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动物不同的地方有很多，其中一点就是人会做交易。这会茶茶提出来要做一笔交易，赵空梦反倒觉得合理了。不过这交易该怎么一个谈法，他还得斟酌一下。

“怎么，一笔交易而已，还需要考虑这么长时间吗？”

听到查查的催促，赵空梦笑道：“毕竟你也算是前辈，还是您先说吧。”

“好，既然你这么承认，我也就先开口了。”茶茶抱起手里的灵位，然后跟他们说道，“现在我已经有了这个灵位，也就有了进入地下伏鬼桩的通道。虽然我逃出来了，可是伏鬼桩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所以驭鬼仙姑其实还有可能捉住我，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我必须彻底毁掉伏鬼桩，一来是泄我心头之恨，毕竟我被关了这么多年。二来嘛，就是让驭鬼仙姑失去再次捉我的本钱。”

赵空梦认真的听着茶茶的话，然后略有不解：“你说的这些，其实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不过是过客，匆匆而过，似乎并没有理由牵涉其中。现在对于我们而言，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立刻离开。至于以后驭鬼仙姑会做些什么事情，似乎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对，确实是这样。不过这种想法，也只不过是最为粗浅的认知而已。你觉得驭鬼仙姑会对付谁，难道仅仅只是我吗？”

赵空梦知道如果说驭鬼仙姑只想对付茶茶，那不过是在说瞎话。因为她的女儿，可是刚刚被自己给砍了头。茶茶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岁月的女鬼。跟她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因为她很容易猜透你的想法。于是赵空梦也不多说，直接了解的回应道：“好吧，驭鬼仙姑确实不会放过我们。可是你既然说了是交易，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茶茶拢了拢自己的秀发：“好处有很多，得到最多的就是这个丫头。她现在空有一身灵力，却不会利用。如果她愿意去伏鬼桩拔掉阵眼，我会将自己的灵力度给她。这不是普通的输送灵力，而是醍醐灌顶。所以她相当于是我的徒弟，会学到很多法术。当然这些灵力只是暂时借给她的，过后还得将大部分还给我。可是剩余的灵力，已经足以让这个丫头跻身为一流高手。至于你跟你的这个小小丫头，也不是一无所得。破坏掉阵眼以后，会有一个法器。那个法器很厉害，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能够维持伏鬼桩这种大型法阵，想来也是凡尘数一数二的绝顶法器。”

“你的条件听起来似乎还可以，但是我仍然觉得有问题。那就是在这期间，你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虽然你被伏鬼桩困住了这么久，可是毕竟你是一个鬼。时间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拿来消磨的而已。为了可以随意挥霍的时间，就去招惹把自己困在一处这么久的人，似乎并不明智。”

茶茶听了赵空梦的话，似乎并不打算辩驳什么。她只是朝着赵空梦走过去，然后再次拢了下自己的头发。不过刚才她归拢头发，是为了往中间拨弄，好遮挡自己的面容。这一次却恰恰相反，她是往自己的耳后归拢，显露出了自己的半张脸。

想要色诱，这是赵空梦的第一个想法。人鬼殊途，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受到诱惑。可是当茶茶掀开面上的秀发的时候，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稀世美人，而是受到了惊吓。

想要吓人，这是赵空梦的第二个想法。茶茶原本露在外面的头发，看上去浓黑靓丽。如果不知道她是鬼，赵空梦肯定觉得她是一个专门拍洗发水广告的模特。可是秀发掀开以后，却没有花容月貌，甚至最平常最丑露的面容都没有。而且茶茶是真的没有面容，甚至连吓人的鬼脸都没有。她的脸上却是一条条红色的肌肉，虽然能看出来五官的分布，却没有任何皮肤。这是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或者说是无脸女鬼。

“你怎么会这样？”

赵空梦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这让茶茶很满意。她笑道：“出来的太急，把脸落下了。我现在虽然有了进出伏鬼桩的通道，可是却不敢进去。毕竟我是鬼，伏鬼桩对我的克制实在是太大了。人要脸树要皮，我其实还是想要把脸拿回来的。但是我又进不去，就只好另寻办法。恰好这个丫头是天上阴身，能够承受我的灵力。而且她又是一个活人，伏鬼桩对她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再加上你有神之血脉，那个小小丫头又不是人类。你们三个都可以进去，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

原来一切只是为了要脸，这样听起来似乎合理多了。不过赵空梦还是对地下的那个东西心有余悸，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看到赵空梦在犹豫，茶茶知道现在催促其实只会起到反作用。她干脆不去搭理赵空梦，而是跟小兰说道：“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渴望能够摆脱一贯的命运。现在的你虽然有了一些本事，却依然要依附于男人。就像现在你要去做一件事，不是仍然要那个小子给你做决定嘛。如果当了我的徒弟，你就不需要再去考虑那么多了。”

“我能行吗？”

“你能行，我说你行，你就行。”茶茶突然飘过去，然后悬空在小兰的头顶。这会茶茶是倒立着悬空，所以实际上她跟小兰是头对着头。她嘴里小声吟诵者一些活人听不懂的鬼言，似乎已经开始给小兰传送灵力。

这个茶茶真是有意思，不等赵空梦或者小兰自己同意，就已经开始了。赵空梦这会有些不满意，不过也没有去打扰这对师徒传功。他将跃跃欲试的白欣欣也扯到身后，然后看着一人一鬼站在那里进行着看似平平无奇的醍醐灌顶。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醍醐灌顶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头顶着头，一点看头都没有。不过赵空梦知道其中肯定有很大的凶险，特别是身为活人的小兰。如果传功失败，茶茶不过就是损失一些灵力。可是小兰肯定会死，而且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赵空梦之所以犹豫不决，就是担心小兰不能承受茶茶的灵力。茶茶有多厉害，赵空梦现在还搞不清楚。可是从她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将大火灭掉来看，肯定不是一般的厉害。她的灵力很浓厚，哪怕是分出来一部分，也不一定是小兰所能承受的。

小兰站在那里，脸色忽红忽白。赵空梦站在一侧，心里觉得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种传功要进行多久，只是觉得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

“哎，你听，似乎有什么动静啊。”赵空梦听到白欣欣小声说道，“会不会是那个驭鬼仙姑知道茶茶跑了，过来追她了？”

“乌鸦嘴，就不能想些好事。”

赵空梦刚刚批评完小丫头，就听到茶茶喊道：“来不及了，快走。”

茶茶从小兰的头顶飘下来，然后将手中的灵位朝地上一摔。赵空梦只觉得自己像是做电梯下行一样，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他倒是没有觉得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可是头脑却依然恍惚了一会。等到他情形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身处那个破败的小屋。而是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确切的说，是遍布钟乳石的溶洞。

“哎，这个茶茶太不靠谱了。”白欣欣捂着肚子站起来，“亏着我不是娇滴滴的人类女孩，否则刚才刺到我肚子上那根钟乳石一定会把我的肚子捅穿的。”

赵空梦走过去扶了白欣欣一把，然后跟她问道：“看到小兰了吗？”

“不知道，刚才眼一花就发现自己的肚子下面顶着一根钟乳石。你说那个茶茶怎么这么不靠谱，我得找她算账去。”

“还找别人算账，人家不找你算账就算不错了。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为什么非得要那么乌鸦嘴呢。刚才肯定是驭鬼仙姑真的上去找麻烦了，茶茶把咱们送到下面来，说不定这会正在跟驭鬼仙姑做生死搏杀呢。”

“哦，她那么厉害，应该没什么问题。”白欣欣是个心很大的家伙，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当成生死攸关的大事。这会她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小兰就是不见人影呢。她左看右看，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要说完全没有发现的话，似乎也不正确。她看遍了周围的钟乳石，也得到了一点见解，“那个伏鬼桩，听起来像是很多木桩布置的法阵。不过这里显然没有什么木桩，只有一些破石头。那么会不会所谓的伏鬼桩，其实就是这些石头呢？”

白欣欣的提议，让赵空梦觉得有些道理。不过他在修道界也是菜鸟，实在是看不出这些钟乳石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至于阵眼在哪里，就更加一无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