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日峰的神经紧绷了一下,他又回想起了昨天在酒店大堂七爷说过的话。
七爷说“十对十、一对一,少了就得添上,多了就得……”
就得怎样,七爷没说。不过这句话很好猜测,无非就跟生活中的规则一样多退少补嘛。
只是这多了该怎么退?
孙日峰记得昨晚有人问了七爷这个问题,而七爷只大而化之的用“分尸喂狗”给搪塞了。
似乎不管什么事,分尸喂狗是万能的解决药,但狗为何物,在哪呢?
莫不是真如罗茜说的在水里?那些游荡的倩影?
孙日峰有疑问:
“会不会是因为我丢失了我的袋子,不管能不能找出犯人,都得有一个人被分尸喂狗,所以才连累了沈伯身首异处?”
食人鱼并不这么认为:
“你不提醒我都给忘了,昨晚罗琳说我们的人数超标了,所以得有一个人被分尸喂狗。
也就是说无论是你还是偷你东西的人喂狗,村里和村外来的人数恰好平衡。
可现在,沈伯死了,那就意味着除了你,我们剩下的十个有证明的人当中,还得再死一个。”
孙日峰大惑不解问:
“这是什么规矩,一种诅咒?
大家为什么要乖乖的遵守一些莫名其妙的村规呢,应该按中国的法律办事不是么。
村里死了人,按道理应该报警啊。如果觉得人命不值钱,山高皇帝远把尸体自行埋了就行了。
可我听你们的意思,村里是势必还得再找一个外来人给沈伯殉葬。
为什么!大家也乖乖的等着这种事发生吗?
这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进村来干嘛,找死?”
讲到最后,孙日峰的音调明显升高了。他着急了,上火了,心里又开始惶恐不安了。
宁胖子立刻反问他:
“别光问我们原因,你呢?
你来这村里干什么?难道也是找死?”
孙日峰的答案是销赃,可他明白一切早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他答不出来,也暂时不能把袁毅给供出来,起码他还没有问清楚袁毅一切。
那该怎么回答,还是扯谎?
用什么借口呢,回来给奶奶安葬骨灰?还是祭拜先祖的时候不小心滑下了山坡,或者一个新的理由。
得了,孙日峰不想再当跳梁小丑了。他明白自己的理由立刻就会被他们识破,因为罗茜识破了,他们也会识破。
既然如此,就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吗,非得让孙日峰不停的猜忌。
大家都把自己进村的理由公之于众,然后团结在一起想一个应对的办法不好么。
但事实显然不行,不然他们早这么做了。
宁胖子的问题,孙日峰没有回答。因而宁胖子扭头又去质问了谢克志:
“你又为什么入村?”
“写小说,给小说找灵感。”谢克志斩钉截铁答。
宁胖子冷笑一声:
“你的目的倒是很明确,我也相信你就是为了写小说来的。不过嘛,在你的大目的中,有没有其他的小目的,那就不好说了。
比如,早就成为了不毛之地的水东村,地图上查不到,导航没有,连村名都从行政区域划分中除名了。
如此一个被埋没的山野荒村,照你的年龄,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也就更不可能跑进来写什么小说了。
除非有人给了你指引,告诉了你这村子即将有故事要发生,所以你才屁癫屁癫的跑到了这里来。
我说的对吧,而且指引你的那个人有没有让你帮他办一些事情,我猜大概是有。”
“有。”
谢克志毫不吝啬,也不隐瞒答。
原来是这样啊,孙日峰本以为谢克志也是个小白来着,现在看来,他知道的东西还是比自己要多一些。
特别是,戚云应该也告诉了他一些东西。
那么戚云大放春色的邀请孙日峰子夜相见,恐怕也是想告诉他一些东西吧。如此想来,孙日峰倒是有些期待今晚的到来了。
不过期待归期待,更多的线索和难题可是像疑难杂症一样困扰着孙日峰呢。
可恶,他都想抽支烟了,但他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他止不住的焦虑。
他道:
“我心里其实还有句话,也类似预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宁胖子来者不拒:
“说啊!
没看出来么,这村里的人都是拉帮结伙的,你现在也该明白,我们是可以成为一伙了的吧。
爷我一个国际知名大导演凭什么在这嘻嘻哈哈,又是给你们看证明又是脱衣服露膀子的,不就是为了表明爷加入你们的诚意嘛。”
国际知名大导演?谁啊,宁财神么,孙日峰心想宁胖子又在这自吹自擂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吹牛不会死,搞不清楚状况和自己的处境才有生命危险。
那孙日峰就安心说了:
“今天排队的时候,罗茜对我说朱总,也就是朱翡翠会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句话,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听了这话,宁胖子和食人鱼明显不淡定了。他们互看一眼,宁胖子便道:
“奶奶的,一次性死两个?”
这么说来,罗茜说的是真的。可恶,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有人会死的,他们究竟隐瞒了些什么,孙日峰的求知欲就快决堤了。
“那你们就真的准备坐以待毙,等着死亡的降临?”
宁胖子大摇脑袋:
“肯定不啊,老子早就想跑了,所以昨天才和祁义山那个龟孙发生了争执。”
孙日峰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出村的路已经塌方了,连接出村山头的桥也断了,肯定是跑不出去的。
而且据说村外到了天黑以后会很恐怖啊。”
“所以得去打猎啊!”
宁胖子说完死死盯住了孙日峰,那小眼神里的暗示别提有多强了。
孙日峰恍然大悟:
“你们认为山里还有其他通向外界的路,想借打猎的名义去找?”
食人鱼道:“不全是,但有机会。”
不全是,那剩下的目的是为何,果真是打猎?
宁胖子接着问:“对了,围墙外是什么?”
孙日峰回想了一下:
“围墙的对面还是一堵围墙,而且更高,看不见对面围墙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