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耀到了宫门处,让人扶起涂皇后和四公主,并且叫了辇过来,把她们抬回各自的宫殿休息。
然后自己闷闷的回了东宫,处理一应事务。
感应到太后娘娘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文天耀整个人都觉得很沉郁。
一方面是因为外人会觉得他趁着父皇病重抢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靖文燕,实在不是良伴。
但这是不是良伴,早己不是他说了算的。
当初靖文燕拿地燕地的一份军事地图,换了她的这个太子妃之位,是父皇一口答应下来的。
父皇也说了,她手里有一份,就会有二份,这对朝庭很有好处。
可是对于靖文燕这个人,文天耀实在喜欢不起来。
起初的时候,也觉得靖文燕美丽端庄,很有气度,东宫太子妃的位置也的确适合她,但现在越来越觉得靖文燕和三公主其实是一路人,或者比三公主更有手段,更会隐藏自己而己。
但这类人,他真的很讨厌。
既便靖文燕长的再美,每每想起她做的事,文天耀就满心厌恶。
烦燥的放下手中的案卷,站起身来在原在转了两圈,但心烦之意却没有丝毫的消退,太后那边的主意是不容易消退的,但他着实还没准备好娶靖文燕。
不说文天耀这里因为太后的提议,心乱如麻。
卫月舞这几天休息的还算不错,整个燕王府安安静静的,任何不惹眼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包括那两个惹眼的丫环,和那对双胞胎。
那对双胞胎自那日被卫月舞罚过之后,便消失在了燕王府,据说是燕怀泾派人把她们带走的,至于把她们带走干什么,卫月舞表示自己并不想知道。
燕怀泾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事事都向自己汇报,他的身份,注定了有些事是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
而卫月舞也不想打听!
每个人都是有空间的,就象她自己对地华阳侯府的事,更愿意自己动手一样。
宫里传来的消息,最近似乎也很平和,皇上之前在御书房突然之间吐血晕倒,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但接下来没多久,皇上便在人前露了一次脸,据说精神还算不错,一时间朝局又安稳了下来。
但处理事情的还是太子文天耀,据说皇上的身体要稍稍休养一段时日。
涂皇后因为这事被收了管理后宫的权利,现在后宫归太后娘娘一手管制,至于涂昭仪刚被降了位份,成为了涂淑仪。
三公主和四公主一起跪佛堂,据说跪的双双晕过去。
而后送回宫中禁足不出,这次的禁足不只是让她们把宫门关起来,而且还让侍卫守着那边的宫门,不但是她们,连着她们身边的宫人都不许随意的进出。
皇庄上三公主发生的事情,最后确认是三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干的,她之前做了一件错事,被三公主斥责了一顿,想不到却是怀恨在心,才有了这扔马蜂窝的事情,当然她也不是当时跟在三公主身边的那两个宫女。
至于卫月舞行刺一事,则是扑嗍迷离的道,和燕怀泾的行刺案一般,一时间找不到人。
但四公主的箭往日里的确会丢失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也是有记录在案的,况且案发时,四公主身边虽然只有两个贴身的宫女,但四公主后来还举证了她当时休息的地方,离卫月舞的马车有段距离不说,还不是正对着车门的方向。
这么算起来,四公主也是无辜的。
但具体这事情的内幕怎么样,大家其实并不太相信这所谓的官方言论。
许多事是可以造假的,况且这还关系到两个公主。
有些事只不过是大大抹抹面子而己,大家心里都有数,三公主和四公主都不是好相于的,看这情形都是容不下人的,这要是谁娶了她们,这后院会不会死的就只剩下 她们自己吧!
这么一考虑,别说是燕地,就连鲁晔离几个居然也没再往宫里凑,一副这公主你们爱嫁不嫁的样子,再没了起初的热情。
“主子,二小姐从牢里传出话,说个秘密想对您说,以此来换取您的原谅!”这日早上,卫月舞起身用完早膳之后,画末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哪来的?”卫月舞扬了扬眉。
卫艳这是等不下去了。
“就是门口有人送过来的,守门的不敢接,特意把奴婢叫了过去,那个送信的人就跟奴婢说了这么几句话,然后把信给了奴婢,说他是牢里的侍卫,因为得了二老爷的托付,才对二小姐照顾一下的,这一次也是二小姐求到他门上,才带着信和口信过来的。”
画末一五一十的道。
“二老爷对她可真是好,二夫人还是死在她手里的!”金铃冷哼一声,“果然不愧是亲生的!”
金铃说完,替卫月舞接过信,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然后传给羽燕。
羽燕接过也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才恭敬的递给了卫月舞。
卫月舞拿起,从抽口处取出一张信纸,看着这张信纸,她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很好看的一张信纸,也很花俏,象是闺中少女自己制的那种。
不管是在江南,还是在京中,世家小姐们总是喜欢做这样的事情,闲来没事,在后院做一些细巧的东西。
这种纸也是!
但各地的做法却有些不同!
卫月舞在江南的时候,跟着表姐妹们做的是一种浅白色的底纸,上面则根据各人喜欢,绘上一些花卉之类的东西,然后设置在各个角落,纸上也会配上香粉,极是清雅、悠然,如果拿来写诗,更加赏心悦目。
到了京城之后,京城的世家小姐其他和江南一带的也差不多,但喜欢在纸的四周围一条花纹的边,看起来更加花俏一些。
但不管是江南的还是京城的,这种独具匠心的纸,其实也是极难做的。
每位小姐手里有那么几张就不错了!
每一张都奉若至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来的。
卫艳当日被抓住的时候,必然不会早早的准备下这种纸,况且当时的那种情况,既便卫艳的手里有这样的婚,挣扎之后必然会皱成一团,但现在这张纸都折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的差错。
很好看的一张纸,淡淡的香气,极是清雅。
而这种香气,卫月舞居然还是闻过的,倒是让她唇角不由的泛起一抹冷笑,靖地的玉颜花的香味,虽然很淡,但因为之前皂角中也有这样的味道,卫月舞还真不觉得陌生。
花纹是京中的款式,绣的花样也只是一支红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唯有这淡淡的香味,表明这纸跟靖文燕有关。
“主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看到卫月舞对着折起来的信纸发呆,书非担心的问道。
“没事!”卫月舞摇了摇头,拆开手中的信纸,一目一行的看了下去。
信是卫艳写的,说的正是之前的事,说的正是她和李氏的事,说她当时也没想到李氏会真的丢了性命,她知道李氏会水,以为最多就是溺水,救起来快,再加上她本身会水的不会有事,哪料想居然真的出了事。
她又慌又惧,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卫月舞身上,只求得身体和良心的平静。
最近在狱里,她思前想后,越发的觉得自己错了,觉得是自己害了李氏,所以觉得万念俱灰,不想再活下去了。
她准备在开堂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包括她就是华阳侯府二小姐卫艳的事情,也说说她于莫华亭之间的恩怨纠缠,总之一句话,她想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然后她又说,这些所有的人中,除了己死的李氏,就让卫月舞最让他内疚。
于是,想弥补卫月舞,想把一件重要的事告诉卫月舞,一桩关乎华阳侯府的秘事,关乎华阳侯府那栋最高的楼飞云楼的秘密。
卫艳的字里行间,表示的极真诚,这话说的也极是坦然,仿佛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样子,一时间倒是让人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特别是飞云楼这一段,卫月舞之前就曾经对飞云楼运过疑,她才到京城没多久,便对飞云楼动疑,更何况一直生活在华阳侯府的卫艳,以她的性子别人不让她进,她偷偷的进去,是很有可能的。
卫月舞不会忘记当时卫洛武也在那里寻找着什么的场景。
“那个人还在不在?”半响,卫月舞抬眸。
“还在外面,奴婢让他在外面等信。”画末点头道。
“你去跟他说,让他给二小姐带话,就说我会去看她的,希望她一切说的都是真的!”卫月舞淡淡的折起手中的信纸,缓缓的道。
“主子,您还是别去了,奴婢觉得二小姐不定又在憋着想害您哪!”金铃生怕卫月舞有危险,急忙阻止道。
“无碍!总是会有人去的!”卫月舞摇了摇头,脸上显过一丝冷意,站了起来。
“主子现在就要去?”书非也急了。
“现在去华阳侯府!”卫月舞把折起来的信封,缓缓的纳入袖口,稍稍抖了抖衣袖,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既然卫艳执意相求,监狱总要有人去看看吧……
有人设局,便有人破局,但看这一次卫艳如何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