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他可谓是把温柔这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在人前,对她这个“夫人”百般照顾,体贴入微。若不是每晚仍睡在地上,汐澜恐怕真的会沉浸在这个美好的梦中,不可自拔。

“夫人?”见汐澜出神,凌子墨又轻轻唤了她一声,笑意仍挂在唇畔,脸上更是没有一丝不耐。

“抱歉。”搭上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冰凉细腻的触觉仍会让汐澜觉得紧张。果然,短短几天,还是无法完全适应他的变化。

“夫人与我之间,哪需谈‘抱歉’二字。”这话似责备,又饱含亲昵,如同嗔怪一般的语气,却让汐澜越发觉得紧张。

许是瞧出了她的不适,凌子墨便与她聊起别的话题,“我们会在程府暂居一段时间,一路奔波,夫人这几日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凌子墨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汐澜朝迎接的人处走去。

“公子,您里边儿请。”上前相迎的,是程远荇。而他的夫人陆芳玲此时也没闲着,她正亲自招呼着仆从帮凌子墨随行的下属搬运物品。

“嗯。”面对他们,凌子墨又恢复了那疏离寡淡的模样,说话语气淡淡,不复温柔。而程氏夫妇却似习以为常,仍旧恭敬在前引路,不敢有半分怠慢。

跟在凌子墨旁边,汐澜悄悄地打量了程氏夫妇一遍。二老看上去虽已有五十余岁,但仍旧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没有丝毫颓色。再加上他们的气质,不难看出,他们习武之人的身份。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凌子墨一个久居深宫的皇帝,会认识相隔万里的云城中的习武之人?

“程远荇、陆芳玲参见主上。”屏退了旁人后,程氏夫妇便再无顾忌,直接单膝跪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凌子墨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问道,“安排得如何了?”

“都安排妥当了。”面对凌子墨的问题,程远荇并没有选择立即细说行程,而是迟疑地看了看汐澜,“恕属下冒昧,这位姑娘是…?”

程远荇将汐澜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他确信,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位姑娘,应该不是主子的下属。可瞧主子的模样,似乎又与其很熟,不仅扶她下车、温柔相待,进来时还一直牵着她的手,简直不可思议。

但事关重大,不能仅凭她与主子相熟就把事情说给她听。

“无妨,直接说吧。”看他的眼神,凌子墨就知道他为何犹豫,“这是我夫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程氏夫妇目瞪口呆。

夫人?!主子什么时候娶得妻?!那样雷厉风行、铁血冷情的一个人,竟然也有风月情浓,留恋儿女私情的时候?

虽不清楚主子的具体身份,但他们知道主子一向以大事为主,从不把心思放在感情上。这个姑娘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汐澜也惊诧地向凌子墨看去,他连下属都要瞒?又或者说,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

前前后后,他竟然瞒得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