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速之客就是燕国公世子燕怀泾。
这里是华阳侯府的府邸,偏这位世子爷走的象是自己的庭院,而在他身边的这位却是苦笑不己的四皇子。
这里可是内院,自己两个大男人,就算大家带的都只是内侍,也颇有几分不妥当之处。
“华阳侯府的这处院子,建造的不错,看这风格竟然不同于一般的院落,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建?不过,这应当不是以往的华阳侯府吧?”燕怀泾一边走,一边悠然的问道。
“原本的华阳侯府四十年前左右,发生了一次火灾,皇祖父就又重新赐了一座宅子给老华阳侯。”四皇子想了想道。
“先皇对老华阳侯居然也是这么信宠有加,华阳侯一府的荣宠,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现在的华阳侯府却是少了世子,不知道这样的荣宠还能不能继续下去。”燕怀泾随意的挑了一条路径走了下去。
四皇子看着这熟悉的格局,这条路分明是越往内院走去,脸上的苦意更盛了几分,燕怀泾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华阳侯府未出阁的小姐可不少,真这么冲撞过去,真的好吗?
“华阳侯一府对我们皇家忠心耿耿,不管是老华阳侯还是现在的华阳侯都替皇家镇受在边境,功不可没,华阳侯甚至因此还毁了容。”四皇子一边想着要不要阻止燕怀泾,一边开口答道。
华阳侯自小便跟着老华阳侯在军中长大,一次突击中,脸被刀划伤,自此在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疤,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华阳侯府的大公子,是不是要承继这华阳侯之位?”燕怀泾微微一笑,温和的问道。
这话说的却极是尖锐,四皇子噎了一下,只是笑笑答道:“这……不清楚华阳侯是什么意思?”
“华阳侯正当壮年,难道就不准备再娶名门闺秀?”燕怀泾问的越发随意起来,但这话却也是越来越不容易答。
“这……可能没遇到合适的吧!”四皇子干巴巴的笑道。
“其实我燕地名门闺秀,也是久闻华阳侯的大名,如果华阳侯有意思,我愿意替华阳侯做媒,门第容色方面,绝对是配得上华阳侯的。”燕怀泾浅浅一笑,眼眸潋滟,他本就生的俊美,这时候还是让人觉得顾盼生姿。
“这……父皇也关心华阳侯的事情,这人选应当有了吧!”四皇子急忙拒绝道。
华阳侯要是娶了燕地的世家贵女,这里面的意思,任谁都不敢小窥,涉及家国大事,马虎不得。
“不会是让那个姨娘扶了正吧?这可是真正亏待了劳苦功高的华阳侯了。”燕怀泾摆摆手,散着一种愉悦温雅的气息。
“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姨娘怎么能坐上华阳侯夫人的位置。”四皇子额头上己经见了汗。
“说的也是,如果真的让个姨娘扶了正,可真是有负华阳侯的几百年的声望啊!”燕怀泾一副为他人叹息的样子,脚下却是不停,转了个弯,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他的消息,卫月舞的院子应当就在这个方向。
四皇子这时候己无瑕顾及燕怀泾走过去的方向,只忙着应付燕怀泾的话,婉转的道:“华阳侯是父皇的爱臣,父皇怎么会让华阳侯受委屈,必然会有名门之女成为华阳侯夫人的。”
他这会心里想的是燕怀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的盯上了华阳侯的婚事?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回宫之后要马上禀报父皇,让父皇定夺才是。
“四皇子,我们走的也累了,不如进去问问有没有水喝?这一路上居然没什么人,这华阳侯府的下人,可真是少了点。”
燕怀泾眸光悠悠的落在院门口的几个字,微微一笑,站定了脚步。
四皇子抬头正看到“清荷院”三字,一时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但这里是华阳侯府的内院,自己和燕怀泾这么冒冒然的闯进去,极为不妥。
“世子,莫如我们先在一边的亭子处坐一下,差内侍问过,再请里面的主人替我们送壶茶出来?”四皇子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他这会后悔刚才跟着燕怀泾出来。
“好,那就有劳四殿下了!”燕怀泾微微一笑,却也没急迫,转身往一边的凉亭走去。
四皇子抹了抹汗,无奈的让内侍上前敲门,自己回身陪着燕怀泾。
“小姐,世子来了!”金铃报进来的时候,卫月舞正坐在软榻上刺绣,之前画的那幅屏风上的画。
闻言愣了一下,一时反应过来,颦起了眉头,第一反应就是,燕怀泾这个时候来自己这里有什么事?他可从来就不是一个重规矩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谪仙风彩,都是他想展现给别人看的而己。
“世子和四皇子一起在外面候着,说是想讨杯水喝喝。”金铃答道。
“走,我们去看看。”卫月舞己做了决定,这位世子来了,就不可能只是随随便便要杯水喝,为了免生出另外的事非来,她觉得自己还是见见为好。
燕怀泾是和四皇子一起来的,自己又在院外面见他们,就算己这里来说,算不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如果有失礼也是燕怀泾和四皇子的事。
让金铃给他们送茶,她这里稍稍收拾一下,便带着书非走出了院门。
院门外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处八角的凉亭,只一眼便看到了燕怀泾,实在是燕怀泾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俊美的脸点,据说优雅温和的笑意,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么不守规矩进到人家内院的必然是四皇子了。
“见过四殿下,见过燕世子!”卫月舞走来,大大方方的向他们行了一礼。
“原来是卫六小姐,真的失礼了!六小姐请坐。”四皇子一看院子的主人是卫月舞,站起来颇有几分愧疚的拱了拱手道。
桌上己送了茶水过来,卫月舞欠了欠身,在一边落坐,一身的谦恭。
“六小姐,方才我记得似乎又救了你一命吧?”燕怀泾拿起茶喝了一口,声音慵懒温柔。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卫月舞心里叫苦,却不得不站起身来,再次欠身道谢,就知道这燕怀泾过来没好事。
“这救命之恩,等同再造,六小姐可要记在心里。”燕怀泾斜睨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道。
“……”卫月舞咬了咬唇,“是,等家父回来,一定登门拜谢!”
“华阳侯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京城?”燕怀泾语带悠然的道。
“应当快了吧!”卫月舞憋屈的道,她不相信燕怀泾对于自己那个便宜父亲的行程一无所知。
这个腹黑的世子怎么看都不象不知情的样子。
“我在府里恭迎华阳侯。”燕怀泾不急不缓的道,语态一如既往的温和。
那就是不去也得去了,而且样怀泾救了卫月舞,的确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让一边的四皇子蓦的警惕起来。
之前燕怀泾就一再的打听华阳侯的事,这会又借着救下卫六小姐的事,让华阳侯上门,怎么看这里面的意思都不简单,再想想方才燕怀泾一意孤行的要进内院来,莫不是这目地就是华阳侯?
眼前的卫六小姐只是借口而己?
一会回宫,马上去找父皇,说明此事。
“是,等父亲回府,必然请父亲到燕国公世子府上,谢过世子一再相救之恩。”卫月舞这会己听出些音头来了,再看看边上四皇子一脸的慎重,借着欠身行礼,伸手掩住唇角的一抹笑意。
果然这丫头就是个狡滑的!燕怀泾审视着她,薄唇微勾,眼眸潋滟:“六小姐客气了,待得他日华阳侯回府之后,再来打扰六小姐!”
燕怀泾站了起来,满意的笑道。
“是,家父一定会请世子过府相谢的!”卫月舞也知机的道。
“那我和四皇子就告辞了!”燕怀泾微微一笑,转身向亭子外走去,四皇子急忙站起跟上,这会他不是后悔跟着燕怀泾闯了华阳侯府的内院,而是担心华阳侯不会真的被燕怀泾盯上了吧?
燕怀泾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华阳侯,甚至不惜逼着这位不得宠的卫六小姐?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成?
卫月舞站在亭子里,凝视着燕怀泾离去的身影,目光渐渐的冷凝了下来,最后转向了满脸心事的四皇子,眼底一片若有所思……
以燕怀泾的为人,当然不可能真的只是闲逛到自己这里?
不过,她现在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燕怀泾和四皇子走后不远,在自己院门外的墙角处,一个小丫环的头透出来转了转,许是发现自己还在这里,头蓦的缩了回去,这次再没有再探出来,也不知她这时候人在,还是不在?
“小姐,要不要奴婢跟过去看看?”书非见卫月舞不放心,提议道。
“不必!”卫月舞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股淡淡的笑意,她相信这会盯着自己这里的,不只是这么一个丫环,燕怀泾此行的意思所图不小,但的确也帮了自己的忙,看到眼下这一幕的人的越多,自己和燕怀泾之间的关系越没人怀疑。
燕怀泾和四皇子原路返回,两个人边走边说,只不过四皇子心里这时候有事,总觉得燕怀泾别有所图,因此应对的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转过一个路口,两个人正待往里走,忽然前面冲过来一道身影,燕怀泾反应极快的后退一步,四皇子之前正在思虑燕怀泾方才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却是不提防之下,被撞了个正道。
“啊呀!”有人惊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