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婉儿,我好像变心了(1/1)

“如果我跟单君遇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会不会介意?”她就是突然间想起来这个问题,白夏很好奇陆衍北的答案。

如果真的如陆衍北所说,他是对自己有感觉的话,恐怕受不了这种事吧?她要真跟单君遇发生了关系,陆衍北肯定接受不了。

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一个残花败柳之躯?

“说不会那是在骗你。”陆衍北松开了她,格外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眼沉如深潭千丈,“我喜欢的人,我当然受不了别人染指半分。”

“如果是你,我肯定也舍不得丢下你,因为我知道如果发生那种事,你比谁都难过,既然那样,我又怎么可能忍心迁怒与你?”

“要是真的发生那种事,那是我无能,我要怪的是我自己,不是你。”

眼眶温热,那清润的眉眼渐渐变得模糊,欲语泪先流。

“你…”

拇指拭去热泪,他无奈浅笑,“你怎么又哭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女人如衣服不是吗?要是真的脏了,换一件不就得了。”

“哦,可能我天性念旧,天生长情。”他弯唇笑了笑,“你真当我是闲得发慌吗?”

“白夏,我既然看中了你,就不会再将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陆衍北是知道白夏因为单君遇的缘故,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唯唯诺诺,做事瞻前顾后。

他不急,可以慢慢等着白夏放下心结。

也不介意一遍又一遍的将老话重说,让她看到自己的诚意和真心。

不可否认,陆衍北的话对白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三言两语就深深震撼了她的心灵。

这么骄傲的人,竟然肯接受不完整的自己,白夏眼眶涩涩作疼。

这么细心体贴,温柔多金的人,换做是谁,都会动心。

可如果将来有一天,陆衍北收回了这一切,那对深陷其中的人来说,比活在阿鼻地狱还要痛苦。

陆衍北将她带回了公寓,他的家并没有改变,可白夏却总觉得有哪里变了。

鞋柜里有女人的鞋子跟他的并排码在一起,衣橱里一半是女人的衣服,一半是他的。

洗漱台的漱口杯并排放着两个,牙刷一左一右。

卧室新添了一张象牙白梳妆镜,梳妆桌上搁置着各式化妆品和护肤品。

哦,原是她不知不觉中侵入进了他冷清的世界。

“上次你来,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慌手慌脚的,我想着你迟早要住到这儿来,索性就去挑了些必需品,你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陆衍北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然,如果不是因为指间还戴着戒指,白夏都快忘了她已经结婚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跟陆衍北是一对。

“你怎知我会来?我若不来呢?”她觉得郁闷,陆衍北这人怎么做什么都这么胸有成竹的?就不怕出现意外吗?

“你出现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白夏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人有读心术不成?

“白夏,你的心思都刻在了脸上,旁人想不知道都很难。”

“……”有吗?她的心思真的很明显?

白夏摸了摸自己的脸,听到男人低磁的笑声,脸一红,扭头就走,“我累了,我要睡觉!”

她扭身就进了卧室,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红唇微勾。

取了衣服去洗澡,看到镜子里嘴唇殷红,破了个口子,脖子到胸口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白夏用力搓着,恨不得将娇嫩白皙的皮肤搓破,搓到皮肤渗出了血丝,她还不肯罢手。

发泄般的将浴球扔远,她半蹲在地上,眸色黯然。

为什么她跟单君遇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是一直都说他跟林颜舒是真爱吗?既然是真爱,为什么现在不肯离婚的人变成了他?

一定要这么捉弄她吗?她等单君遇等了这么久,从青梅竹马到现在窈窕娉婷,她一直在等着单君遇记起过去他说过的话,一直在等着他来找她。

等了这么多年,她累了,单君遇才幡然醒悟,有什么用?

他们…没有人可以再回到从前了。

水声哗哗,温热灼烫,浴室内热雾缭绕。

等到腿麻了,白夏才爬着起来,艰难的套上了衣服出门。

一出门,看到陆衍北正在卧室内走动,一愣,“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你额头磕了个大包,煮了茶鸡蛋帮你敷敷。”

他一说,白夏就呆呆的伸手去碰。

嘶了一声,额头是肿了个包,不碰还没感觉,一碰就疼。

“过来。”

白夏乖乖过去,坐在床边。

陆衍北用布抱着茶鸡蛋帮她敷额头,细眉一拧,她想躲,后颈被一只大手扣住。

浅浅的呼吸时不时的拂过她脸颊,痒兮兮的。

目光辗转,她看到陆衍北眼底的专注和认真,他眉间的清朗,倏地,眼眸低垂,遮住了那一丝丝悸动的暗涌。

“你说你怎么每次来我这儿都是伤痕累累呢?”

“可能是你克我,我一见到你就倒霉。”白夏别扭的呛了他一句。

陆衍北也不恼,轻笑,“我到不这么觉得,有可能是因为我是你的救星,每次你狼狈的时候,只有我会护着你。”

一句护着你,白夏苍凉的心脏渐渐回暖。

她躲着陆衍北的灼灼目光,轻声嘟囔,“什么救星啊!扫把星还差不多!”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闷笑,白夏耳尖发烫。

帮她敷完额头的大包,陆衍北找来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她好像越来越习惯陆衍北对她的关心了,而且越来越依赖他。

在陆衍北的公寓窝藏了一天,晚饭时期,她被陆衍北叫了出来。

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白夏也没做多想。

伸了筷子,一送到嘴里,柳眉就胶着在眉心。

“怎么?不好吃?”陆衍北眼底的紧张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心思稍稍回转,白夏了然。

这桌上的菜怕都是他亲手做的,看着是很有食欲,只是味道差强人意。

他是不是拿味精当盐放了,拿陈醋当酱油用?

强忍着嘴里怪异的味道,白夏浅笑盈盈,“没有啊,很好吃。”

“你亲手做的吗?

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是在查探她所说之话的真假。

白夏没有躲,笑意浅浅,眸色淡淡,“真的很好吃,我没骗你。”

“哦。”

陆衍北挫败的低下了声,眼睫低垂,“本来是想做一餐好的给你吃,可惜我没有味蕾,尝不出味道。”

她见过陆衍北的无赖,见过他的冷静自持,也见过他的温柔缱绻,唯独没见过这么失落的他。

相信,不止是在她眼中,在绝大数人眼里,陆衍北的存在就是完美这两个词最好的诠释。

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正是因为这样,他这样要强的人流露出来软弱的一面,才格外惹人心疼。

白夏舔了舔唇,迟疑着,伸手握住了他,“这应该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吃到的最好的一餐。”

“除了我妈妈,从来没人亲手给我做过饭,谢谢你,真心的。”干净剔透的眸内没有一丝杂质,只有澄澈的浅浅光华。

薄唇微扬,他拍了拍白夏的手,“抱歉,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学好的。”

说罢,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今天就算了,我去叫外卖。”

“不用了,浪费粮食。”白夏松了手,拿起筷子夹菜吃,“我觉得这菜配饭吃,挺下饭的,干嘛还要叫外卖?”

她不想辜负陆衍北的一番心意,也不得不承认,陆衍北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撞击着她早已关闭的心扉城门。

心上的门,裂缝已经开始扩大了,继续下去,迟早会崩塌。

她有点害怕陆衍北的靠近,又渴望着他身上的温暖,疯狂汲取着他给的柔情蜜意。

也许总有一天,她会彻底沦陷,但至少在沉沦之前,她想为自己保留一丝可转圜的余地。

陆衍北这个人来的突然,以令人咂舌的速度疯狂滋生着藤蔓,缠绕在她心上。

连同心上扎着的那根深刺都被他连根拔除,他说,“就算疼也要忍着,忍过了就好了,没有伤口不能结疤的,那条疤痕我会帮你遮掩着,没人会看到。”

白夏脑子很乱,开着电视发呆,电视上的人演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楚。

只听到那沉沉嗓音在她耳畔叙说,“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白夏心尖一颤,紧了紧垂放在腿上的手。

南方有乔木,不能依附;汉江有女,不可追求。

借物喻人嘛,白夏懂的。

怕了陆衍北了,她急急起身,躲进了卧室。

在卧室,借着座机拨了号给苏婉儿。

电话一接通,苏婉儿抱怨的话随之而来,“姐姐,您老人家又是怎么了?我这可刚下戏,累着呢!”

“婉儿,我好像变心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那边的苏婉儿很久都没说话。

倏忽,尖锐的女人声音从手机内传来,“什么?!哎呦,你变心了?谁啊?谁这么大能耐能让我们死心塌地的白大小姐移情别恋?是不是那个…什么陆衍北的?”

“嗯…”

“那很好啊!”苏婉儿说,“你早就该走出来了,单君遇不爱你,所有人都知道,你自己也清楚,这几年,是你一直在自我麻痹。”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吗?”

“嗯,记得。”

苏婉儿叹气,“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的,可是现在你既然走出来了,那我跟你说这些话也就没关系了。”

“其实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单君遇这个人渣就已经出轨了。”

“我听说那会儿他常常会偷偷飞去美国,你还记得你为了帮柏林打开市场去陪着参加酒局,结果喝太多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的事情吗?”

白夏没说话,沉默了下来。

那年是林颜舒走后的第二年,柏林刚刚有了起色,她为了柏林影业有个好的前途,明知道对方是个大色胚也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结果喝酒喝到被送进了医院,而那个时候单君遇说他不舒服,她才会孤身一人去赴约的。

说实话,那天如果不是有人帮她解围,提议用喝酒赔罪,她可能真的难逃魔爪。

“夏夏,其实那天单君遇根本就不是不舒服,而是去了美国,因为那天林颜舒有一场小型的音乐会,所以他亲自去了,偷偷的在一旁看她,呵,对林颜舒那个女人,单君遇可真是煞费苦心,宝贝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