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伪君子中的极品!
真相已经浮出水面,凤凰社女子却无法相信。
“不可能,宁学长来自圣院,不可能是那种人!我不信!”至今她们仍然迷信于圣院的光环。
“难道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我也不信。”
“宁学长,我们不信,我们要你亲口说!”
想起宁学长温文尔雅的气质,想起他独闯方寸山的气魄,想起他深情的表白,那完美无缺的好男人形象近在眼前。
她们如何肯信那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宁无涛此刻恨不得与方寸山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她说的是真的!”丢脸就丢脸吧,总比丢命好,不是吗?
“那你感人的冒险故事是编出来的?”
“是!我从没上过方寸山,一步都未踏足过!”
“那你对社长的深情告白也是假的?”
“是!凡雪羽才是我女友。”
“那,其实为社长九死一生的是陆轻尘,懦弱徘徊在山脚的是你?你们颠倒了黑白?”
“是……”宁无涛咬咬牙。
“那刚才宴会,陆轻尘突然来,也是你所为?”
“是!为了当众对峙,为了让我们编造的故事成为真相,因为你们肯定更相信我,而不会相信他。”
听到这里,所有凤凰社女子全部呆住、怔住。
难怪陆轻尘一句话都不反驳,因为他明白,他说得越多,她们越鄙夷他吧?
因为她们从来都不相信他。
难怪宁无涛出面,让陆轻尘留下喝酒时,陆轻尘充耳不闻,一个险些害死他的人,一个占据了本该是他荣耀的人,此刻却假惺惺邀请他喝酒,试问,谁喝得下?
可笑她们还埋怨陆轻尘,不懂得尊敬人!
“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可我……”一个女社员没脸再说下去,惭愧的低下头。
“我……我那样诋毁他……”又一个女社员悔恨的低下头。
“我也是……”
“还有我……”
她们崇拜着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却恶意排挤真正的英雄。
陆轻尘一定很寒心吧。
在方寸山上,历经生死,换来的却是连番背叛,连他救过的人,都冷眼相待。
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刺中他的心吧?
想到他在她们指责的目光中,落寞孤单离开的背影,一些悔恨颇深的女子,已然嘤嘤哭泣,更多则是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她们真是一群瞎眼之人啊!
悲哀中,她们亦出离愤怒,不知是谁,上前一耳光狠狠甩在宁无涛的脸上,咬牙切齿道:“无耻之尤!”
这一耳光,将宁无涛的圣院好学长形象彻底打碎。
她的举动,如泄洪的闸门开启,引来凤凰社女子如洪涛的怒火倾泻。
她们纷纷上前,拳打脚踢扇耳光,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他暗害陆轻尘就罢,冒名顶替也罢,居然还利用她们攻讦陆轻尘,陷她们于不义。
她们无法理解,世上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人!
“哈哈哈……”紫凤凰也钻进去,狠狠抽了一耳光,压抑许久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我就知道,就凭这个低声下气的窝囊废,怎么可能有自己吹嘘的那么伟大!”
同时,黄凤凰则盯上林笑芝,当场给她几个耳光。
林笑芝理亏,平时桀骜如她,竟不敢还手。
若说宁无涛是罪魁祸首,林笑芝则是一号帮凶!
其余女社员,也纷纷上前给她几个耳光。
“亏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做姐妹,竟然这样欺骗我们!”
“你猪油蒙了心,还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为宁无涛会看上你,竟这样帮着他欺骗我们姐妹!”
林笑芝脸颊火辣辣的,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所有人中,唯有黑凤凰沉静如水。
她应该是所有人中,最悔恨,最痛苦的一个。
回想宁无涛处心积虑欺骗她,险些将她骗到手,心中如何不恨?
回想自己对陆轻尘的误解,让他落寞离开宴会,心中如何不悔?
回想陆轻尘离开前,那句“你没事,我就放心”,心中如何不痛苦?
那时就该意识到的,这句话不寻常,可为什么她没有留下陆轻尘,问一问他呢?
若是她肯问,陆轻尘应该会说出真相。
可她没有。
那是因为,她打心眼里也不信任陆轻尘吧,相比较而言,更相信来自圣院的宁无涛。
所以,她连亲口询问都没有。
她没有报复宁无涛,也没有报复林笑芝,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陆轻尘。
她恨不得现在马上来到陆轻尘面前,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乞求原谅。
她错得太深了!
眼看场面乱糟糟一片,渡厄童子淡淡冷哼:“都让开!”
凤凰社女子们也打够,纷纷让开,露出不成人形的宁无涛,鼻青脸肿不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
把他丢回圣院,估计都没人认识他是谁。
渡厄童子眼露轻蔑:“来时路上,我就奇怪过,就凭你这窝囊废,也有胆量独闯方寸山?倒是那姓陆的,敢打伤我,胆量不小,他反而还有可能。”
“如今看来,还真是他!”渡厄童子呵呵一笑:“我倒是有点佩服他了,那笑面狸据我掌握的情报,乃是处在万毒保护之中,大辰位前去十有八九都回不来,他倒是能活着杀进杀出!有种!有胆!”
闻听此言,凤凰社众多女子心中如针扎一样。
她们已经能够想象得陆轻尘历经种种极度危险,于万毒之中给黑凤凰寻觅一线生机的场面,与她们的做法形成鲜明对比,心中愧疚越发之深。
“看在这份胆量份上,我只要他一只手就放他一马!”渡厄童子凶厉道。
先打伤他,后抢他的东西,以他过往的原则,是必须弄死陆轻尘的。
只要他的一只手,已经是格外仁慈。
“姓陆的住哪?”渡厄童子随意望向一个女社员。
女社员面露惧意,立刻后退,既害怕渡厄童子,也不愿道出陆轻尘的地址。
“我问你话!”渡厄童子凶光一闪:“再不说,也让你尝尝我毒虫的厉害!”
被问话的女社员,吓得花容惨变,险些晕厥过去。
哒哒——
蓦然间,轻盈的脚步声,忽然传入众人耳中。
眼下环境嘈杂,理论而言,轻微的声音应该很难听到,然而其声音却清晰落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何必为难她,怎么说你也是她们的学长吧。”
一个眼珠昏黄,看似昏昏欲睡的灰袍老者,踏着月光,缓步行来。、
看到他,全场人心神大定。
“阴沙副院长!”天羽导师和一众女社员迎上前。
渡厄童子并无畏惧之色,抱臂在胸前,淡淡道:“原来是阴沙老前辈,失敬失敬。”
口中如此说,可其神态和举止,哪有半分尊敬的样子。
“老夫退隐多年,你还能认出老夫,就不算失敬。”阴沙沙哑淡笑:“那么,可否给老夫一个薄面,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渡厄童子束起两根手指:“看在老前辈的面子上,一切都好说,不过有两个条件,第一,让陆轻尘交出五元毒璃!第二,让他把右手送过来,此事便算了结。”
这像是给面子吗?不如说是当面给脸色。
阴沙毫不动怒,淡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就此离去,老夫还能念你一份人情。”
“呵呵……”渡厄童子阴阳怪气一笑:“我师傅说,这世上啊,总有一些该死却未死的老东西,他们的成就明明已经落后于时代,配不上昔日的称号,却时常被人传颂,并不断将之神话。”
闻听此言,景云等人大怒。
“放肆!怎么说话!”
“阴沙前辈毒术盖压公国,早已是天下共识!”
“毒王之名,不容诋毁!”
众多导师们掷地有声的维护,然而心中却很清楚。
阴沙的确跟不上时代了!
他退隐二十年,毒界早已是一代新人胜旧人。
别的不说,昔日他的学生,如今的毒字门门主,过去十年还经常前来拜会阴沙。
可最近十年,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五年甚至一次都未曾来过。
毒界日新月异,阴沙过去的成就,早已被人超越。
只是,他还活着,威名犹在,便被人不断传颂,更是不断神话,让后来者明明超越他,名气却难以望其项背。
当代毒字门门主,就是其中之一。
阴沙不死,他纵然有天大才能,亦无法出人头地。
渡厄童子冷笑:“那你们不妨问问阴沙老前辈,五年前,他和我师傅于方寸山论毒道,谁胜谁负。”
五年前,两人在方寸山见面,就是最后一面。
那以后,毒字门门主再也未曾拜访过阴沙。
阴沙默然许久,沙哑道:“是我输了!十局,我输了九局,只赢一局!”
九输一赢?
阴沙竟然……败得那样惨?
他毒界第一的形象,轰然坍塌,众多凤凰社女子纷纷捂住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毒字门门主天赋惊人,我不如。”阴沙沙哑认输,宠辱不惊,已然不在意名利。
“不!不是这样的!”黑凤凰摇着头道。
她最尊敬的就是阴沙前辈,怎能接受如此现实?
“阴沙前辈刚刚解开我身上的剧毒,他的用毒造诣才是天下第一!”黑凤凰道。
渡厄童子打量她一眼,记得她被人抬到方寸山,呵呵一笑:“昔日毒王,沦落到给人解毒看病的份么?真是凄凉啊!不过,论解毒,他也不如我师尊,天下之毒,我师尊都能解开,并没什么了不起。”
黑凤凰不甘道:“九阴断魂膏呢?你师尊能解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