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关上了。

病房里陷入了寂静当中，姜槿言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汤，思索了一下，便把碗拿了起来，对君临笑了笑：“我来喂你吧，你现在行动也不方便。”

君临怔了一下，旋即，对她投去一个好看的微笑：“嗯，那就麻烦了。”

姜槿言用勺子舀起汤，轻轻吹了下上面的热气，然后递到他嘴边。

君临也很配合地张嘴把汤喝下。

她在喂汤，他在喝汤，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碗中的汤见底了，姜槿言才把碗放到一边：“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君临摇了摇头：“没有。”

姜槿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好一会儿，突然轻叹一声：“我刚才问过外面的医生，他说，你出车祸那天，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有很明显的酒味……”

君临顿了顿，然后笑了：“嗯，没错。”

“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所以酒量很差。”她的目光锁定住君临的脸：“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吗？”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君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轻轻地问出这句话。

姜槿言摇了摇头：“你如果是因为我跟你之间的事情而去买醉，君临，你对你自己的身体太不负责了。”

君临听言，不由地抬起眼眸直视姜槿言。

她眼中有很明显的愧疚。

他挑了挑眉：“为什么要愧疚？”

姜槿言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她抿了抿唇瓣，过了好几秒之后，说道：“……如果你死在这场车祸了，我就是那个间接害死你的那个人了。”

“但我没死。”

君临轻轻吐出四个字。

“你……”姜槿言听着他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拧了下眉，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君临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其实经历了这次事故之后，我想到了很多。”君临对姜槿言温润地笑道：“我很庆幸自己能醒过来，因为只要自己还活着，我就能看到你。”

姜槿言怔怔地听着他说的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啊，已经打算放弃了。”

君临放下了手，唇角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苦涩，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又说：“因为我很爱你啊，我不想你因为我不开心，所以我放弃了，小言。”

姜槿言看着君临，动了动唇，想着说些什么话出来，但在目光触及到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烁着几分水光的时候，突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君临抹了下眼睛，对她笑了笑：“抱歉……让你看到那么狼狈的我。”

当一个男人流着泪笑着跟自己说“我放弃了”，那就真的是选择了放弃。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

他克制不住自己还爱她的心，但是他不愿意自己给她带来麻烦，所以他成全了她，放手让她去爱另一个同样也爱她的人。

说起来的时候，君临感觉压着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消失了。

真的……放弃了。

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