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严肃的惩罚啊。那看来，我肚子里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要不要考虑对我好点？”

他掐了烟，看着我：“现在还不够好吗？我一个江家大少爷，天天帮你做饭。”

“江黎辰！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恋爱！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就跟有利于你完成任务的姨太太的一样的。结婚证，只是一张纸而已。床上那些事，只是彼此身体需要而已。我们，不是恋爱。唉！回去睡觉吧。”

我心里是真不好受。同样是特岗老师，同样是美好年纪，人家有人追求，有人示好。我这只能一个人走在街上，还看到那种鬼鬼怪怪的东西。不甘心啊！

晚上，我没有再睡着江黎辰的房间里。我的房间虽然简陋了点，但是还是能睡的吧。分居正式开始。

周五，没心情上课。就放了小朋友们玩了一下午。反正在这种山村小学，也没有人会去考核课程有没有好好开展，只要期末语文数学不考得太难看就行了。

我拿着手机在办公室里玩着，其他老师就在那说着什么收谷子的事情。廖老师接了个电话，就跟老校长请假了。他请假的理由是，家里嫁出去的姑奶，早上突然死了，他要去吃白酒的。

我就好奇地问老校长，嫁出去的姑奶是什么身份？

老校长说：“就是奶奶那一辈的，是爷爷的姐妹。”

“廖老的爷爷的姐妹，那得多大年纪啊？”

“就乡里街上都看到的那个捡瓶子的老奶。上街都能看到她的。全乡人估计都认识她。我还小的时候，她都在那街上捡东西来卖了。他们家里那些孩子读书，都是靠她捡垃圾的。家里还出了两个大学生呢。现在有九十多了吧。”

我听着心里惊了一下：“老校长，是不是那老太太腿很长，人很瘦，整个背都是驼的。”

“对对，驼得厉害。”

这不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个老太太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见到没有头的鬼的。昨晚上，那老太太走了，但是她的影子还留在了那角落。接着她的影子被几个鬼差给抓走了。这些，我都不能说出来。“老太太是怎么死的？”

“那老奶，天天在街上捡瓶子，也没见有什么病。廖老师刚才说，是早上起床煮粥的时候摔了一跤，人老了，就怕摔。等到媳妇起来的时候，早就没气了。”

我总感觉，是因为那些鬼差把她的影子抓走了，她才会这么快死的。不过这种老人家的死亡，我们也插不上嘴。

下午放学之后，天空也阴暗了下来。感觉着是要下雨了。

就算个江黎辰有点不对付，我还是坐着他的车子离开了山村。要是有点什么意见不合，就连他的车子都不坐的话，还不是我自己受苦。村里那一天两趟的班车，我真没什么信心能挤上去。

车子在开到乡里的时候，堵车了。看着那转角路口，一辆车子撞上了一辆电动车。一时间就堵车了。

江黎辰停好车子，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我也不知道他给谁发信息的，堵车这么几分钟都能用上了。光线越来越昏暗，很多车子都亮起灯来。我也无聊的看看车外。

乡里的街道，就是一条两车道的路，两边有房子，有商店。在街日子的时候，有人在这里摆地摊。连市里的城乡结合部都比不上，但是对于附近的人来说，已经很很繁华了。

车子旁，不时有初中生走过。乡里就只有一所初中，初中也是这个时候放学。很多学生要走到前面大路旁去等车子，坐着车子回家。

他们很多人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或者是什么饮料瓶子。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走着。不时还把瓶子丢在路边的垃圾堆上。

我不自觉地看着昨晚那个老太太在的那垃圾堆旁，昏暗的光线下，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灰灰的身影。我不可能看错她！半圆的背，头都低到肚皮的位置了。站起来，腿就显得特别的长。

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和一个印着“双胞胎”猪饲料的编织袋，嘴里一直在说话，一边捡着路边的瓶子。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今天早上一大早摔死了。廖老师还请假去吃白酒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伸手拍着江黎辰，一直拍着他，直到他放下手机，看着我，对我说道：“怎么？”

“那个老太太！我昨晚就是看到她被鬼差抓走的。就是她，不会错！”

江黎辰看着了出去，说道：“她的魂而已。出来重复着很多年养成的习惯，深入骨髓魂魄的习惯。过了头七就看不到了。年纪这么大了，也没什么牵挂。”

“她是被鬼差抓走的，怎么会没有牵挂呢？”我反问着，看着外面那身影，心里还是会紧张。鬼吗？看着她只是在捡瓶子，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也不会伤害到谁。

江黎辰皱皱眉：“她如果真是被鬼差抓走的，那应该到头七才会回来看看。怎么现在就出来了？那些鬼差昨晚也看到你了。”他没有说下去，看着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前面的交通事故已经处理好了，车子开始缓缓行进。这么一拖时间，天真的快要黑下来了。

等我们的车子进入市区，在有着路灯的车道上跑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快九点了。天开始下雨，风还在呼呼吹着。路边的树影一直在摇晃。

车子雨刮不停刮着，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场诡异的画面。在那些摇晃的树影下，藏着很多眼睛，那些眼睛在看着我。而且树影渐渐变化，变成了一只只挥着爪子的怪兽，他们朝着我伸手，一点点朝我逼近，在逼近。

痛！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喘着气看着四周，车子已经停了，雨也小了很多，外面那些树的影子也不是我印象里的那么嚣张。

江黎辰的眼神很沉。他对我说道：“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看来有人要找我们麻烦了。下车吧。”

动动身体，我才感觉到，我的手臂上有着那种被划伤的痛。扭头一看，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这个地方，不就是刚才我幻觉里，被那影子抓到的地方吗？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真实实的。我受伤了！

我对着江黎辰就吼道：“江黎辰！我流血了！”

“看到了。”他下了车子。

我追了过去：“江黎辰，刚才，我看到的树，影子，不是这样的！这是被影子抓伤的！”

“知道。”

“知道就这样？我被影子抓伤了！要是刚才，那些影子，直接割了我的脖子动脉，那我是不是也在这里流血等死？你就一句知道？”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江黎辰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拖到屋子里，关上了门，才说道：“要不是刚才我动作够快的话，你现在已经被割脖子，划肚子了。”

“你什么意思？”客厅的大灯被打开了，明亮的灯光下，我看着他。他的手臂上，也有几道划痕。很深，但是没有流血，只是皮肉都翻开了。我明白了，他刚才是帮我挡了一下吧。跟他的伤口比起来，我手臂上的血痕根本就不算什么。我自己用指甲抓，都比这个厉害了。“那个，你的伤没事吧。”

他放开我，走向二楼：“在屋子里待着，不会有事的。”

“喂！你不管了？”

我是理都不理地往上走。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江黎辰这种情商，这种处事，还能当特务？就他这样，还会有什么姨太太还是官家小姐看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我也冷静了不少。看着手臂上的血痕，想着他手上那三四条伤，越想越不对劲。还是几步冲上了二楼房间。

房间中没有江黎辰的身影，我喊了两声，也没听到回答。“江黎辰？不会就这么生气丢下我不理了吧。”想想之前，他也有这么丢下我不管是时候，不过，他都是有事离开的。

我找遍了整个房子，就连没人住的房间都被打开了，也没有看到他。

心里的担心越来越明显。但是想想，他是鬼，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就这么消失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的心里很不安。

他到底去哪里呢？

犹豫了好一会之后，我从房间的门背后拿出了一个纸袋子。那袋子是上周跟小颜逛街的时候，在精品店买的一只白色的灯笼。看着上面的说明，说是纯白的，可以自己画的灯笼。我就是觉得这个灯笼跟江黎辰的很像就买回来了。我刚去山村的时候，他和白灯笼都是同时出现的。说不定我现在也可以点上白灯笼，他就知道我在找他了。

我这么想的，还真的这么做了。用打火机点上灯笼，挂在床头，再看看四周，一点变化也没有。想了想，我又用小小的裁纸刀划了手指，在灯笼上，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心里长长嘘了口气，在看看四周，他还是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