整个人的身影直接就出现在了百丈之外。

是缩地成寸。

她没有刻意加快速度,就这么如同漫步一般走在山野之间,越过一座又一座的修士城池。

只是即便如此,才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她就已经踏入了牛絮州的境内。

而后她加快速度,以最极致的速度往苏家所在的位置奔去。

以如今她的境界,苏家已经不可能有人察觉她的到来。

熟悉的宅院,但大部分的人,除了体内依旧有她所熟悉的血脉气息以外,都是陌生的面孔。

这些,都是苏家新生的血脉。

苏九隐藏气息,却没有隐藏身形,直接就踏入了苏家的演武场。

一群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正齐齐挥剑,练习着修界最普通的十二剑式,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微光。

这是一个早已远离苏九的年纪。

她一旁伫立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去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远处角落中一个消瘦的身影。

是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小少年,看向这里的双目中正闪动着一种憧憬神色。

苏九甚至连灵气都未动用,只扫了一眼过去,就看出了他体内的顽疾。

是上佳的资质,但心脉处却是生来带毒,一旦有灵气流过,必会痛不欲生,根本就难以修炼。

是一种难解之毒,非元婴之上不能解。

不说苏家没有天人存在,就算有,也难以肯定他会为了这样一个子弟耗费一个甲子的修为。

而他体内的血脉气息,给苏九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像是……苏瑾。

是苏瑾的血脉?

苏九眉头微皱了皱,但也很快释然,苏瑾从小就与一个大族的天骄订下了亲,更是定下了具体的婚期。

她若诞下血脉的话,算算时间,也该是这么大了。

只是这个外姓孩子竟是会出现在苏家,且似乎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很是熟悉,像是常住在此一般。

是因为体质的原因不被主家所接纳?

苏九心底当即就有了猜测,只是准备离去时,有几个少年人却是从演武场里走了出去,开口就是对着那瘦弱少年一番冷嘲热讽。

说他不过是仗着他母亲在苏家的地位,才能得到一个少爷名头,他本身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废物,是一个被父亲家族嫌弃了的弃子,哪里有什么资格与他们同住一堂?

竟是还有脸来他们苏家,当他们苏家是什么地方?是凡俗的收容所吗?

还来演武场,是想死找不到地方不是?

一声声尖锐的讽笑如同细针一般,令苏九耳膜微微刺痛。

一些被她尘封已久的记忆,再一次的浮现在她心底。

不同的人,但却是相差不多的经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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