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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高子是队上的生产主力, 是个看起来老实但一脸严肃的汉子, 一来就说明自己地里还有活干, 要知青们好好学, 尽量不要耽搁他的劳动进程, 可以说生产积极性相当的高了。

说了一遍开垦荒地的要领并且演示过几遍之后,就开始让知青们自己实践。

老知青们都是在地里干过几年活的了,拿着镐头在旁边有模有样的挥舞起来。

春天的黑色土地硬邦邦的, 几个知青挥舞着镐头,但是翻地的效果却不好,只在土地上落下一个个的浅浅的坑, 看的梁高子眉头皱成了老疙瘩。

温欣没有急着动手, 她知道今天是要到地里劳动的, 因此出门前就带好了装备,于是跑到田边在自己包里掏出一双在供销社买的大的手套, 做好防护。

温欣做好防护跑回去, 几个女知青也有样学样的也在旁边努力的挥起镐头来了, 特别是刘悠悠,举起镐头的时候还要娇呼一声, 引得大家侧目。但是硬邦邦的土地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印记, 她连个坑都没砸下。

温欣也学着样子扎个马步, 一手上一手下抓着镐头的木头柄, ,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噗的一声,那镐头尖尖钻到了硬邦邦的黑土地里,温欣微微一撬动,一大块土地被她掀开,跟刚刚梁高子示范的一模一样。

因为刘悠悠刚刚娇呼过,大家都看热闹似的看向她们女知青这边,没想到正看到温欣那一记漂亮的镐头。

几个男知情都是半张着嘴,吃惊的看着温欣,就连梁高子原本皱着的眉头都被一种意外给取代。

林静和张青站在旁边感叹,

“温欣,你真厉害啊!”

“你力气可真大!”

梁高子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土地,又抬头看着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女知青。她竟然也能挥得动搞头,跟村里最有力气的老娘们儿有一拼。

“叫什么?”

“温欣。”

“以前下过地?”梁高子说这话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温馨的胳膊,手套上露出一节胳膊,那胳膊看着又软又细,就像春天新发的柳条,根本不像是下过地的样子。

“没有。”温欣摇摇头,不止以前没有,上辈子她也没有来农村劳作的经历,她此刻也在狐疑自己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梁高子赞赏的点点头,“看看,温知青一个姑娘家就做的很好,镐头就是这样用,看见没有,这样这地才能刨起来。”

也是奇怪,温欣做起梁高子示范的各种农活来都十分的得心应手,稍微一使力气,就可以轻松的完成在其他知青甚至男知青那里很难完成的力气活。

梁高子像是终于在知青中间找到了一个典型,一整个下午都在不停的夸她,温知青俨然成了知青中的生产小能手。

到了下午下工的时候,梁高子十分痛快的给温欣写了一个满工分。

生产队里,一个成年男性劳动力干一天活算十个工分,一个成年女性干一天活则只有七个公分,除非特别优秀可以拿到十个,而拿满工分的女性,就是在阳石子生产大队的女队员中都没几个。

今天干完一天的活,其他知青得到四个公分到七个公分不等,比温欣差一大截。

十分!温欣看着那个简单的数字,跟记分的梁高子甜甜的一笑,脆生生的说,“谢谢梁同志。”

梁高子黝黑的脸上渗出了一点红晕,一个庄稼汉子啥时候被这样甜滋滋的姑娘道过一声谢,当下结结巴巴,“没,没事,以后继续好好干。”

“嗯,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在咱们生产大队好好劳动,争取做一名优秀的知青。”温欣是真心对眼下这个大力神的样子挺开心的,她已经受够了上辈子小心翼翼的行动只为了照顾自己那脆弱的身体。

在田地里干了一整天的农活儿,纵然温欣现在体力好,回去的时候也饿的肚子直叫,其他的知青也都累成了一滩软泥,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但是想到那喇嗓子的窝窝头,温欣还是决定回去拿两个白面馍再去食堂。

温欣饿的肚子咕咕叫,兴匆匆的直奔厨房,揭开锅盖:

空空如也,六个馒头不翼而飞!

有人偷东西!

整个阳石子肃穆极了。

耕牛是生产大队最重要的财产之一,说是阳石子的命根子也不为过。现在的阳石子还处于落后的农耕时代,耕牛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特别是像春天这样重要的春耕时期,能帮助大家犁地,耕地,它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村里任何一个成年的劳动力!

阳石子生产大队一共有六头耕牛,现在数量骤减到五头,这是绝对的大事。而耕牛偏偏死在梁高子的手里,因此梁高子同志失魂落魄,夜不能寐。梁家为耕牛之死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就顾不得给温欣送早餐以及来叫温欣搭伙了,温欣当然也识趣的没上赶着给人家添麻烦。

农村人对耕牛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不亚于农村人对土地和媳妇的感情。三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句话诉说了阳石子人的梦想生活,也明确的强调出了耕牛在人们心中的位置。但这种感情知青们是不理解的,阳石子的村民们忙着耕牛的事情,知青们反而轻松了。

那天下午,赵队长召集队里面大大小小的头面人物开会研究耕牛死亡之后的善后事宜,其实说到顶天也就是杀牛分肉的那点事儿。但这事儿的重要程度却远远超过了春耕,村里的大小领导都要出席会议,因此底下的小老百姓也就得了半天假期。

来之不易的半天休息,知青们都迫不及待的捏着汇款单去镇上的邮局取钱,顺便大吃一顿。温欣没去,她不着急用钱,只把写好的家信托了刘悠悠寄出,自己则在家准备做枣糕。

上次在小黑子面前暴露自己吃货本性的事温欣一直惦记在心上,当时说了要再做了给他家人吃,只是最近一直没什么时间,眼下正好得了个空,做枣糕不费什么事,知青们都不在,温欣正好霸占厨房。做好了热腾腾的枣糕,端着盆子出了门。

小黑子家温欣没去过,不过阳石子不大,温欣沿着村里的小路,走了两步,正好看到那天她晕倒之前给糖吃的小姑娘,小姑娘显然是还是记得她的,见温欣招手,就过去了。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小黑子家在哪?”

小姑娘看着温欣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温欣傻眼的看着就这么跑走的小姑娘,这孩子,怎么都喂不熟呢。

旁边还有一些玩耍的孩子,温欣正准备找别的小孩子打听,刚转身就看到远处小黑子一阵风似得窜出来,开心的叫,“温欣姐~”

仔细一看,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跟屁虫,就是刚刚那小姑娘,原来是一声不吭去找人了。

“姐,你找我?”小黑子咧着嘴笑,经过几次的接触,小黑子俨然已经把温欣当自己人了。

温欣朝他眨眨眼,揭开盖着的眼前的盆子,“看看这是啥?”

“枣糕!”周围都是枣糕的香气。

“走吧,咱们去你家一起吃。”上次在医院她听赵胜军说过小黑子家里的情况,其实一直也想找机会来看看,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温欣笑着看着愣怔的小黑子,“咋,不让去?”

小黑子一摸后脑勺,脸都红了,“哪能呢。”

温欣看着小黑子身后不断探头的小姑娘,“这是你妹啊。”

小黑子从身后拉出他妹来介绍,“这是我妹,大家都叫她黑妹儿。”

温欣笑笑,“原来你就是小黑妹呀!”黑妹儿看着温欣怯怯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但是没开口。

小黑子拉着他妹的手,神色赧然,“她……她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

温欣本来弯腰准备跟黑妹打招呼,听了小黑子的介绍,愣了一下,再看这个小黑妹,温柔的摸摸她的头,“走吧,小黑妹,咱们去你家吃枣糕去。”

小黑子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跟知青他们住的是一样的土坯房,矮矮的土坯院墙,院子里是两间正房,外头一间里面一间,格局跟梁高子家差不多,进门也是一个大炕,摞着一摞炕垛子,不过比梁高子家矮了不少,还是打过补丁的,但是让温欣觉得舒服的一点是,里里外外打扫的很干净。

“娘,咱家来人了。”小黑子进门喊,语气听起来挺开心的。

“是胜军来了哇,今天正好……”那女人热络的说着话,从里屋探头出来,但是看到温欣的时候,愣住了,话也停了。

“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温欣姐。”小黑子给他娘介绍温欣。

温欣笑笑:“婶子,我来串串门子。”

黑子娘回过神来,急忙在围裙上反复着擦着手,直勾勾的看着温欣,有点吃惊似得,又有点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走出来,“那个……那个,你说这是咋说的,你看看这家里乱的,温知青你坐,你坐,哎呀,也没啥招待的,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水。”

“婶子你别忙,我就是来串个门子。”

小黑子懂事的扯了一个长条凳在桌边,“温欣姐,你坐这儿。”

温欣看着黑子娘忙乱的身影,她走路时肩膀一高一低,显然一只脚有问题,温欣顿时想起赵胜军的话,说是小黑子的娘干不动重活儿,原来是这个意思。

温欣把枣糕盆子放在旁边的桌上,小黑子的娘从里屋出来,拿了一个崭新的搪瓷缸,又拿暖瓶给温欣倒了一杯热水,“温知青,你喝水,家里只有白开水,这杯子我们平时都不舍得用的,没用过的,洗过啦,干净的,你喝吧。”

那是一个白色的搪瓷缸子,上面有几个红色的为人民服务的字,下面还印了一行小字,纪念xxx战役。

黑子娘不知为何特别紧张,搓着双手,站在旁边,“哎呀,温知青,你看看这家里啥也没有,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黑子娘虽然满身补丁,但是说话做事还颇有章法,给她倒了白开水,要知道她来了阳石子也不短时间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喝生水,现在就连知青们很多都被同化了,井里打上来的水,都是直接喝。

温欣看她站着于是也站起来,“婶子,我做了点枣糕,拿来给你们尝尝。”

枣糕热腾腾的冒着香气,满屋子都是红枣红糖的味道,黑子娘看着这盆枣糕,半天说不出话来。

空气在红枣的香气中沉默着,温欣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黑子拉拉她娘的衣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