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脚朝天摔了一跤,我本想趁他摔跤的空档逃跑,没想到唐泽天却在下一刻拉住我的手。

“用点力把我拉起来。”

“不拉,你不会自己起来。”我挥了挥手,没把了的手挥掉。

“我可能摔到腰了,起不来。”

我转过头看向唐泽天,像一个青蛙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一点也没有高材生的模样,不免有些搞笑,就顺势将他拉了起来。

谁知,他的手就没有放开我,一直送我到宿舍楼下。

我用力甩了甩他,他还不脱手,我看着他,示意他放手。

手他是放了,不过他自顾走在前面,自己上楼,我追了上去拦住他问他想干嘛。

“刚刚那草有些刺人,身上很痒,我上去洗个澡。”

“这是你家吗?”

“我们还分你我吗?亲都亲上了,我不介意。”

我的心猛地一抽,嗓子突然哑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偷袭,不是我情愿的,你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我迅速跑到他前面,想趁他没赶上来的那会儿将门给关上,谁知我刚准备关门,他便冲上来了,用手挡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将门顶开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他靠在门框上,神情自然,就这样僵了一会儿,他突然漫不经心地问我,为什么丽琴又找我麻烦了。

我没回答,又听到他说幸好他来了。

我气不过,用力拍了他的肩膀:“如果不是你,她会三番五次找我麻烦,能不能请你离我五丈之外。”

“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找过你!!”

“是,你是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不再看他,自顾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但是你一个大学生不用上课,天天来泡吧算什么?而且你为什么每次都找我开酒?能不能假装我们不熟?”

“那你知不知道姜浩去哪儿了?”

原来如此,这才是目的,不愧是唐家的人。

我呵呵声太大,唐泽天显得有些尴尬。

“姜浩去哪儿了,最该问的不是唐苡本来吗?”

“就是唐苡一天到晚求着我来问你,我才来问的,本来上次说好要一起出国的,连手续什么都办好了,谁知到了机场姜浩突然就不见了,唐苡每天在家里吵死了,我这不是在其他地方找不到才来找你的吗?”

原来唐泽天还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不说呢?”

“那么我天天来堵你,反正姜浩别想好过。”

“我知道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好久没见姜浩了,你找我也没用。”我的语气很冲。

唐泽天紧紧地看了我几眼,耸耸肩,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来找你好过唐苡来找你,所以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呵呵,我什么时候不是好自为之?你们放过我吗?姜浩不喜欢唐苡关我什么事?再说他们俩个连婚都订了,自己的未婚夫不见了,来问我这个外人,真是好奇怪。”

“因为她们不相信你。”

唐泽天说完就离开了,我却愣在沙发上,不相信我?

真他妈的好笑,不相信我就可以随便欺负,随便踩。因为出身不同,我的自尊就可以随意踩踏,我说的每句话都当放屁。

我以为第二天唐苡就会来找我麻烦,谁知一连几天都没有,我放松了警惕,倒是红梦姐最近把我调到夜总会的酒吧,每天晚上我都会早点过去,跟着调酒师偷着师。

因为红梦姐和调酒师打过招呼,调酒师安暮倒是很乐意教我,不过因为对酒的酒性不了解,常常听得一脸蒙逼。

不过安暮对我很严格,学了两周就开始让我试图给客人调一些简单的酒,如果调出去的酒让客人退货的话将由我工资上扣,如果扣完工资的话就要让我兼职去钢管舞郞。

我这个人从小木纳,记性差,肢体协调性差,以前学舞时吃了不少苦,调酒不但要记住所有酒的性能还要调得好看,所以一连几个晚上,我调出的酒有一半以上被退货,我的工资基本上扣了三分之一。

红梦姐看不下去了,从商场里卖了调酒的样版,让我没事在宿舍里练。

我说我不想学这个,红梦姐用五指敲了敲我的头,教训我:“如果不想一辈子做服务生和像我一样,就必须学会一门学艺,否则你永远别想干干净净地做人,调酒虽然是在酒吧,但却是目前待遇最好,而且在酒吧最受尊重的职业,而且调酒师还有职业比赛,一旦出名那是受世界各地的追棒,到时你还怕没出息?”

“真的吗?”

“对,难道你想一辈子背着小姐的名义活?”

之前红梦姐一直想培养我做红牌,后来姜浩说服红梦姐让我做服务生,我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没想到红梦姐居然让我学调酒。

“女人最终要靠的始终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记住,只有自己爱自己,才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否则将一辈子抬不起头。”

那天晚上,我调了两杯酒,客人居然非常喜欢,同时还夸了我,安暮也意外地表扬了我,这是学了调酒一个月多第一次听到安暮的肯定,我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从小到大,一直被否定,从来没有得到肯定的人生,突然有了希冀,这种感觉就如同清晨里的第一道曙光,格外明亮。

我的自卑是长期累月慢慢堆出来的,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从小没有父亲,继父不把我当人看,妈妈又跟人逃跑,村子的人除了骂我更不会有人把我当人看,从小到大没听过一句肯定的话。

红梦姐跟我说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希望。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学会调酒,我的整个人生就会变得阳光起来,有一个希冀的未来,直到后来,经过几数次的打击,我才知道有些人的命运早已注定。

而我,就是那种物极必反的另类。

那天,安暮叫我去包房里调酒。

有夜总会会有一些总统套间,里面有小型的吧台,酒类齐全,客人身份尊贵,不愿意移步到大厅,就会叫调酒师去套间里调。

安暮叫人拿来一套衣服,又帮我化了妆整个人妩媚极了。

我是第一次进套间,进去之前安暮让我机灵点,客人的要求尽量满足,我那时天真地以为安暮说的是调酒的要求,我还点点头。

套间里有几个三四十岁有着肚腩的老总,我进去的时候有一个男人趁机在我屁股后面摸了一把,说这妞真嫩,操起来肯定爽。

“是吗?”另一个男的在我调酒期间直接从后面抱住我,手伸出我胸衣里,我使命挣扎,那屁股一扭一扭的,后面的男人更是兴奋,那滚烫坚硬的东西紧紧地顶住我的屁眼。

“妈的,硬了。”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我站在动都不敢动,因为酒没调完我又不能走,渐渐地开始有人询问我的价钱,我说我是调酒师不出台。

他们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说还没听到在夜总会上班没有不出台的。

我拘谨地着在吧台里,每一秒钟都像煎熬,突然我听到有人开门走了进来,拉着我的手说,外面有人找。

我奇怪地抬头,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来总统套房拉人,当我看到来人时,我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来,居然是他。

我望向几个客人,客人对有人冒然进来也很生气,好在主管及时赶到,捏造了一个理由又给包房送了四个小姐进来,这才让唐泽天带我出去。

“你一个实习调酒师跑进包房干嘛?你看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妆化得像鬼一样,丑死了。”

一出包房唐泽天就把我撇在一旁,扯掉我假睫毛又把我图得火红的唇膏用纸巾抺掉,擦得我疼死了,嘴唇都擦肿了。

擦完后一脸嫌弃的样子,边说边甩我的衣服,“赶紧去换衣服,穿着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坐台小姐”。

我脸又红又羞,赶紧双手抱胸,瞪了他几眼,示意他滚。

“瞪什么瞪,你知道你这样瞪人特别像勾引,难怪姜浩会被你勾引,放着好好的唐苡不要,非要一个乡下妹,好不容易混了个实习调酒师怎么就不学好?一天到晚想往男人怀里转,还瞪?”

唐泽天颠倒是否的本领可真是厉害,什么叫我这样瞪人更勾引?什么叫我不学好,关他屁事。再说姜浩不喜欢唐苡我能怎么着?我总不能把姜浩的心挖出来送给唐苡吧,不在自己身上作检讨还一味地欺负我。

唐氏兄妹也真是够了,我不再理会唐泽天,侧着身子从他身边走过。

走廊里时不时有客人和服务生走过,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整个人直接掉进唐泽天怀里,唇正好落在唐泽天的喉结。

我整个人吓傻了,唐泽天也没有想到脸涨红,两个人特别尴尬,我刚想推开唐泽天,突然听到有人喊天哥。

声音很熟悉了,我慌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整个人僵在唐泽天怀里,在犹豫着,一时想那人看到唐泽天怀里有个女的,会自动消失。

可惜,丽琴从来就不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