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北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做事的人,就算偶尔在男女情事上失控却也很快就能克制住,再加上我怀孕,他更加谨慎,像今天这般不管不顾倒是极为罕见。
我闷声阻止,却被他直接吻住了双唇,缠绵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也被他撩拨的来了兴致,双臂由推拒变得迎合,直接缠上了裴少北的脖子。
我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太过矜持忸怩。沙发毕竟不如床,可是裴少北却好像很坚持,愣是摁着我在沙发上做了一次,这才意犹未尽地想抱我回床上,我被他折腾的疲累,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抱着回了卧室。
裴少北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兴致异常的高,在床上又要了我一次这才沉沉睡去。我连手指去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便也随着他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到时我先醒了过来,下身的粘稠让我觉得难受,看了眼依旧沉睡的裴少北起身去洗澡,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甜蜜。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常常觉得,爱情和性是分开的。所以有一段时间,林东的过分要求险些导致我们分手,不过后来终究是我抵抗不住那份温柔,将自己沦陷在其中。后来经历婚姻,爱情被磨得一滴不剩,到最后却是连性也没了。那个时候我却坚信,即便我们两个睡觉的时候都隔开一人的距离,可是心里却是存着爱情的,只不过太过熟悉,性变得没了激情罢了。
可是等真的亲眼看见林东和张嘉嘉的相处才发现,不是性没了激情,而是连爱情也消磨殆尽了。那种不被需要,不被占有的悲凉,是爱情死亡的见证,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
手指滑过身体,昨夜的触感还在,我嘴角抑制不住上扬,那种两具身体紧紧交织的满足感,是任何言语都无法比拟的温暖。我太渴望,心底太渴望。
等我洗完出来的时候,裴少北刚刚气场,眼神没了平日的冷静还带着初醒的茫然,显得异常的可爱。我忍不住上去捏了捏他的脸,却是笑着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裴少北将我抱进怀里,低头亲了我一下,不答反问,“昨天有点失控,你没事吧?”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总有一种新婚燕尔的错觉。裴少北的大手抚上了我的肚子,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我摇了摇头,从他怀里爬起来,有些不自在地转身,边往外走边道:“借酒耍流氓,裴大律师还真是会演!”
身后传来裴少北低沉的笑声,带着微微的沙哑异常性感,我听的心里如被猫抓一般,痒得难受,却又异常舒服。一路哼着小调去了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裴梓乐敲门进来的时候,却是被我的笑脸闪的愣在了门口。
“你嫂子今天傻了,你呀赶紧吃饭上课去,免得被她传染了傻气!”裴少北从洗手间出来,调侃着对我眨巴了眨巴眼睛,我气得瞪他一眼,热情地招呼裴梓乐去餐厅吃饭。
裴梓乐的脸色不是太好,一顿饭吃的也很少。我无心去注意他,却是和裴少北互动的有些频繁。
和以往一样,裴梓乐吃完饭自己坐车去学校,而裴少北则开车送我。可是几天,裴梓乐也不知道怎么了,坚持和我坐裴少北的车去学校上课。
“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很嫌弃我送你吗?”裴少北对此倒是也没有多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不想坐公车不行啊!”裴梓乐的语气不佳,我从早晨那种幸福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似乎意识到为什么他会黑着脸了,便伸手扯了扯裴少北,示意他不要再问。
裴少北对着我挑了挑眉,却也没再说什么。一路上偶尔的聊天倒也不显得沉闷,到了校门口,裴梓乐先我一步下了车,我这才想起来林东的事情,忙跟裴少北提了一句,说抽空去医院看看刘娟。
裴少北原本并不太同意,听说母亲也去便没有再阻拦,只嘱咐我不要和林东有任何纠缠。我自然点头答应,对于林东,我就是再同情也不可能回头,他做的那些事情,早就将我所有的感情打碎了,哪里还有回头的机会。
我下了车却见裴梓乐立在校门口似乎在等我,我送走了裴少北这才转身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去,笑着问了句,“你找我有事?”
“你和我哥,昨晚上……”裴梓乐欲言又止。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有些躲闪地避开裴梓乐的目光,快步往学校里走,裴梓乐立刻跟了上来,急着又要开口,我立刻出言制止,带着点儿怒气道,“裴梓乐,这里是学校,你注意一下行不行!我和你哥的关系,做什么事情也不需要跟你交代吧!大人的事,你少掺和,赶紧给我回去上课!”
我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只觉得这小孩儿怎么这么直白。难不成还真要问我昨晚上和裴少北有没有发生关系。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阵恶寒,连带着昨晚上那种亲密温暖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好像你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眼睛阴森森地看着你,带着质问和不满,好像你做的事情背叛了他一样,那么莫名其妙又异常诡异。
我急着摆脱裴梓乐,朝着办公楼快走几步,胳膊却被跑上来的裴梓乐一把抓住,临近上课,门口并没有人可是保安室里却有人啊。我急的脸都红了,正要喝斥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清脆的惊呼声。
“顾老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就说吧,人不能太得意,要不然绝对会在你最开心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我看着一脸惊讶满眼暧昧款步走过来的杨莲,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我一把甩开裴梓乐,使着眼色喝道,“还不赶紧去上课!”
裴梓乐似乎也意识到不对,低着头嗯了一声,转身跑了,自始至终也没有跟杨莲打招呼。我心里松了口气,笑着跟杨莲打招呼,“小杨老师,早啊!”
“早啊顾老师,这大早晨的怎么和学生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杨莲走进,伸手挽了我的胳膊,语气之中竟是带着关心,压低了声音又道,“门口那群保安可八卦了,这种事情,你也挑个没人的地方啊,比如那个旧篮球场就不错!”
我气得恨不能甩她一巴掌,什么意思啊,揭人伤疤还是拿这事威胁,我僵硬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杨老师费心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孩子发发脾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成了另一层意思。不是我说你,在这里,除了教学质量之外,生活作风可是抓的很严,你这样的帽子可别随便给我戴,我消受不起!”
原本我和杨莲的关系并没有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境地,可是上一次我当着她的面和系主任撕破了脸,杨莲在我面前就再也不做掩饰,冷嘲热讽,暗地里放枪,甚至明面上挖坑,我只当看不见,却也绝不纵容。
杨莲笑的有些不屑,抓着我的话茬说道,“是啊,说起来这个生活作风问题,我可是不能跟顾老师学习,闹得那么大的事情,最后却不了了之。唉,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这种小鱼小虾可得罪不起!”
“既然知道得罪不起,就管好自己的嘴!”我冷声打断杨莲的话,再不理会对方快步朝着教学楼走去。
经过上次的教学事故我明白了一些事情,人活着,有的时候可以忍耐有的时候却必须强硬,让那些欺软怕硬,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全都闭嘴。我承认我的这种硬气多多少少和裴少北的背景有关系,我不愿承这个人情,可是却也知道自己有路可退,这种感觉让我软弱的性子野多了几分凌厉。
而最终促使我这种变化的并不是玉姐跟我说的那些话,而是我无意间听到的一件事。上次的教学失误,并不是真的临检,而是早有通知,只可惜,有人就想看我的笑话,能避免也不给我避免,他把所有人埋在鼓里,自导自演地来了这么一处,为的竟然是杨莲这个女人,我实在难以理解,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院长的决定让系主任对我恨之入骨,面上却依旧和善,我的教学任务进行的异常辛苦,而杨莲却跟着给我下绊子。玉姐旁敲侧击地问了我好多次,我始终没有说只字片语。我的心里,仍旧将那个早就变得陌生的人,定位在我刚入大学时候,笑容亲切的辅导员。
时间融掉了所有的天真善良,给了每一个人不同的面具,让你适应你现在的生活,适应你接下来的命运。时间最残酷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赋予你这些面具的同时,也安排了另一群人,看到你面具之下赤裸的丑态,让所有人都成为幕布下的小丑,自我演绎,可悲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