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维克多嗤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死后,管它人类是否灭绝!”
马克西姆也笑:“我就喜欢你这种痛快,人类竟然荒唐到依赖一个女兽人传宗接代,真是何其堕落和讽刺!”
维克多脸色略变:“我跟你看法不同。”
“没关系,这不妨碍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说得也是。”维克多点点头,“但是,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不许对娜娜和她的肚子动手。”
马克西姆从善如流:“OK。”
“那么现在,你就去清空场地吧。”维克多整了整仪容,肃色道:“告诉他们,娜娜小姐累了,需要休息。下次会再举办party,届时诚邀他们莅临。”
马克西姆无所谓的走开。
娜娜心情不太好,她正准备多叫几个男人来戏弄折磨一番,以消心头之恨,就听见侍者回报,说客人们已经散去,此刻宫殿周围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她照着侍者头上就是一下,那力气把一个男人活生生打得脖子都歪到半边去。
立在一旁的卫奇双目一缩,正要上前,就听见维克多的话从外面传来:“谁惹我们娜娜不开心了?”
娜娜哼一声坐下。
维克多不以为意,笑容和煦的转向卫奇:“卫奇,不知道是否能麻烦你带这位侍者下去医治?”
卫奇求之不得,立刻应了一声,将人带走。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水晶宫殿后没多久,里面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划破了夜幕,却又很快戛然而止。
夜色重新沉寂下来。
回程上,花火原啧啧地对怀溯存感叹,“我觉得娜娜可真够可怜的。”
“哦?”怀溯存解开两颗纽扣,转了转脖子,“她哪里可怜?”
“她现在完全被人当作一架生育机器好不好,你不在的时候,维克多还组织什么传宗委员会,据说只要委员会的正式成员都有机会与娜娜春风一度——那把她当成什么了?她表面上受万人尊崇,其实跟红楼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怀溯存失笑:“你在同情一个想要杀掉你的敌人吗?”
花火原正色道:“不是同情她。我只是看不过这世道对女人的做法,女人难道不是人吗?我们难道没有人权吗?我们难道没有灵魂、没有心、没有感情吗?娜娜会变成这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我觉得她本身有责任,那些逼迫她的男人也有责任。”
怀溯存不禁笑了,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我夫人忧国忧民,看来真的很适合做元帅夫人。”
她嗔怪地白他一眼:“没见过这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那副娇嗔的模样和软糯的声音令怀溯存心情大好,他用力将她搂在身侧,一偏头在她发际间落下一吻,温声道:“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暂时保密。”
她满脸好奇:“这么神秘?是不是要到什么帝都最高点看风景啊?我告诉你,这一招用来泡妞实在太老套了,特别是我们现在有飞鸟,那些高度都不算事儿。”
怀溯存微笑:“放心,我不泡妞。”我只泡老婆。
第二天,大议事会中午休息的时候,怀溯存带着她直刹某个地方。
令她奇怪的是,西落和卫奇也随行在侧。
咦,不是过二人世界吗?
难道她猜错了?
怀溯存见她扭来扭去,东看西看,不禁宠溺地捏捏她的脸:“小原,你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由来?”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要多了解你一点,”他自然而然的说:“突然想起,这么久以来,我们都没有好好了解过。”
突然想起?为什么突然会想起这种事?
她有点儿不解,怀溯存日理万机的,每件经手之事都是军国大事,跟这些事相比,她的名字来历有什么值得记挂的?
总觉得,今天怀溯存有些怪怪的。
心里虽然疑惑着,嘴上还是回答:“哦,是有的。这是我爸爸给我取的,因为喜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所以,他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她摇头晃脑地说着,却因为想起了爸爸,微微有些黯然。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怀溯存慢慢地咀嚼着这句话的意味,眼中波光流转,浅浅笑意如沐春风,“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啊。”
她心里暖暖的,当初爸爸就告诉她,这个名字里面代表着他和妈妈对她的无尽希望。
当下,忍不住反问他:“那你呢,你的名字是否又有什么含义?”
“有。十一岁那年看《星球回忆录》有感,立志终此一生必要追溯人类起源之存在,所以,就为自己改了这个名字。”
原来,他用自己的名字铭记理想。旁人每叫他一次,便将他的理想重复一次。
十一岁的少年,对人类的命运是有多么深沉的感受,才会有这样深刻的决定?
花火原心下感慨敬佩间,悬浮轿车停下了。
她从车窗看到一栋庄严雄伟的建筑,整个人都有些懵逼:“溯存,你带我到法庭来做什么?”
怀溯存但笑不答,牵着她的手,径直走进去,将她带到一间宽敞空旷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门口用四种语言写着“婚姻登记处”。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
怀溯存笑着看她:“如果不到这里来一趟,总会有人以为还能撬我墙角。所以,准备好嫁给我了吗?”
她捂住嘴:原来这里也有正式的婚姻登记制度啊?看到这世界的女人地位那么低下,她完全把领证这件事从脑子里删除了。
没想到,怀溯存竟然给了她这么一份惊喜。
这一刻,她心里百感交集:明明是很高兴的时刻,为什么她还有那么一点遗憾和心酸呢?
爸妈,你们要是在这里就好了,见证女儿人生中幸福的一刻。
好想你们知道,即便是在异世界,女儿也过得很好。
泪珠抑制不住的滚落。
怀溯存有手温柔的替她擦去,语气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你,不喜欢吗?”
“你还没有跟我求婚呢!”她哽咽着说。
求婚?
所有人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盎然兴味: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兴起这么古老的礼俗。大人遇上这么一位夫人,难道真的要跪下吗?
有眼福了,有眼福了!
怀溯存却凉凉的看了一眼谷大良和小韩,两人干笑了一下,赶紧低下头退了两步,却在办公室门口磨蹭着不肯完全退出。
他又看了一眼西落和卫奇。
卫奇侧过脸去,神情不明。
西落则大大套套的说:“喂,我们可是来当见证人的。你要不让我们看,我们见证个屁啊!”
他再把目光转向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讪讪的,尴尬地笑了笑:喂,他们要是出去了,这结婚证怎么办啊?
怀溯存回过头去,在花火原额上亲了一下:“抱歉,今天很仓促,没有准备鲜花和戒指,下次一起补给你,可以吗?”
花火原眼睛红红的,充满了水汽:“你说的哦!”
“当然。”
“不能说话不算话哦。”她此刻就像小孩子似的,又可爱又好笑。
所有人很辛苦的忍笑。
怀溯存清了清嗓子:“算话的,以后再补个你喜欢的婚礼。”
她立刻破涕而笑:“那好,聘礼就给你免了,我们结婚吧!”
这里的婚姻登记处有一个立体影像拍摄机,她与怀溯存站在指定的地方,那摄像头围着他们绕了一圈,OK,拍好。
然后工作人员用了另一种仪器放在两人背部,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信息。
随后,一名西装革履、身材敦实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将他们请到一个讲台上,并列而战,按照流程问话:“请问是怀溯存先生吗?”
“是的。”
“请问是花火原小姐吗?”
“是的。”
“怀溯存先生,花火原小姐,你们是否自愿在此结为夫妻,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无论任何原因和理由,都彼此相爱、彼此尊重、彼此照顾、彼此忠贞直到生命的尽头?”
两人十指交握,同时偏头,视线相对,会心一笑,异口同声道:“我愿意。”
刹那间,那声音的在室内重叠、共振,震得人耳膜嗡鸣。
所有人都大声欢呼、鼓着掌。
虽然整个仪式非常地简单,但是花火原觉得心头十分地踏实。
只因为怀溯存,是她真正喜欢、也真正喜欢她的男人。
从今往后,他就是她丈夫了。
心里开出一朵花来,也就是她现下的感受,以至于满脸喜气洋洋的,根本憋不住。
西落酸溜溜地感慨:“老怀这老处男都有老婆了,世界何等幻灭。不行,今天中午一定要大吃一顿,好好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花火原眼珠子一转:“溯存结婚,你很受伤?”
西落正要回答,瞟到怀溯存挑起的剑眉,顿时语塞,干笑两声:“那不是啥,我也想有老婆疼来着。干脆,今天晚上我就去找方议员的老婆吧!”
花火原无语:“那是别人的老婆又不是你老婆。”
西落大手一挥:“没事,谁老婆不是老婆呢?”
众人:“……”
怀溯存转向卫奇:“今天给参谋长安排特别的腿部复健训练,交给你了。”
“是。”
被卫奇扳住的西落蹬着腿大骂:“见色忘友啊!不想要电灯泡明说嘛,凭什么要卫奇来虐老子?”
两人相视一笑,并不理他,握着手回到大议事会。
却听见所有人都神色震惊,议论纷纷:“你听说了吗?他们准备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