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全,将那明前龙井赏一盒给冯常在吧,其它的珠玉手饰等物件,你看着拣几样,让小太监一块赏赐下去吧!”
“是,万岁爷。”常全领了旨意下去安排。这冯常在到是很得万岁欢心。
荣景帝照常的起早上朝,听一早上大臣们的上奏议论。
荣景帝自己仅只是通过心腹之臣,略透了些土地整改的消息,这些个文武大臣就开始闻风反对,说什么“祖宗旧制”,又是什么“土制改则民生乱”,在自己看来,这都是怕自己动了他们的利益,“官生乱”倒是真的,可这民生日益艰难,却不是为他们所能看见的!
“万事求稳”?自己岂不知自己登基日短,宜求稳定,但这国家的国库收入,恐怕都没有这些个土地主的库房丰厚!
这清理国库亏空一事,已限时三年清还完毕,此事很难,但难也要办,这一个国家,要是各项税收都欠着收不上来,哪这个国家、这个朝廷何以为继啊?
现在廷议征讨青海西藏叛乱之事,也皆因国库亏空,大臣们左右推诿,久未能成行。
这些个旧臣都是些个贪平求稳的,连想找锐意进取的臣下都难!
荣景帝心里也不过是腹诽,当皇帝也不是能任意而为,随心所欲的,端坐在御书房中,有继续埋头看折子。
荣景帝的勤政是骨子里散发着的,能亲力亲为的,绝不假他人之手,轻易不肯懈怠。
不想,今日递上来的折子里面,竟然还有意外的惊喜,荣景帝拿起其中的一封折子,仔细看了两遍,这喜悦之情已浮于脸上,少见的有些喜形于色,站起身来在大殿上来回转了两圈。
常全在旁看的心里面直打鼓,心说“这万岁爷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这表情可不对呀!”,但这话却是不敢问出来。忙上前又给荣景帝重新换了热茶。
荣景帝坐回位子上,端了茶慢慢饮着,对着下面说道“常全,宣詹韦平。”
“是,万岁爷”常全领旨宣人。
詹韦平此人以前并不觉得,自从上次主持国子监文比,荣景帝倒觉得此人可用,近来很多事情会找他过来参详,用着倒也顺手。
并未让荣景帝等太长的时间,太监即报“詹韦平到”。
“宣!”
“臣詹韦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吧!”荣景帝叫起。
荣景帝将折子递给詹韦平,“看看,看好了跟朕说说!”
詹韦平近段时间经常会被荣景帝叫来讲书讲折子,对此到并不陌生,为了应对荣景帝的各种问询,这段时间可谓是异常忙碌,每日里翻阅各地方名录等等,在自己看来能经常在皇上跟前回话,这可是个好苗头,这样的机会,自己岂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立刻上前答道“是!”,接了折子仔细看了起来。
詹韦平打开折子仔细的看了两遍,合上折子听训。
“这份折子上所说的内容,你以为如何啊?这个雷兴,你可有所了解?”荣景帝已开始发问道。
詹韦平略作沉吟后答道“回禀皇上,这个雷兴,是两年前天津卫所改州时,下任地方到天津为知州的,此人原为都察院的一名知事,观他此份折子,有都察院御史风闻奏事之风范。”
“行了,你少给我打哈哈,好好说,说重点!”荣景帝打断他说道。
“是,雷知州所奏之事,这张埙此人着实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天子脚下竟然行此下作之事,实为可恶,定当依律严加惩处,以正法度!”詹韦平已试探着答道。
“嗯,是应该严惩,还有呢?”荣景帝再问。
“其父张霖为太子少保,教子不严,纵子行恶,应加以申斥。”詹韦平再回道。
荣景帝看着他笑笑道“哦,有理,继续!”
“这,这个......”詹韦平心知再说这事可就大了,就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还是要慎重起见,再看口风。
荣景帝站起身哼笑着,拿了折子拍拍手,笑着道“怎么?不敢往下说了?”
詹韦平忙跪下请罪道“皇上恕罪,此事干系重大,臣不敢妄言。”
“说,恕你无罪!”荣景帝复又坐下。
詹韦平已知荣景帝的打算,也再无顾忌道“由此折可窥张霖及其子,借以官方盐商之名,行贩卖私盐之实,巧取豪夺,牟取暴利。且天津盐政尚有拖欠朝廷盐税,此相关众人不顾朝廷律法,相互勾连,蓄意拖欠,罪责甚重,理应严查!”
詹韦平也知如果这事揭开了,那可是可大可小,但不论大小,这盐税之事都是大事,皇上想也是缺钱的厉害了,由此入手,也不能说不是一个法子。
“好,此事是该严查!”荣景帝也道。
......
次日早朝,众朝臣照旧例旧时上朝。
荣景帝上朝于龙椅上坐定,下面众朝臣山呼万岁,荣景帝抬手叫起。
“有本早奏!”常全做为太监总管,叫唱道。
“臣有一本!”蔡儒忠权衡再三,咬牙说道。富贵险中求!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哦,常全,呈上来!蔡卿所奏何事啊?”荣景帝说道。
“臣弹劾太子少保张霖,张霖及其子系天津盐商,以官商之便,贩卖私盐,得银数众,谋取私利,且尚欠朝廷盐粮税银。并纵子张埙骄淫不法,当街强抢民女,肆行无忌,鱼肉乡里。罪责深重,理应严查重处!臣特上折奏请皇上圣裁。”蔡儒忠将奏折所奏之事一一道出。
廷上众人闻听此奏,俱是浑身一震,反应不一,一时间满堂鸦雀无声,齐齐低头不敢出言,有胆子略大点的,才敢略微抬头向荣景帝瞟瞟,察言观色。
荣景帝从常全手上接过奏折看了看,笑着拿折敲着手,让常全又交来一个折子,说道“朕手上也有这么一个折子,和蔡卿所奏类同,如此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哼,这就是朕治下之盐政!乱象丛生,纲法已失,相关为政官员,竟全无所奏,这是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