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寂静,鸦雀无声。
李家之主沉默不语,望着笑眯眯的灰衣老人,心知自己是动不了秦澈了。
老人的实力不在他之下,生死对决,他没把握赢。
况且,秦澈能让老人舍命相护,自然也能让武相濡出手。
放眼大夏王朝,只有三人能以一己之力,威慑千年世家,庞然大物。
一是当今天子,号称一人可挡百万师的大夏之主,二是神出鬼没,深不可测的望月楼之主。
三就是武相濡。
她是大夏公认,千年来最惊艳的女子,战力惊世骇俗,连大夏之主都忌惮三分。
以李家的实力,根本没资格与她一战,想杀她,只有联合赵家。
不过,赵家不会答应。
武相濡有摧毁千年世家的实力,赵家之主就算傻了,也不会赌上整个赵家。
“你到底是何人。”李家之主神情冷峻,轻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郑重。
秦澈的修为,他不放在眼里,不过秦澈的身份,却让他心惊。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秦澈神情平静,道:“你的对手,不是武相濡,而是我。”
闻言,李家之主动容,饶是早有预料,心湖也泛起波澜。
早在旗袍小有名气之时,有心人便猜测,武相濡背后有能人。
随着秦武商行成为行业龙头,独霸大夏高端市场,有心人更是确定,武相濡背后的能人,乃是千年不出的商界奇才。
大肆宣传,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推陈出新,缔造难以撼动的品牌。
推出限量与定制,满足非富即贵之人的虚荣心,也让世人以拥有秦武商行的旗袍为荣。
秦澈走的每一步,都堪称商业教科书,众商行之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佩服的。
李家之主亦是如此。
因为钦佩,所以忌惮,所以震动。
“想不到,阁下竟然如此年轻。”
李家之主轻叹,看了一眼比秦澈大几岁的爱子,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之前,他对李家少主还算满意,虽然无法与帝都顶尖天骄争辉,但也称得上是天才。
不过此刻,他觉得李家少主太普通了。
秦澈年仅十六,战力却远胜李家少主,而且搅动大夏商界风云,打下铁桶江山。
若李家少主是天才,那秦澈是什么?
“客套话就免了,手下真章吧。”秦澈淡淡一笑,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局面将发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到时,李家、赵家、金胖子三方同盟,将不攻自破。
“你的手段,让我惊叹,甚至是敬佩。”
“不过,你已深陷死局,无法可解。”
李家之主摇头,平静眼眸忽然变得炽热,如烈火熊熊:“击败你,当真是生平一大快事。”
“错了,是憾事。”
秦澈从容自若,慢悠悠道:“看似绝境,不代表真的身陷死局,李家想凭旗袍重回巅峰,注定会失败。”
“我想不出破局之法,除非,你动用规则外的手段。”
“可这也是一条死路,赵家不是软柿子,天子也不会坐视武大师与赵家火拼。”
李家之主语气平静,像是与秦澈讨论策略的好友,不带半点火药味。
不过傻子都知道,这只是表象。
李家渴望重回巅峰,旗袍是唯一的希望,秦澈希望在十年内,问鼎大夏商界巅峰,旗袍是根基。
若是无法独霸高端市场,那他后续的计划,很难开展。
“你想不出破局之法,不代表我也想不出,别忘了,你的经营策略是照搬我的。”
秦澈指着太阳穴,淡淡笑道:“你可以复制,但,你不可能超越。”
这不是狂言,各行各业的成功经验,无数先贤的奇思妙想,都在秦澈脑子里。
只要在规则内,他不惧任何人,也不会输。
“我不必超越你,只需将你打垮。”
李家之主淡淡开口,道:“你已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怎么扭转乾坤?”
“明日你就知道了。”
秦澈微笑,道:“希望明日,你还能如此刻一般信心十足。”
说着,他转身迈步,走向帝都分店。
灰衣老人紧随其后。
见此,李家少主惊愕,众人也都愣住,没想到李家之主会退让。
李家虽然没落,但李家之主却不弱,五阶不出,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爹,你就这么放过他了?”李家少主急了,
“不然呢?”
“此刻,我动不了他,等此战结束,我会把他交给你处置。”
李家之主眸光冰冷,如一柄出鞘利剑,锋芒尽显,令人胆寒。
李家少主再不成器,也是他的儿子,被秦澈打成重伤,他岂能不怒?
要不是此刻,不宜与武相濡撕破脸,他早就请萧寒出手,轰杀秦澈与老人了。
“好。”李家少主大喜,期盼着折磨秦澈,一雪今日之耻。
“秦武商行失败已成定居,就先让他蹦哒两天。”李家之主冷笑,转身离开。
…
帝都分店,会客厅。
灰衣老人笑呵呵的看着秦澈,道:“大小姐都和我说了,秦武商行能有今天,全赖公子智计无双,运筹帷幄。”
“前辈言重了。”
秦澈浅饮清茶,端坐在红木椅子上,宁静淡泊,飘逸出尘。
“我名武云,公子直呼我名就行,不必叫我前辈。”老人和蔼一笑,一点架子也没有。
“不妥,我叫你云伯吧。”
秦澈笑着摇头,放下茶杯,道:“云伯,可否将账簿给我看看?”
“公子请过目。”武云自袖中取出账簿,他知道秦澈是商行的主人,自然是不会拒绝。
秦澈接过账簿,大致扫了一眼,见近几日只入账不到一万灵石,道:“帝都的市场份额,果然连一成也不剩了。”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秦武商行只能关门了。”武云叹了口气。
“云伯放心,无人能让秦武商行关门,李家不行,赵家也不行。”
秦澈淡淡一笑,道:“明日,秦武商行将更上一层楼,李家只能沦为背景。”
“公子对李家之主说的话,不是虚张声势?”武云微怔,继而意识到自己食言,不禁尴尬一笑。
“我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不说不兑现之语。”秦澈温和一笑,而后闭目养神,静候武相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