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也不属于我,不是吗?当一颗心被伤得零碎,还拼凑得起来吗?我只是想收回自己的心而已!”林穆夕悲伤地看着陈嘉远说,“陈嘉远,我不要再爱你了!我好累!我们等待自由的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不是吗?我们各自安生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陈嘉远沉着脸问。
“为什么?”林穆夕说,“请给我一个理由。”
“……”陈嘉远欲言又止,有些话原本应该脱口而出,可是他竟然说不出口。
“算了!其实我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我心里的疙瘩,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开了,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当然,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谅。”
陈嘉远彻底地沉默了,他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林穆夕也不想去探究,说:“放我下车吧!我自己打车回学校!”
陈嘉远不但没给林穆夕开门,反而启动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陈嘉远直接带着林穆夕回了家。
车子停好,林穆夕就开门下车,却被陈嘉远抓住手腕,一句话不说就拉着她去坐电梯上楼。
进了电梯,林穆夕说:“你放开我吧!你握疼我了,我可以自己走!”
林穆夕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直奔自己的卧室而去,走到半道,被陈嘉远从后面紧紧地抱住。
林穆夕愣了很久,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放在他的手上,刚想要掰开他的手,他却抓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一个旋转,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精准地攫住她的唇。
陈嘉远的吻用足了力道,林穆夕不堪重负,向后仰去,腰都快被折断了。
随着重心的后移,两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直到林穆夕的后背抵在墙上,陈嘉远都没有松开她,他那唇仿佛粘黏在她的嘴上,再也不舍得分开。
“唔……”林穆夕挣扎间,感觉一只滚烫的手贴在她的肌肤上,在她腰间游走。
陈嘉远的唇终于从林穆夕的唇上移开,来到她的耳边,仿佛在祈求,说:“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陈嘉远的吻往下,在林穆夕的颈子细密地啃咬……
“求你不要再碰我了!好吗?”林穆夕将头靠在墙上,声音仿若在悲鸣。
陈嘉远心里一颤,停下了动作,看向林穆夕的脸,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有的东西再也找不回了!
也许,她真的已经不再爱他了,又或许,根本就没爱过!
陈嘉远曾经认为,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遇上林穆夕,然后一步步被她算计,如今,他却认为,他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曾经背叛过他们的婚姻,从此他便万劫不复,那段经历成了他再也无法洗清的罪名。
他与她的开始,原本就是一个错误,或许只是一个小女孩,青涩青春里的一段疼痛记忆,不过是用来缅怀的,他何必太过当真呢?
要去哪里讨公道?她已无法再给他一个说法。
都是经历过人生起伏的成年人了,何必跟个小丫头计较呢?有什么道理可言!
散了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爱上了吗?也许没有吧!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只是有些好强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陈嘉远向后退了两步说,“算了,就这样吧!也许我们的开始并不愉快,就让我们能有个愉快的结束吧!”
陈嘉远回到书房,靠在椅子上发呆,突然想起刚刚和林穆夕纠缠的时候,被她手上的钻戒咯到,然后想起她当初给自己塞过一个戒指,说是他们的结婚戒。
陈嘉远心里一抽,回忆起当时她给他戒指时,那可怜又卑微的模样,生怕他会扔掉。事实上,他当时确实很烦她,后来随手把那戒指搁哪里,他现在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他以前对她的态度确实很恶劣,要让她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是不可能了,很多方面,他真的伤害了她。
陈嘉远开始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找那枚戒指,却一无所获,然后找遍客厅和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仍旧没有找到。
后来,他回陈家也找过那个戒指,同样没有找到。
也许,再也找不到了。
曾经不在乎的东西,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两天后,Jose来林穆夕的学校跟她告别,他说:“Belle,我在墨西哥等你回来,到时候,你想去世界的任何地方玩,我都带你去!”
林穆夕和陈嘉远的婚姻进入了倒计时,余下的日子仿佛都能数得清楚。
林穆夕开始收心认真地准备毕业论文,每天基本上都把自己泡在图书馆里。
这天,陈嘉远又来林穆夕学校接她回父母家吃饭,饭桌上,陈芸提起陈嘉远生日的事,问儿子:“你生日那天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我们老人家过生日没那么多心思,也就做些吃的,还是又像往常一样,有你们自己的安排?”
像往常一样,陈嘉远的生日,林穆夕是从来没份参与的。
想不到陈嘉远说:“今年的生日不想闹腾了,就回家里来过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随便吃顿饭就成!”
陈芸笑说:“行,到时候你去接穆穆回家里来吃饭,我来替你准备!”
吃过饭后,林穆夕和陈芸一同收拾碗筷,林穆夕说:“妈,我会做蛋糕,到时候生日蛋糕就由我来准备吧!”
陈芸开心道:“行啊!由你亲自准备的蛋糕,就更有意义了!”
很快又过了一个星期,陈嘉远生日那天,林穆夕下午早早地就自己回陈家去帮忙了,没等陈嘉远来接。
林穆夕早早地做好了蛋糕放冰箱里,然后便帮着陈芸和佣人准备晚饭。
陈芸夸林穆夕越来越能干了。
也许陈芸还觉得林穆夕和陈嘉远已经冰释前嫌了吧!毕竟陈嘉远的生日,林穆夕那么上心。
其实,林穆夕和陈嘉远在二老面前也基本没什么交流,大概两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不爱跟彼此说话的缘故,陈氏夫妇也没觉得哪里反常。
分蛋糕的时候,陈芸对陈嘉远说:“看你的媳妇多能干啊!都会自己做蛋糕了,而且还做得那么好!今天真是辛苦穆穆了,一直帮着忙活!”
陈嘉远抬头,惊讶地看着林穆夕,而她却兀自低着头,淡笑着没看他一眼。
吃完蛋糕,一家人又坐在一块儿聊了会儿天,林穆夕担心陈芸又留他们过夜,就主动说自己还要去见个朋友,得先离开了。
陈嘉远说送一下林穆夕,也跟着离开。
上了车,陈嘉远问:“你要回学校吗?”
“嗯。”
林穆夕今天确实干了很多活,这会儿有些累了,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养神。
“今天谢谢你!”陈嘉远看了林穆夕几眼说。
林穆夕扭头与陈嘉远对视,说:“不用客气,也算是我给自己圆一个梦吧!以前,每年都想给你过生日,总是没有机会,想不到,在分开前终于能弥补遗憾!”
其实以往的时候,陈嘉远都知道林穆夕想为他过生日,只是那时候,他很烦她,就装不知道,也没给她机会。
某次生日的时候,他半夜回来,在冰箱里看到被林穆夕吃剩的蛋糕,他知道她是为他准备的。
那个时候,他只想她能知难而退,尽快放弃他。如今,她终于放手了,而且放弃得如此决绝,他却没感觉很开心。
“穆穆,对不起!”陈嘉远愧疚道。
“哈,别再说这句话了!”林穆夕笑说,“是咱们缘分没到,分开就是对彼此的成全!这些年,我真是把你耽误惨了,你可别记恨我啊!”
陈嘉远注视着林穆夕,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说:“不记恨!只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忘记!你会很快就忘记我吗?”
林穆夕耸耸肩,开玩笑说:“我纠缠了你那么多年,罪孽深重,想忘记也很难吧!远哥哥,你说呢?”
陈嘉远被林穆夕这声久违的“远哥哥”给定住了,可是听着却很不是滋味。以前她叫他远哥哥是想和他亲近,后来她有一阵没这样叫他了,都是连名带姓地直呼他的名字,现在她再次叫他远哥哥,表达的是一种疏远的情感。
一个月后,林穆夕的生日,她依旧约着和朋友们一块过,因为每年都是如此,她已经习惯了。
然而,晚上却接到了陈嘉远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握着电话,心思千回百转,沉默了片刻后问:“我和朋友正在外面玩,你有事吗?”
“在哪里,我去找你!”陈嘉远说。
林穆夕告诉陈嘉远地址后,他很快便赶来了。他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喝酒,也不吃东西,只是一直注视着林穆夕。
在陈嘉远来之前,林穆夕还没喝醉,他来之后,她就越发地控制不住自己,把酒当成水喝似的。
说实在的,陈嘉远终于出现在林穆夕的生日聚会上,她心情挺复杂的,这一天来得太迟,但主要还是开心吧!她圆梦了,他终于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