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月下花前11 ,大逆不道(1/1)

徐晋南终究难以原谅自己,他明知她什么样的性子,明知那傻姑娘只会想写啥办法。

明明,下过决心要呵护她的。

可终究,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

温月一直在房间里呆了许久,她不是不想走,而是身体疼的受不了。脚尖刚一沾到地板,便牵连起阵阵疼痛。

那药是她威逼利诱向阿诚要的,拿了便走也没有问明量。

如今想来约莫是放多了,导致他情绪失控,到后来没了理智,只一再得重复要她。

她昏昏沉沉的只记得疼,没有半点别的感触。

如今蜷在床边,还能瞧见镜子映照出的自己。

满身的青紫。

真的……很疼呢。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温月朝门外看了看,有些意外。

“是徐晋南叫我过来的。”

外头的人招呼了一声,说了名字。

温月这才裹了浴袍,缓缓地挪动双腿到门边。强忍着痛楚打开。

“是月月吗?”

女人一头温婉的长卷发,身上穿着棉麻布料的衣服,宽松的衣裙下看的出来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再衬上干净的脸蛋,优雅而迷人。

她在脑海里反复搜索,却记不起这样的人。

直到对方自报家门。

“我叫叶衫。”

叶衫?!

温月只觉得血液在瞬间逆流在头顶,激的她情绪上涌,几乎克制不住地要将门重新甩上。

可对方眼明手快,已经跨了进来。

“是徐晋南叫我过来的,给你送些东西。东西拿给你我就走。”

她说着将一个袋子放下,随后又在包包里翻找着,找出一盒小药片。

“这个东西你知道吧?另外瓶子里装的是治疗擦伤和淤青的,你看着涂抹。只不过这几片药,我必须要看着你吞下去。”

温月眼睛眯了眯,终于看清楚上头的文字。

是避孕药。

她脸色越来越僵,有那么一瞬间,便只想夺过这些东西,狠狠甩到窗外去。

可最终,只是嘶哑着开口,“他,让你给我送避孕药?”

“嗯,阿南身边几乎没有女性朋友。何况这种事也不方便让别人知道,只能我来。呐,快吞了吧。”

叶衫甚至已经倒好了水,玻璃杯里盛放着的透明液体晃动了下,反射出一道五彩的光。

“你们的情况,到这一步就是终点。绝对,不能有孩子。”

呵。

温月扯开唇,没有笑。

却很快接过药和杯子,就着水一口吞下。

随后转身,重新回到床上。

叶衫也没有多停留,将那一小瓶药膏留在桌上后便转身离开,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房门再度关紧。

里头刚刚由女孩变得女人的人,却在床上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

叶衫在门外,还能听见里头传来的哭泣声。

她显然没有任何避讳,哭声很大,也格外悲惨。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流干了眼泪也无从解脱。

叶衫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出去。

“药她吃了,看着挺惨的,你确实也太不温柔了。”

“只不过……姑娘在哭呢,哭的很大声。”

电话对面的男人顿了顿,沉郁的声线从里头传出来,喑哑冰冷,“让她哭。哭够了会自己回来的。”

“好吧。你都不担心,我也不操这份心。反正她看见我是挺生气的,从女人的角度上说,你的做法、真的很残忍。“

是啊,很残忍。

徐晋南仰起头看着屋外高挂的艳阳,面庞上染了一抹橘色。

可长痛,不如短痛!

……

温月最终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很快回家,而是打了电话叫苏霓过来接她去她家里住着。

只是苏霓家里乱的很,她过去时又格外狼狈,是个人都能瞧出来经历了什么。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在第三天回了家。

因为这天下午,已经是最后的报道期限。

她双腿间不再是那样夸张的疼,似是恢复了不少的样子,只是走起路上,仍有些不舒服。

老太爷是人精,瞧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放在一旁的拐杖,几乎没有犹豫地便要往她身上招呼过去。

温月连躲也躲不开,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很疼。

“爷爷!”

男人熟悉的音在耳边响起。

他并不知道她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上午十一点,老太爷一般都是在家里的。

此时急匆匆下楼,却来不及阻止那一拐杖。

“你来的正好,孽障!”

老太爷心里明镜似的,瞧见徐晋南还护着温月,手上的力道便更没有迟疑,重重朝他身上打了下去!

“砰”的一下,拐杖落在坚硬的肌肉上,发出夸张的声音。

温月扬起眼看了看,眼泪便立刻蓄满了眼眶。

“看看你们俩做的好事!这丫头就算了,阿南你呢?你怎么答应我的!”

男人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任凭老太爷发泄,却始终一言不发。

“管家,麻烦你送月月去学校报到。”

他转而朝温月看去,“收拾好东西,办理住宿。”

温月眨了眨眼,泪终于没有掉落下来。

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办理住宿的意思,便是要她别再回到家里,别在让他看见。

别再,惹他心烦。

迟疑了许久,可她终究还是点了头。

通红的眼眶注视着男人英俊的面庞,瞧见他紧绷住的脸颊线条,终于扯开唇,应声。

“好。”

不见,就不见吧。

……

温月回到房间,徐晋南才看向老爷子,瞧着他已经打累了的模样,过去扶着,“爷爷。”

“别叫我,你想气死我不成?这种事绝对不能做,一再告诫过你。再喜欢那丫头,也不能坏了规矩!”

他重重喘气,实在是气到了极点,浑浊地眸上下打量着了徐晋南一阵,忽然想到什么。

“正好她去了学校,下周,下周你就订婚!”

徐晋南摇摇头,冰冷的面上有明显地拒绝,“事已至此,你认为,我还会和叶衫订婚么?”

“为什么不会?!”

老太爷倒抽了一口凉气,气急败坏的地站了起来,“孽障!你该不会真想和她搞在一起?她是你什么人,是我什么人!天大地大,你还能大的过伦理道德?!”

男人并不言语,幽暗的眸微微眯起,里头藏了许多深凝着的情绪。

几秒之后,才轻启薄唇,“至少现在,我想尽我所能护着她。”

“订婚的事,暂时就不用提了。”

“你……你还反了天了不成!”老太爷将拐杖重重摔在地上,脸颊涨红,“你以为那丫头能有多少日子?不订婚,她活不了十年!”

男人蓦地僵在原处,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听去他们的话,这才急忙走回去,“您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呵……你以为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你以为你姑姑是怎么死的?”

“阿南,她只要是徐家的人,就躲不过这一关!”

老太爷神情凝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哀叹,“徐家的女孩,都活不过四十。”

他彻底惊在原处。

老太爷却冷冰冰地坐了回去,丝毫不理会他的情绪,只有些怅惘地开口,“遗传病,你太爷爷那一辈没有女娃,也没注意。从我这辈开始,渐渐发现家里的女孩都早逝。一旦过了二十五岁,总会这样那样地开始发作。”

“温月她妈妈,虽说是车祸去世,可若是没有那场车祸,怕也没有几年日子。”

男人一脸愠色。

他用力紧了紧手指,深黑的眸朝房间拐角的方向看去,随后回落到老太爷脸上。

自然知晓,老太爷不会骗他。

心绪,在一开始的诧异和不敢置信之后,逐渐冷静。

“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这种事,告诉你有什么用!”

“至少可以找寻治疗的法子!”

老太爷哈了一声,狠狠瞪他,“你当我不会找吗?哪有什么治疗的法子,除非有人肯……”

“肯怎样?”

徐晋南追问,老太爷却不再往下说。

苍老的面庞上皱纹尽都堆叠在一起,几乎是在那瞬间,生生将话语吞咽了回去。

“告诉你也没用,根本不可能达成。”

男人脸色又沉下几分,“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不能达成?!”

徐晋南生平第一次对自家老太爷动怒,背后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可想而知这老人家下了多狠的手。

他倒还好,可那丫头那夜里本就难受,约莫伤口一直没有好。如今再来这么一下,天知道去了学校会变成什么样。

越想便越是气愤。

“这么重要的事,换做谁不会打小就告知?可你倒好,瞒了我二十五年!”

“我哪知道会这样,你姐姐没发病之前谁也不确定这事是遗传。”

“可前些日子温月第一次发病时你人在洛杉矶,我怎么告诉你,我还特意通知你不成?非要闹个人尽皆知才好?!”

他嘟哝起来,“这事若是闹大了,以后哪家的姑娘还敢嫁给你?哪家的姑娘还敢为你生儿育女!”

“那也不能瞒!简直是老糊涂!”

两人互不想让。

老太爷何曾让人这般怼我,气上心头便再没有犹豫,冷冷瞪他。

“那你倒是去试试,找个血缘相关之人给她换了骨髓和肾!顺道再把血液什么的统统换一遍来个回炉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