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依旧还坐在地上发呆,这种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个眼睛里透着无限温柔的男人,一瞬间就转投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

夜彻怎么可能是那样的男人?

沈娅清终于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坐在楼梯上的方然,他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放在胸前,一副非常得意的样子说:“当初我怎么说来的,让你早点跟彻儿离婚你不相信,现在还是到了这种不得不离婚的地步吧?这可不是我逼他这么做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要尊重他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沈娅清说着,心里美滋滋的,其实如果他的儿子真的能跟王琳琳在一起,方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也不会很在乎的,反正将来还会有别的孩子。

方然摇了摇头,表现的有点过于平静,因为经过刚才这一段时间的冷静,他已经不会那么激动,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容,对沈娅清说:“不可能的,夜彻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的……”

他没有选择立马就怀疑自己的丈夫的忠贞,不就是在王家过了一夜吗?不就是听到了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吗?只要他没有听到那个人亲口承认,他就不会相信的。

沈娅清觉得方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赶紧提醒的说道:“刚才王家的人可是亲自过来通知了,你也是听见的,昨天晚上我们家彻儿就在王小姐那里过的夜,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这男人嘛都一样,你现在怀着孩子,他又不能碰你,就算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也怪不得他呀……”

沈娅清居然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他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娶王琳琳这个想法是有多么的疯狂,尤其是在这一刻,就像是烧不尽的野草一样,春风一吹就肆意的疯长起来,好像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走火入魔了似的。

夜中远闷i哼了一声,听到沈娅清说出这么不稳妥的话,他脸色变了变,说:“现在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呢,我也相信彻儿不是那种人,你以为这种话传出去会好听吗?别在这里洋洋得意的了!”

夜中远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经过他刚才的一段深思熟虑,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夜彻喜欢上了王琳琳,要准备结婚或者什么的,这对于夜家来说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外界的传闻不会太好听吧?

现在不比当年,如果说一个男人的妻子怀了身孕,这个男人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瞎搞,那这样的男人是会被拖出去枪毙的,根本就没有洋洋得意的资本。

沈娅清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恬不知耻,同样作为女人,他没有体谅一个女人在这时候的痛苦,作为母亲,又在这个时候不断的抹黑自己的儿子,他到底是在说什么呀?

沈娅清的脸色也变了变,虽然心里想起这件事情还是挺开心的,可是经过刚才夜中远那么一说,总是有些不得劲。

他还是狡辩的说:“这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谁能阻止得了?彻儿曾经可以喜欢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喜欢王小姐呢?说不定两个人就情投意合了呢?感情的事情,就连他们自己都控制不住,有什么办法?”

他这只不过是强言狡辩而已,说的好像夜彻真的跟王琳琳情投意合,一夜之间就产生了真感情,会为了对方要死要活的了。

“再等等看吧,等到彻儿回来,看他怎么说,我相信彻儿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如果这真是他做的,他一定想到了后果!”夜中远对自己的儿子在其他方面还是挺放心的,除了这一次挑选的这个儿媳妇让他们不满意以外,以往还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做父母的这么操心过。

沈娅清说:“那就等等看吧,免得有些人不死心,还在这儿痴人说梦呢!一定是我们彻儿终于开了眼,才发现某人实在是各方面都不如王小姐,终于开窍了!”沈娅清临走之前都不忘了在讽刺方然几句,好像这样他心里才能畅快一点,说完以后他转身就回了房间去,欢快的脚步格外轻i盈。

方然也回到了房间,不过他是被家里的佣人扶着回到房间的,又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仿佛曾经在这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本来预备今天一大早就回国的,可是看起来回国的期限又被无限延后了。

夜彻是下午才回来的,就这么一上午的功夫,几乎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王琳琳两个人之间的事,这件事情一传出去,外界果然一阵骂声。

回来以后,夜彻直接就上了楼。

昨天晚上一夜没回,那傻女人一定担心坏了吧?可现在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辜负方然,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这样做。

房门没锁,夜彻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去,就觉得这间屋子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一样,突然就变得那么安静,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了。

走进卧房,床上似乎有个人躺着。

屋子里面光线很暗,外面在下雨,所有的窗帘都已经拉上来了,夜彻之后把灯打开,才能够看见床上躺着的人。

是方然躺在床上,没有睡着,两只眼睛睁得老大,目光平视着前方,就好像死掉了一样,眼睛一眨都不眨。

“方然……”

“方然?”夜彻试探性的叫了两声。

然而方然并没有回答他,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夜彻来到床边坐下,方然并没有什么问题,或许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发呆,或许只是生气不想理自己。

“方然,对不起……”

想了好久,他才开口说道。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方然突然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