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凌子墨挑眉,摆明了不信汐澜的话。

太医院有专门为宫人看病的医师、学徒,也有为宫人抓药的地方。至于风寒这种常见的疾病,更是长期有备着的药。怎么可能没有药,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医院拿药的公公确实是这么说的。皇上若不信,汐澜可以去找伍怡来作证,当时她就在旁边,想必也是听得真切。”汐澜说这话,倒不是真要找伍怡来作证,而是在向凌子墨暗示,没药这件事,多半有人为的成分在里面。

“哦?那你想让朕怎么帮你?”凌子墨漫不经心地看着汐澜问道。

“汐澜不知…”她从未想过,凌子墨会这样反问她。

怎么帮,她确实没有想过。

虽说只要凌子墨一句话,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但口说无凭,她凭什么让太医院的人信她,皇上下过这样的口谕。

可这样的事,不能、也不可能跟他要一道圣旨。

那,该怎么办?

见跪在地上的人久久不语,凌子墨忽然伸手解下腰间的玉佩,弯腰递给汐澜,“拿这个去。”

汐澜愣愣地接过玉佩,如释重负。

玉入手中,温润有方。看着这玉佩上好的色泽和其上精心雕刻的双龙出海戏珠图,汐澜便知,这玉佩是皇帝特有的饰物,只有帝王才能佩戴。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转了性,居然答应帮忙。但这玉佩实实在在的,见玉如见人,有了这玉佩,何愁拿不到药?

“谢皇上恩典。”这声谢,不同于礼节,是真心实意的。从汐澜微微上扬的嘴角便可看出,她此时内心的喜悦。

回到璇霄宫中,安德顺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那玉佩可是你的贴身之物,您要是想帮颜常在,差奴才去太医院那边说一声不就行了。何必把玉佩给她?”

“你也知道这是件小事,”凌子墨漫不经心地睨了安德顺一眼,“既然是件小事,何必要你过去。”

“那玉佩…?”安德顺不明所以,那玉佩是帝王的身份象征,分量,可比他重多了!

“一块玉佩罢了,”凌子墨眨眼笑道,“我就是想看看那些女人吃瘪样子。”

安德顺,“…”

凌子墨生得是极好看的,笑起来怎么也该是颠倒众生的美,可在安德顺眼里,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虽说平日里相安无事,但主子讨厌那些被朝臣塞进后宫的女子,他是知道的。既然主子想捉弄她们玩,安德顺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开口。

当然,他还要顺便去看看,偷着乐乐。

于汐澜来说,不管凌子墨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她的目的达到了。

看着手里的药,再回想起刚刚在太医院,那端着一幅傲慢态度拒不给药的太监,在看到玉佩时的惊恐慌张和暗自恼怒,汐澜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同样一件事,换一个人吩咐,得到的,却是迥然不同的结果。

果然,这后宫,永远都是靠着实力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