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猛其实并不想如此想他的女孩,但他却不得不这么想。
接到盛采月的电话,询问两人是否结婚的时候,戚猛猜得到她可能是为了顾忌母亲的心情而故意撒的谎,于是他帮她圆了,在得知盛采月住院之后,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第一时间去探望,可是在看到盛采月住的是高级单人病房的时候,戚猛便知道,一切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或许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盛夏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她真的太让自己失望了。
盛夏听完他说的所有话,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迎视着戚猛鄙夷的目光,平静也压抑:
“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要走了。”
戚猛看着她: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没有。”盛夏垂眸,不再看他:“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贱女人,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商品。”
戚猛一步步的逼近他:
“告诉我,他给了你多少钱。”
“我是他的太太,他的所有钱我都有支配的权利,你觉得固定在一个有限的框架里,有意思吗?”
“呵。”戚猛冷笑一声:“有哪个男人能傻到把所有的家产都交给一个买来的女人?盛夏,你当真觉得自己那么有魅力吗?”
盛夏没有说话,她甚至反驳不了戚猛的话。
戚猛再逼近她,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一起,他缓缓的举起手钳制住盛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嘴角虽然挂着明显的笑意,但却并不达眼底,让人觉得胆寒,他说:
“说,那个人,是谁?”
盛夏看着他,有片刻的犹豫,但终究还是说了:
“陆远。”
她不是想让戚猛对陆远怎么样,那对她没有半分好处,告诉他是因为他早晚都会知道,即使自己现在不说,之后也会通过别的方式知道,那个时候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般冷静,而盛夏也好控制。
戚猛微微眯了眯眼睛:
“果然是个好金主,不是吗?”
他放开了钳制住盛夏的下巴,微微一笑:
“盛夏,我给你一个机会,离开他,回到我的身边来,过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也绝对不会再提及半个字,这是我对你的程诺。”
盛夏知道,戚猛是个重诺的人,他做不到的事情不会开口,开口的事情就一定会做的到,老实说,盛夏一直很期待戚猛对自己许下一个诺言,可如今他许下了,却不是在她最需要的时间,终究还是错误的。
苦涩的笑了笑,她看着戚猛:
“戚猛,我了解你,了解你不会轻易的忘却过去,我相信你不会提及,可是你的心里会把这件事永远的记得,你不可能忘得掉,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是会免不了互相折磨,我宁可让你现在恨我,也不愿将彼此的感情和耐性磨光,分别的很难堪。”
戚猛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不要离开他?”
“是,我不会离开他。”
“想好了?”
“从我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了回头路。”盛夏看着他:“你觉得我是背叛也好,是个贱女人也好,只要能缓解你的坏情绪,怎么想我都没有关系,但是戚猛,从我离开这间房子开始,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你不用再为我的生活负责,我也不用再勉强自己配合你阴晴不定的情绪,之前我欠你的,始终是我欠你的,将来若有一天我能偿还,一定不遗余力。”
戚猛看着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就在盛夏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却微微一笑,缓缓开了口,他说:
“好,我等着你偿还的那一天,还有,你可千万别后悔。”
那个时候的盛夏不知道,自己对于戚猛而言究竟是如何的重要,也从未想过自己从他生活的退场会将他彻头彻尾的演变城一个魔鬼。
——
从戚猛家里出来之后,盛夏的心就一直很乱,她知道,自己欠戚猛的,从他当年救下自己,救下母亲的那一刻,她欠他的,这辈子都偿还不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陪他一辈子的,可造化弄人,他们终究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和戚猛没有以后,和陆远之间她更加不会奢望,毕竟比起戚猛,她和陆远之间的开始更为不正常,她只求陆远对自己的那些感情可以在之后的相处中消磨光,从而放过自己,还自己自由。
慢悠悠的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机不断的响起扰乱她的思绪,她才从过往中回过神,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才知道已经是黄昏时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掏出手机,没有任何意外的,打电话过来的是陆远,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按下接听键:
“喂?”
“你在哪里?”
盛夏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茫然之间走到了哪里,她没有开口,陆远却已经没有耐心:
“发定位给我,我过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盛夏将自己的位置发给陆远,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陆远的怒气,他大概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蠢笨。
陆远到来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下车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路边的盛夏,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环膝的将头埋在臂弯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似是被世界所遗忘的孤儿,可陆远没有半分心疼的感觉,毕竟他不喜欢有人欺骗自己,盛夏,更不行。
走过去,在她的面前站立,她感觉到了,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没有表情,更没有笑脸,就连声音都是平淡无波的,她说:
“你来了。”
陆远看着她:
“起来。”
她听话的从路边的台阶上站起来,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去哪里了?”
盛夏没有即刻开口,但在开口的前一秒,陆远却截断了她的话,并非是不想知道答案,而是给她一个善意的警告:
“想好再说,我不喜欢有人骗我,那会让我觉得像极了傻子。”
盛夏看着他:
“我没打算骗你,我去见戚猛了。”
闻言,陆远眯了眼睛,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盛夏也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任何惧怕的感受,今天她遭受到的一系列的攻击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增加一个:
“怎么?我去见我的前男友,让你很不爽吗?”
陆远看着她,仍是没有说话。他发现她的衬衣纽扣少了三个扣子,唇瓣也有些微肿,他并非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胸口燃烧的怒气似乎有加重的趋势,但他仍是执着于一个答案:
“你们做什么了?”
盛夏垂眸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狼狈,自嘲的笑了笑,说没发生什么想必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吧?更何况他们确实差一点擦枪走火。
“我的模样还不够说明吗?”
“盛夏。”陆远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如今是我陆远的女人。”
陆远当真是用了力的,盛夏感觉到呼吸困难,她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反而在那一刻觉得是解脱,她不再想自己的母亲,不再想苏家如何,未来如何,如果这一刻能够就此解脱,未尝就不是一种幸运。
盛夏看着陆远,缓缓笑了:
“我没忘,我的确是你的女人,可是陆远,在成为你的太太之前,我也是戚猛的女人,这一点,你忘了吗?”
盛夏是故意的,她在故意的激怒陆远,想要让他掐死自己,而陆远也的确因为她挑衅的话语而动了怒,手上的力道不自主的渐渐加大,那一刻他没想别的,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他这一辈子从未如此难堪过,居然被自己新婚的妻子戴了绿帽子。
最后找回自己的理智,是自己司机见此跑到自己的面前拦下了自己,那个时候盛夏还剩最后的一口气,随着陆远的放手,全身没有一丝力气的跌倒在地,因为空气的吸入,她剧烈的咳嗽着,宛若要将整个肺部都咳出来。
随着盛夏的摔倒在地,她的包包也掉落在了地上,以至于包里的东西七七八八的被摔出来不少,陆远本没有去在意那些零碎的东西,倒是一抹鲜艳的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到那是两本结婚证,而他没有记错的话,早在两人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属于两人的结婚证一并锁在了保险柜,那么此时盛夏包包里的结婚证又是谁的?
他弯腰捡起了那本结婚证,在盛夏惊恐的目光中打开了它,继而清楚的看到了盛夏和戚猛那刺目的合影,陆远已经忘记了当时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看着那个照片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似乎只有用时间才能证明,自己看到的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自己的虚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