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谭宗是在林羽之处用过早饭后走的,看得出来心情很高兴,临行时还不忘调侃“羽之,听说你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贴身丫头,我这都来了好几次了,也不让兄弟见见,真是好小气!不过是伺候丫头,又不是弟妹,值得你这样藏着掖着!”
“师兄这是也想要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了吧!不若回头我买两个好的送给你呀!只别到时再不敢要吧!哈哈!”
林羽之毫不手软的回击,吓的谭宗连连摆手“警报解除,兄弟瞎说的,闹着玩儿呢!回见回见!”坐上马车一溜烟跑了。
林羽之摇头无奈的轻笑,师兄真无忧无虑的性子,希望此事能够成行,达成所愿。自己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信息。
昨晚,通过和谭师兄的交谈,还是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靖宁侯府老太爷已经过世了,现在是大老爷侯爷顾成当家,夫人谭氏就是谭宗的那位姑姑,现在的侯夫人,主持着靖宁侯府一应的事务。上有太夫人管氏,只作富贵老太太,并不管府里的事情,闲时含饴弄孙教导几个孙女。
大小姐顾瑜乃是侯夫人谭氏所出,大房嫡女,身分贵重。二小姐顾珂、三小姐顾玲,分别是二房三房的小姐,二房三房为老太爷庶出子,并不得太夫人管氏的喜欢,是以二小姐三小姐的地位只能说是一般,往往以大小姐和五小姐马首是瞻。
五小姐顾琦,乃是五老爷顾寻与忠静亲王的庶女平阳县主宋氏的嫡女,自然在府里十分的受宠。
说到四小姐顾瑾,谭宗也并不是很知道其中的详情,只是听堂兄弟们说起她,说是外室女,早在四年前被带到府里认祖归宗。后来被送到京郊庄子上,呆了三年。说什么为母亲守孝,执意不肯在府里过富贵日子,府里太夫人她们应该也是同意的,所以才说是在乡下呆了几年,去年才回的府里。到底身份上很尴尬,被其她的小姐们排挤也就是常事了。
这些信息,让林羽之已经对顾四小姐有了大概的了解,难怪她们一口一个“乡下丫头”的叫,原来其中含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缘故。
林羽之心里有些刺痛,第一次有了想将她纳入自己怀中,珍重呵护的强烈念头。
现在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四年前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死了自己的亲娘,才迫不得已的到侯门大户寻求庇护。为什么亲娘在世时不认祖归宗?这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嘛,怕是也知道高门大户生存不易,孩子送进去,养成什么样都由不得自己,孩子教导养残了并不是个例,更有捧杀,养了为自己女儿做刀为磨石的都有。
她的亲娘是个有成算的,怕也是遭遇了不测,或突发的疾病才没了,不得已才让女儿认祖归宗,并指认了一个办法,在乡下里避祸三年。三年过后再回府,年龄也大了,不管怎样再谋害就难了,自己也有了自保的能力,再谋门亲事,有过好自己日子的能力也就够了。
唉,简单说说几句话,但切身经历其中的艰辛,却不想可知。
此间只是林羽之想的相差不大,但其中还有一点因由,这也是穆七后来禀报之后,林羽之才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干系、关节。
......
方恬恬在书院内方讲师的院子里居住,手里拿着谭宗让人亲自送来的请柬,面上带着娇羞的笑意。
又拿起旁边的一本《春秋》书册看起来,眼睛盯在书册上,思绪却飞得很远。师兄这一科的成绩考得极好,父亲从公布秋闱榜单之后,心情也极佳,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小姐,看你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谭少爷专门给小姐送来请柬,邀请小姐去府里贺寿,这可是大事儿。小姐您看那天穿什么衣服,用哪些钗环首饰,奴婢也好提前准备。”丫鬟小羽自然也非常的高兴,谭少爷高中,与小姐的婚事有望,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寿礼用我手写的那份百寿图吧,父亲的俸银有限,我们也买不了什么贵重的珍稀礼物,这是我自己手写的,也算贵在心诚。”方恬恬又嘱咐道。
“小姐,那你也没准备给谭少爷的贺礼?谭少爷高中,小姐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谭少爷恐怕早就盼着呢!”小羽笑嘻嘻的说道。
“奴婢可是听说了,谭少爷和书院别的举子们一起去青楼妓馆啊,那可是只听曲儿,从来不叫姐陪的!可见心里只有小姐一个人,自然看不上别的狐媚女子!”小羽很是得意洋洋,与有荣焉的说道自己听来的消息。
“他是个好的,我没看错了他。”
......
靖宁侯府,五房后宅内院,顾瑾娘在屋里做针线,一直跟着顾瑾娘的花婆子在旁边缝补衣衫,小丫头荷叶收拾房间。
这就是顾瑾娘院子里的人员配置,自己带来的母亲留下的一个婆子,府里拔来的一个13岁的三等小丫头,另有一名在外面负责看管门户、清扫院子的下等婆子。这是一个有三间简陋房屋的小院子,屋里屋外俱是十分简单,只有一些家常用的家具摆设之物。
这样的布置用度,和府里的常例实在是天差地别,但阖府的人就当没看见似的,没人管,也没人敢管。
“小小姐,奴婢没用,以前不能替小姐守住家业,老太爷留下的两间铺子都被族里占了去。这几年小小姐在乡下过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到底舒心些,现在回到这府里,这一府的势力眼,知道小小姐是外面来的,都想踩上一脚。小小姐受了多少委屈,奴婢没用,奴婢便是死了,也对不起小姐!”
花婆子是顾瑾娘母亲收留的无家穷苦之人,十分的忠心,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伺候。
顾瑾娘拉住花婆子,笑着说道“这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也就是吃穿用度上差一些罢了,我还能在乎这个,没什么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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