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一点脚尖,整个人就发动飞鸟飘了起来。
刚一腾空,立刻身子一折,用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对方撞过去。
哪知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如她一般浮空而起,见她冲过来,也不慌张,拎住她的一个衣角,身子一旋。
花火原顿时感到陷入了漩涡一般,身不由己的跟着他打转。
失控之下,她干脆撤掉飞鸟之力,整个人像千斤坠一般往下掉。
那人受到牵连,却不松手,顺势往下一扑,几乎将她按倒在地面上。只是,她休息两日,身手反而提升了一层,反应迅速的抬脚一踢,来了个兔子蹬鹰。
那人被迫撒手,却是发出一阵愉悦的阴阴的笑声:“不错嘛!”
青冈!
她顿时凛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沉声喝问:“你想做什么?”
“手痒想跟你过过招而已。”他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来,还是那一副阴柔之相,笑容却特别柔和,“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哼!”她冷笑,“如果你是指想杀了你的话。”
“那也不错。”他舔唇角的动作总是令她产生看到一根分叉舌尖的错觉。他走近了一点,保持在安全距离的边缘,压低了声音问:“听说你要做长官夫人了?”
花火原一下子绷紧了,她立刻想起了梅里镇般若寺里的那个革命党领袖辕生绝,心头不由一沉:革命党埋伏在第一军团的卧底竟然是青冈?
难道这就是他一直盯着自己、揪住自己不放的原因?
她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青冈笑得有点儿诡异莫测:“我也是听说的,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咦?不是他?
那么自己竟然又被套出话来了。
这样不行,以后做军团长夫人要是也这么容易被套话,那岂不是很快就会成为敌人或对手对付第一军团的突破口。
她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不能轻易给对方反应或答复。
青冈却又靠近一步,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徐徐地展露出满意的笑意:“还是一样清新可人的气味,我很好奇,哪位长官收了你,却能忍住不动你呢?难道他不行吗?呵呵呵……”
花火原立时变了脸:这家伙的鼻子也太变T了,妈蛋,以后,有多少秘密都会在他的鼻子底下无所遁形。
以后她一定得跟这家伙保持距离,不然每天被他闻上一闻,感觉实在太糟心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语气不善。
青冈四周看了看,再次压低声音,仿佛耳语,只能捕捉到一丝声线:“你其实不愿意吧?”
“你说什么?”她竭力竖起耳朵,还是有些不确定他说的话。
“仕途中断,转作人妻,你很不甘心吧?”
“关你屁事!”
他始终保持迷人的微笑:“我说过,我能为你疯狂的。如果不甘心成为大人物手中的玩物,那么你也许需要我的帮助。”
什么大人物手中的玩物?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自以为是。
心里虽然鄙视,但她还是沉住气问:“你什么意思?”
他凑到她耳边轻笑:“呵呵,想逃出去的话,我可以帮忙呢。”
“你是说做逃兵?”她有些不相信,嗤笑道:“哼,很快就会被逮捕回来,上军事法庭的。”
他不以为意:“假如有一个丰富经验的人带着你,你还担心这个吗?”
她一愣,听这口气,像是他已经当过逃兵?
“你有什么办法?”她下意识地压低嗓音,摒住呼吸问。
他的唇轻轻掠过她的耳垂。
她顿时大怒:“你找死吗?”同时,一记手刀劈了过去。
因为在怀溯存身边伺候的缘故,她身上所有的防身利器都被扔掉了,以至于此刻只能以手相搏。
青冈如鬼魅般瞬间飘出十余米,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的攻击。
“我自有办法,想通的话,可以找我哦。”
“你做梦吧!你以为我会傻得自投蛇口吗?”
“嘿,我可以发誓不会做任何你不允许的事情。”
“谁相信你谁就是傻子。”
眼前突然一花,青冈瞬间又飘回到她面前:“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因为我连命都可以交给你。”
她奋力一劈,眼看劈到,手中却完全落空,原来那只是一个残影。还不等她收手再劈,青冈却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脖颈处一搁:“你看你真想杀我的话,其实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但是,如果你想逃离的话,想想看是位高权重的长官更容易对付,还是我这种单枪匹马的角色更容易对付?”
她拧紧了眉头盯着他,明明可以一掌劈下去,力道角度合适的话,一击劈晕甚至劈死也不在话下,但她却手臂颤抖,劈不下去。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个认知让她心情沉重。
似乎经过这次“抢救新生”的任务之后,青冈的能力又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原本她还与他不相上下,现在却又有落于人后。
任何事情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飞鸟可是她赖以成名的东西,就算成为军团长夫人,以后肯定也还有更多的用处,她绝不能放弃,绝不能在这一方面受人所制。
不想受人所制,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将超越自己的高手通通斩杀——但这不现实。没有了青冈,还会有无数个青冈站起来。
而别的高手未必像青冈一样自愿受她所制。
留着青冈,才能刺激自己更快地成长——这就是第二种办法。
她收回了手。
怀溯存可以留下昔日的燎原传奇西落,她也可以留下青冈。
再细细想想他的话,倒有点儿叫人心惊:如果她碰上的不是怀溯存,在革命党和青冈之间,或许她还真会选择青冈。就像他说的,他单枪匹马一个人,而军中长官或者革命党都是权势赫赫之辈,相对而言,青冈的威胁性反而最小。
只此一点就能知道,青冈很擅长揣摩人心。
只可惜,他猜中了她的心思,却没有猜中她的际遇——作为女人,她遇到一个让她愿意一赌人生的男人。
见她没有对他动手,他笑意愈盛,突然往前一凑。
花火原受惊地往后一退,恨恨地握拳:“刚才是谁说他不会做我不允许的事情?”
青冈无辜地举起手:“嘿,你可没说过不许我碰你。”
“那我现在就说:以后不许碰我!”
“OK!”他无所谓地比了一个手势,魅惑地眨眨眼,“要不现在去喝一杯?”
“我还有事。”
青冈也不为难她,潇洒地甩了个飞吻:“想通来找我!”
她眼见青冈转瞬就身影隐没,若有所悟:难怪他的飞鸟战技提升得那么快,连走路都用上飞鸟。难道说,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只要睁着眼睛,他都在用飞鸟进行锻炼?
看来自己太轻忽了,稍微取得一点成绩,就自以为是的。
乱世之中,一点儿松懈都不能有啊!
于是,她立刻微微浮起,脚尖若即若离地触地,用这样的方式一边疾走一边练习飞鸟战技。
甬道里渐渐出现三三两两的路人,她发现这样锻炼飞鸟战技的方式非常好。那些路人就像移动路桩一样,在并不算太宽敞的甬道里逼迫她用更灵巧的方式去闪避。
偶尔她的速度令路人受惊地乱闪,也会导致她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向动作。
倒是很有点儿武侠片中闯少林寺十八铜人的感觉。
她有了信心:这么练下去,战技一定会飞快提升!
正在她踌躇满志的时候,甬道拐弯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咚”一下跟她撞到一块儿!
“哎哟!”她没有防备,猛地被撞到墙上,憋闷了好半天。
对方却撞得不怎么厉害,率先跳起来,过来拉她:“阿弥陀佛啊,中尉,您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横冲直撞的。这样很危险哪,撞到我就算了,要是不小心撞到小朋友,撞到花花草草的怎么办?”
去尼玛的神棍!
他明明也用了飞鸟,还好意思说她。
入军以来,这个燎原三大佬中的人物一直很低调,不像赵光光和青冈一样搅风搅雨的,简直变身燎原乖宝宝,导致她都要把他给忘记了。
不过不管过了多久,她都觉得这个神叨叨的家伙不受她欢迎。
魏陀佛半点儿惹人嫌的自觉都没有,握住她的手猛地摇了一阵,热情地寒暄:“听说您高升啦,怎么说以前也是一个庙里喝过茶的佛友,今后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兄弟我说一声,绝不推辞。当然,您要有机会也别忘了拉拔兄弟一把啊!”
这段乱七八糟的话说得花火原一愣,她隐隐想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手上一动,多出一个纸团。
魏陀佛依然笑眯眯的,半点儿异样都没有,挥挥手就离开了。
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路上与她偶遇,寒暄了几句,再寻常不过。
但只有她心里发凉:原来革命党在第一军团的其中一个卧底就是魏陀佛!
他可是燎原三大佬之一!他不仅自己有点儿本事,手下还有无数的兄弟。
辕生绝的洗脑功力如此妙绝,恐怕魏陀佛也是个中高手。
所以,他手下的人都是革命党吗?很可能不是革命党,也是他的追随者,或者潜在支持者,至少已经被他洗脑洗得差不多了。
即是说,辕生绝在第一军团埋伏了一整队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