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您话里的意思”陆衍北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是真的没有听懂邢宣誉的弦外之意。
邢宣誉端着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罢了,你要是听不懂就当我没有说过。”
“您今天找我来,除了警告我不要做对不起白夏的事情以外,恐怕还有一件事,您已经藏在心底很久了吧”陆衍北的话算是彻底挑破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他并不喜欢跟人绕弯子说话,尤其是现在,白夏还怀着孕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他只是借口说出来买点东西,晚点还得绕路去将东西买好才能回家。
离开的时间越长,陆衍北就越是不放心白夏,留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在家里,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我希望你能瞒着白夏”邢宣誉也坦白了,“你应该清楚白夏对她养母的感情是不同的,万一被她知道她的养母还活着,她是决计不会这么置之不理的。”
“据我所知,您与白夏的养母好像有一段风流韵事吧?”陆衍北笑容挑衅。
“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拜托你,瞒着她,也别让她有机会接触到她的养母。”邢宣誉不知道陆衍北失忆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男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心思太重。
他并不希望白夏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这只会害了她,邢宣誉就是怕以后白夏会被陆衍北侵蚀的骨头都不剩。
如果陆衍北真心爱着白夏,愿意一生一世照顾她还好,可要是将来陆衍北对白夏有了异心,白夏那种心思剔透简单的人,是绝对不会斗得过陆衍北的。
他知道陆衍北拥有自己的人脉,也有自己的情报收集方式。
陆衍北的情报网也许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完善,也更加令人心惊。
他不希望陆衍北查得太紧,有些事就该埋葬在过去,现在没必要再翻出来。
“您放心,这一点就算您不刻意拜托我,我也不会告诉白夏。”陆衍北原本就没打算要将这些事告诉白夏,他现在是不希望任何人或事影响到白夏和孩子。
她还在待产期间,如果被其他琐碎的事惊扰,说不定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您不用怀疑我是不是在装失忆,我没有那个必要去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去”陆衍北一眼就看透了邢宣誉心底想着的事,“我必您更加不希望看到白夏受到伤害,我既然娶了她,那我一定会护她周全。”
他查的事,是他感兴趣也必须要知道的。
“您的过去我不感兴趣,旁人的事,我也管不着,我查这些,只不过是为了了解她所接触的人是不是值得她真心相待。”陆衍北顿了顿,看了邢宣誉一眼,“或许我说这些话,您会觉得很不中听,但是我并不想跟您打官腔,哪怕您是白夏的父亲,在我眼底也一样是个外人,只要您不会影响到她,我也不会插手管您的事。”
他在意的只有白夏跟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这一点,他相信他和邢宣誉是不谋而合。
也许他们的做法是截然相反,也许他们的想法是南辕北辙,但是初衷没有变,邢宣誉是为了他的女儿,而自己是为了白夏,刚刚好他们所在意的事同一个人。
“好!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伤害夏夏,也不要让其他人影响到她。”
“我会的”陆衍北起了身,“她还在家里等我,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要吩咐的话,那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走,出门前,邢宣誉喊住了他,“陆衍北,我和你们家的事希望不会影响到你和白夏,不要怨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陆衍北什么话都没留下,更没有回答他的话就直接开了门走了。
他没有必要去跟旁人解释他是怎么想的,更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白夏对他来说,意义是什么。
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上一辈发生了什么,那影响不了他和白夏。
打从他认错了人开始,从关注白夏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女人就长在他心上了。
她的存在,是代表了他今后的归属。
要不是白夏将那一缕曙光带进了他黑暗的生活里,他恐怕现在还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谁会去伤害一个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呢?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走了啊”邢森是看着陆衍北下楼的,陆衍北走了,他才推门进去。
看到坐在沙发里颓唐的邢宣誉,邢森无声叹息,“三叔,我相信他有分寸的,虽说他现在什么都忘了,可我瞧着他对白夏,还是跟以前一样,记忆忘得掉,深埋在心上的人是抹不掉痕迹的。”
“我不知道她还活着”邢宣誉长长叹了口气,“我不希望白夏知道她养母还活着,更不希望她知道她妈妈离开我的真相。”
“纸包不住火的”邢森说,“您很清楚,有些事有朝一日肯定会摊开在阳光下的,错了也好,对了也罢,终归是藏不住的。”
“等到真的藏不住了,我也认了,至少现在我不希望白夏卷进这些事里。”邢宣誉知道有些事迟早是会摊开来的,只是此时此刻,他不希望白夏知道,能瞒住多久就多久。
“那您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邢宣誉叹气。
邢森无话可说,他有他的想法,绕算自己再怎么劝,也劝不来他改变想法的。
“您不用担心白夏,有陆衍北在,他不会让其他人靠近白夏的。”这一点,邢森现在很笃定。
陆衍北将白夏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重要,是绝对不会让闲杂人等去打扰白夏,更不会让白夏陷入险境中。
“但愿吧”
邢森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以前他也觉得陆衍北跟白夏不般配,还认为陆衍北对白夏少了那么几分真心。
只是经过上次的事后,他和陆衍北深入交谈过,邢森改观了不少,他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陆衍北更加在乎白夏是不是过得开心,是不是过得幸福。
陆衍北说的对,他做事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对错,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他就会坚持做下去。
对白夏而言,有个人能爱她如生命,那已经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
——
“你去买东西怎么去了那么久啊?”白夏正站在院子里,请来帮忙的小保姆正在院子里扫落叶,白夏就站在小路上等着,看到陆衍北的车子开回来了,她才转过身,等着他提着东西朝自己走过来。
陆衍北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小保姆,蹙眉看她,“这天这么冷了,你大着肚子瞎跑什么?还站在院子里来吹冷风,你不知道自己体质不好受不得寒吗?”
他也是在白夏怀孕后才知道她过去做过一次宫外孕手术,生头胎一次怀了两个还是早产,这一胎又差点小产,她体质不是很好,畏寒的厉害。
再加上桐川这天冷得早,早早的就进入了寒冬状态,气温低得吓人。
平时在屋子里都是开着地暖烧着壁炉的,就怕她会觉得冷。
“屋子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再说我看你还没回来,心想就站这等等你。”
“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非要大着肚子站在凤口吹冷风?”陆衍北是想斥责她又狠不下这个心。
他就担心是这样,只要自己回来晚了,就怕白夏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干出点什么事来,她自己身体素质那么差劲,自己还不当回事儿,非要向他证明,她没事,她好得很。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嘛~”白夏撒撒娇,陆衍北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保姆提着东西偷笑率先进屋,陆衍北这才将人扶着进去。
白夏问,“你去哪儿了?买东西买这么久,不是你的作风啊!”
“你放心,我不是去见什么红颜知己”陆衍北好笑道,“你不是吵着想吃桃酥吗?我绕到北城去排队买了桃酥,你等会儿进屋就能吃了。”
“这么好?”白夏笑眯眯的望着他,“其实我还想吃小龙虾,要不陆先生你今晚下厨露一手?”
“不行,你现在少吃点这种东西”
白夏嘟囔了两句,陆衍北无奈,“给你做麻油鸭,好不好?”
“你买鸭肉了?家里好像没有鸭肉了”
“买了”
“那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麻油鸭也不错”她以前口味偏清淡,现在口味偏荤,爱吃肉食,就是吃了也没见怎么长肉,补不到身上去。
“小雅说今早上很奇怪,有人来按门铃,等她去开门又没见到人,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人找到这里来了啊?”那个时候,白夏还在楼上睡觉,所以不知道有人按了门铃。
“也许是走错门了”陆衍北不冷不热的回了话,心底多留了个心眼。
等将白夏安顿到客厅后,陆衍北去了厨房,看到正在厨房内忙碌转悠的小雅,他沉声问道,“今早上来按门铃的人你没有看到?”
“没有,我去开门的时候,四周都没人。”小雅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