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极为养眼的一幕,却生生灼疼了台底下人的眼睛。
垂在身侧的手倏地紧紧握成拳,恨不得上去将那个男人拽下来揍一顿。
身子微动,就被人拦住了。
“季先生,你现在还是不要出面的好”陆衍北会忽然出现,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邢森并没有邀请陆衍北,甚至还做好了打算,就是防备着陆衍北会来闹场,没想到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这陆衍北不是一般人,竟生生闯了进来。
付彤也猜到了表哥的用意,只怕如果不是陆衍北闯进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今天站上台的就是季斐然了。
表哥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季家联姻,而且是要为白夏和季斐然举办订婚宴。
只可惜——
百密一疏,这陆衍北还是来了,生生打乱了一盘好棋。
付彤是怕闹出更大的事来,她在娱乐圈这种大染缸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靠着的不是邢家,而是自己,对现下混乱不堪的场面,很快就理清楚了头绪,知道如果她不拦着季斐然,只怕这事儿会闹得更加严重。
到时候这邢家的继承人刚刚露面就闹出了绯闻,那可就要成为这桐川圈子里的笑话了。
季斐然冷静下来,显然也想到了付彤所想的,虽没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但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人,脸沉冷如寒冰。
变故突生,付彤这口浊气刚松开。
台上的人就闹掰了,别的她没看到。
但是现在现场很安静,那“啪”的一声耳光轻响,格外突兀。
如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波澜潋滟。
恼羞成怒的白夏推开了陆衍北,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格外嫌恶的擦拭着嘴。
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戒备的瞪着陆衍北,转身,看到邢森,她也没有停留,匆匆下台。
这下好了,原本精心准备的订婚宴,被彻底搅乱了。
跟季家的婚约还没提出来,怕就要胎死腹中了,台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回过神来,就开始议论这出闹剧了。
自从陆衍北出现,底下就有人认出了那个邢夏就是五年前的陆太太。
不为别的,就因为五年前的那场婚礼格外盛大,几乎是闹得满城风雨,还有陆衍北与白夏的小日子过得也不低调,时不时会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出现在微博热搜。
只是五年前,忽然传出来一则噩耗,说是这位备受宠爱的陆太太已经身亡。
五年了,物是人非,大多数人已经记不清楚了五年前那位被陆衍北娇宠着的人长什么模样了。
啧,如今人没死不说,还成了邢家的继承人,现下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陆衍北面子,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越是家大业大,秘密就越多。
所谓上流社会,不过是披着一层浮华的外皮借此遮掩住内里的肮脏罢了。
这是一种无形的默契,虽然知道有腌臜事在,但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
一个陆衍北就够难缠了,还压着一座不知底细的邢家,还有季家在,他们这些小虾米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没人会做枪头鸟,自找死路,当天来参加晚宴的传媒,都是一个个被仔细搜查后才放出门的,被没收了相机手机,有些人身上戴着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也全都被仪器勘测搜索出来了。
全被上交,通通没收,也没人敢说声不满。
白夏一走,陆衍北也走了。
事后收拾残局时,季斐然蹙眉问,“怎么他会过来?不是做好了防备吗?”
“太小看他了,他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众目睽睽之下闯进来,搅黄了我们原本的打算,我看陆衍北应该是早就猜测到了这场宴会的目的。”
季斐然没说话,他更加郁卒的是因为陆衍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而且跟他所知道的有误差,这陆衍北不像是全然无情。
“我看这次这么一闹,夏夏肯定要埋怨我们了”
“说的没错”款款而来的付彤,开口道,“你们这么做,无疑于是拿她当傻子耍,依照她的倔脾气,这气性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消不了。”
“我看,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她解释赔罪吧!”
这话是戳到季斐然心窝窝里了,共事五年,他也知道白夏的脾气,今天这么一闹,白夏那儿肯定不好交代。
额角疼的更厉害了,目的没达到,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长指按了按额角,季斐然嗓音沙哑,人颓然了不少,“算了,这里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先回去了。”
“斐然…”
付彤碰了碰邢森的手,微微摇头,等到季斐然走远了,她才开口,“表哥你好糊涂,感情的事也能这般强求?”
“要是白夏真的对季斐然有那个心思,就算你不撮合,他们肯定也会走到一起,你如今横插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你看看,闹到现在这种结局,怎么收场?”
“我……”邢森眉心微敛,不说话了。
付彤只叹气,“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只是感情这种事,向来都不是别人能插手多事儿的,你现在平白给了季斐然希望,又将白夏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我要是白夏,我肯定会恨透你了。”
“我这一步,真的走错了?”
“错了!大错特错!”
眸色浮动,邢森紧抿着唇,脸紧绷着。
——
白夏气急了,迈着步子急急离开。
在路边被陆衍北追上了,迈着长腿过来,擒住了她手腕。
“放手!”
“跟我走。”
“我不要,你放开我!”
她要真跟陆衍北走,那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陆衍北拽着她,她踉踉跄跄的被拖着走,索性,抓着陆衍北的手,狠狠咬下,咬在了他手腕上。
牙齿尖利,力道重,刺破了皮肤。
陆衍北只是拧紧了浓眉,却不舍得对她动手,也没有推开她。
她咬下来没有留一丝情面,渐渐的,口中有股子腥甜味儿,牙关一松,看到他手腕上渗出了血才松了嘴。
他开口时,嗓音沙哑,“发泄够了吗?”
“你松手”
“我松手你就跑了”喉结艰难滚动,他拉着白夏的手腕只是越收越紧,“跟我走”
“陆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江念白毫不畏惧的仰着头,瞪着陆衍北。
陆衍北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脸色越来越沉,“离没离婚,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见她不肯乖乖听话,陆衍北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殆尽。
眉眼一寒,他索性弯腰将人扛了起来。
“放我下来!”白夏揪着他后背衣服,双腿在半空胡乱蹬着。
陆衍北非但没有将她放下来,反而一巴掌拍到了她屁股上,“安分点”
力道不重,但是白夏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恼,这种令人感觉到屈辱的对待,让白夏的羞耻心爆表。
被扔进了车后座,陆衍北顺势挤上了车,“开车”
车子开动后,白夏才发现这后车座跟前座是隔开的,挡板已经升起来,阻隔了前座的视线。
“你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衍北不愿跟她多说,车子一停下,白夏就去开车门想跑,最后被陆衍北拖了下去。
她是注意到了的,陆衍北带她来的地方位置十分偏僻不说,还渺无人烟。
出了城很久,沿着环海公路往上行驶,很明显这是将她拉到了山上。
这地方,她在桐川住了这么多年,竟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存在。
被强行拉到了别墅内,一进屋,陆衍北就松开了手,这让还在挣扎着的白夏脱了力,狼狈跌倒在地。
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毛地毯,没有伤到她。
她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你疯了吗?”
“我没疯,不这么做,你的好堂哥就要给你指派婚事了。”陆衍北曲着一条腿半蹲下来,双目如炬,炯炯有神,“我可以放任你闹脾气,离婚也好,孩子也好,你想要我就给你。”
“这不代表,我会允许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懂吗?”
“……”
长睫微颤,白夏渐渐平静了下来,“我说的很清楚,五年前我们就结束了,别说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就算我要重新开始新的家庭,要结婚生子,那也跟你无关。”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能跟其他女人上床,我就不能选择其他男人吗?”
她眼底的怨恨只增不减,眼眸深处的浓浓悲哀化为沉沉雾霭,挥散不去。
她满腔欢喜的从外地赶回来给他过生日,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就已经有人代替她了,鸠占鹊巢。
跌跌撞撞的从家离开,她甚至都不敢去深想她走后会发生什么事儿。
一想到这儿,白夏就没法冷静,“你比单君遇还要恶心!他好歹从来没有欺瞒过我,可你呢?一边欺骗我,一边跟其他人上床,陆衍北,你不觉得自己脏,我都嫌你脏!”
“离我远点!滚远点!我这一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