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把卫奇的尾巴踩住了,他的声音立刻锐利起来:“别做梦了,大人是不可能结婚的,就算结婚也不可能跟你结婚。”
“问问而已嘛。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女人脸皮也太厚了!亏他好容易对她有那么一点儿好感。
卫奇火大地扔下两个字:“睡觉!”改明儿一定要好好摸摸这个女人的底。
花火原有点儿小失落:看卫奇这么大反应,怀溯存应该是有女朋友的。当然,像他这么俊雅无俦、风姿无双兼且位高权重的男人,没有女朋友也说不过去。别说女朋友了,说不定愿意给他做小三、小四的女人都排成一个团了。
豪门结婚,没点儿身家背景,没点儿娘家助力,恐怕是不成的。
卫奇说他就算结婚也不可能跟她结婚,这倒是实话。
你看,世间多少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只得“洗洗睡”的结果而已。不用什么“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有这一件就够郁闷了。
她把一点绮丽心思埋葬在心底,告诉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好他麾下的列兵就算。
这一周剩下的训练,花火原完全疯魔了。
训练的时候疯魔就算了,吃饭走路也神叨叨地在推演琢磨,除了命令之外,谁跟她说话都没反应。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每日训练成绩的排名,她从第一天的第六名飞快的蹿至第二名,差一点就赶上了第一名青冈。
青冈看她的眼神愈发地耐人寻味,像是遇到了中意的玩具的孩子一般,充满了占有欲和探究欲。
在幼儿园里,这种玩具的最终下场多半是被玩至“分尸”为止。
她的内心战意之火熊熊燃烧,每一次都怡然不惧地回视青冈,挑衅意味十足。
青冈走近,斜挑剑眉与她低语:“成绩不错嘛。”
她挺直脊梁,气场力度与他势均力敌:“周比上见。”
“气势也不错嘛。”
“最终结果也会不错。”
青冈舔舔唇,暧昧非常:“是不错,我的洗澡单间随时为你留着。”
“哼,做梦!”
火花四溅!
周比的前一晚,花火原早早就上床睡了。她要养精蓄锐,她要证明自己,她不能堕了他的威风。
到即将上场的时候,她的肚子却一阵阵地唧咕翻涌,不是很厉害,还憋得住。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青冈,只见他咧嘴露齿地对她比了一个同情的手势。
是他动了手脚!
妈蛋,这男人真的是太无耻、太没底限了。大男人一个,居然还对女人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同时暗恨自己掉以轻心,没有对青冈予以足够的戒备。
赵光光得知实情,当即大怒地要冲过去:“美人蛇,你他妈是男人不是?对女人也好意思使阴招?”
一班的人立刻跟进,本来排好的队伍顿时就骚动起来。
黑白双煞立刻来拦。
青冈却无所谓地挑衅:“别天真了,赵老大,咱们当兵的在战场上拼的是你死我活,谁他妈管阴管阳。”他的眼神飘一般滑落到花火原身上,“成王败寇而已。”
他这话像一盆凉水泼下来,花火原满腔的怒火霎时被泼凉了:没错!这是战争,不是比赛,没有规则,只有生死。如果坚持什么公平公开,那就太天真了。
青冈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会感谢他。
“训练室见。”她昂起头,冷冰冰地对他下战书,“你之前对我做的,我一定会统统还给你。”
“拭目以待。”
卫奇给青冈、赵光光和花火原三人都记了一次过,罚他们连续三天晚上加倍训练。
周比这才开始。
站在熟悉的训练室中,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作用,花火原突然有点儿腿软。
不行,必须要撑住!她的内心在翻腾:她是大人看中的人,绝不能给大人丢脸!
这么一想,力气似乎就恢复过来。
“速度与敏捷度,单项训练开始。滴——”
如果此时有别的人旁观,就会看到她身形一晃,仿佛蝴蝶飘飞一般,在光点之中蹁跹起舞,那行云流水的优美姿态与怀溯存那晚的神韵颇有相似。
此时的她对着这些光点已不再紧张,她的眼神甚至不会落在任何一个袭来的光点上,却总是轻轻巧巧就避过了袭击。
不过,比起怀溯存毫厘之差的躲避技巧,她的躲避距离要到五公分左右,这点差距看似微小,但她心里明白自己与他的水平还天差地别。
渐渐的,光点密集起来,速度也在加快。
肚里却越发地不安分,两腿也失去了力气,渐渐沉重。
她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她不知道青冈的成绩如何,但每多一点坚持,也许就距离胜利越近。
在训练室外,不断有人被光点击中要害,失败出来,把训练室让给下一个受试者。
然而,只有两间训练室同时关上,并且始终不曾打开。
显示屏上滚动着不断飙升的实时分值,100、200、300、400,越来越接近极限分值,两个数字并驾齐驱,人们仿佛能通过这数字看到两个顽强的身影,所有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住。
突然,“滴——”一声响起。
群情沸腾:极限分值被破!
两人的分值继续上升。
这时候训练室中的光点用疾风暴雨来形容也不为过,花火原每一根肌肉都麻木了,过度的压榨令她随时感到下一刻就要抽筋。
她不断地压制、压制、再压制!
再一小会儿,再一小会儿就好!只要能胜过青冈一点点就好。
突然剧痛如飓风般席卷全身,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倒下去。光点蜂拥而上,将她淹没。
滴——
训练室的大门打开,赵光光当先冲进来,看到小火倒地抽搐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心尖尖都跟着抽痛。
“小火,你怎么样了?俺带你去找军医!”他一个大力,轻松将她搂在怀里往外冲去。
花火原面露痛楚,却依然颤巍巍地问:“成绩如何?”
“现在管他妈屁成绩。”
“不,我要看成绩!”她咬唇坚持。
赵光光无奈,只得带她到显示屏前看排名。
她挣扎着看过去,只见第一行写着:
第一名:青冈576……
输了!给他丢脸了!
脑袋里好似被人敲了一记,她顿时就晕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在医务室,王老五守着她,握住她的小手,泪汪汪的嘟囔着什么。
“老五……”她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
王老五吓得丢开手,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花花花花姐,你醒啦?”
“……”她又不是鬼,这什么意思啊。
王老五见她真的醒了,又赶紧凑上来,笨拙地开解她:“花姐,其实你是第二名呢,只比青冈少1分。好厉害的,老兵们都说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女兵。”
原来只比青冈少了1分。
她更恨自己了,着恼地在腿上捶了一拳:只要再多坚持一秒,说不定就是她胜出,这不争气的腿。
王老五顿时手足无措,赶紧拉住她劝:“花姐,你别想不开,我去看看老大受罚结束没有,结束了我让他来跟你说。”
花火原沉着脸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去吧,我至于为这种事情要死要活吗?”
皮笑肉不笑那也是笑,见她笑了,王老五这才放下心,跑出去找人。
很快,一班的人哗啦一下全涌进来。
连一向对她爱理不理的明理秀和白蛇夫也没落下。
“拼命也要心里有数,战场上打得正热闹,你却一战即晕,那我们是救你还是不救?”明理秀依然酷酷的、一口毒舌。
花火原却能从他眼里看出真挚的关心。即便如此,这小屁孩儿也不能给他好脸色。
她故意跟她对呛:“你不救自然有人救。”
明理秀“哼”一声,转过脸去:“有力气嘴贱,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放屁!你才嘴贱,你个小屁孩儿嘴最贱。
白蛇夫也难得出口安慰:“以后我去弄条大蛇,就算你晕了,我让大蛇带着你走。”
“……”这个,好意心领行不?
好在其他人没有什么惊人之语,只是嘻哈打笑地逗她开心,弄得整个医务室里里喜气洋洋的。
卫奇的哼声突然在门口响起:“闹得这么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拿第一了。”
众人立刻噤声,半晌才喊:“营长!”
卫奇半点儿没有好脸色:“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花火原,军医说你已经没事,现在起床去接受惩罚。”
花火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死gay,不就是堪破了他对军团长不可告人的感情嘛,至于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出来,否则,凭卫奇这个小心眼的风格,说不准还要再给她翻一倍训练量。
她才没那么傻。
不过,到了训练场上,她立刻就对上了一个糟心的人。
青冈浑身是汗,脚步虚浮,看来今天超水平的发挥以及加倍训练令他也不好过。
他一脸邪笑跟她招手:“我说过,我的洗澡单间始终为你开放。”
“我也说过,你做梦!”她一拳挥过去:妈蛋,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