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这么耗着有什么意思?你的人我已经放出来了,你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跟我去民政局离婚?”
白夏不可置信的看向单君遇,“我何时答应过你要离婚了?一直都是你自说自话,凭什么要求我信守承诺?”
“我没时间跟你耗着,好聚好散,不然你别怪我做的绝!”单君遇皱眉,眼底尽是不耐。
她用力甩开了单君遇的手,冷笑,“做的绝?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给我留了一丝余地咯?”
白夏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尖微微的疼,“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带女人回家乱来,弄得家里乌烟瘴气,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为了帮小三出气儿派人来砸了我的工作室,还将我的员工弄进警察局,让我跪着给她道歉?”
单君遇眸色微怔,眼底深处的异样一掠而过,“别一口一句小三,说到底,你才是小三,懂吗?”
“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和颜颜也不会分开,她也不会流产!”
一提起这个话题,单君遇就像是暴怒的狮子,眸色阴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如果不是你告密,那个孩子不会死,他会平安降生,他会叫我爸爸。”
“对,叫你爸爸,叫林颜舒妈妈。”这五年来,每次提起这个话题,他们就会陷入到无尽的争吵中。
白夏渐渐变得麻木不仁,她轻笑,“单君遇,活到这把年纪,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你以为单妈妈不知道,林颜舒那个孩子就能平安出生?你以为她不走,你们就能恩爱到老,携手白头?”
“醒醒吧!”白夏冷笑,“我告诉你!就算再重来一次,没有我没有单妈妈,你跟林颜舒之间也会有无数次的争吵,没了单家这个背景,你算什么?”
“还没出社会就生了孩子,你连工作都难找到,你们只会沦为孩子的奴隶!”
“啪”
劲风袭来,清脆的一巴掌,将她头打偏到了一侧。
白夏懵了,呆愣的看着虚空一点。
左半边脸颊都麻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就扯向后边。
她呆呆的抬起头,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清眸微酸。
“跟女人动手,你还是个男人吗?”陆衍北冷着脸,湛沉的黑眸氤氲着滔天怒气。
单君遇打了白夏一巴掌是失控,他是不想从白夏嘴里听到更多难听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白夏的嘲笑讥讽就觉得很生气,愤怒到失去理智。
他会出手,也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的,呆看了自己的手一瞬,等到他看见白夏被另一个男人护在身后时,那种无法控制、无法压抑的怒气又蹭然往上窜。
“我打我自己的老婆,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婆?”凤眸轻挑,丹凤眼潋滟过锋芒,嘲笑道,“为了情人打老婆的男人更不是个东西。”
陆衍北握住了白夏的手,不许她挣脱退缩,宣示主权的看向单君遇,“何况,她很快就不是你老婆了,打我的人,你也配!”
白夏心脏被狠狠撞击,她惊诧的看向陆衍北。
灼灼目光在侧,陆衍北转过头来贴近她耳边,轻声耳语道,“不想在他面前丢人就不要反抗,交给我来处理。”
他的话带着奇异的魔力,渐渐安抚下了她胸膛下躁动不安的心脏。
那一瞬间,白夏恍惚感觉身边的人和景都化为了虚无,只剩下眼前这个肯为她出头,为她撑出一片天地的男人。
她甚至都记不清单君遇跟陆衍北说了什么,她只记得陆衍北揽着她说,“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么就将她还给我。”
“白夏!”单君遇方寸大乱,盯着白夏的目光似乎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你跟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呆滞的眸渐渐恢复清明,记忆中那张青涩俊俏的脸似乎变得更加模糊了,眼前这个脸色扭曲近乎狰狞的男人,她觉得很陌生。
他在做什么呢?他不爱她不是吗?
男人都有可怕的独占欲,可笑的自尊心,所以即使不爱她,单君遇也不许她跟其他男人有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呵…凭什么?
那一瞬间,白夏心中压抑着的魔鬼被放出,对单君遇的憎恨,对林颜舒的厌恶,这五年来她受过的苦和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她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那个还保留着一丝软弱的她,看着自己挽上了陆衍北的胳膊,麻木且机械化的看着单君遇说,“你忘了你跟我在医院说过的话了吗?你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没人逼我,是我瞎了眼才喜欢上你,你压根就不在乎我为你做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那我又何苦要这样呢?我不瞎了,现在我不会继续愚蠢的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看,离开了你我也能过的很好,他比你更好!”
白夏一直在告诉自己,她是对的,她没有做错,这一切都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她心脏会这么疼,为什么她看不清楚单君遇的脸了?
眼泪糊了眼睛,她边笑边哭,跟疯子一样,“真是够了!我装傻充愣的学着林颜舒跟你一起生活了五年!心甘情愿的模仿她,当她的替代品,我真蠢,还以为滴水穿石,总有一天你磐石般的心也会被打动,是我错了,你的心不是磐石是铁石,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不会正眼看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这段婚姻维持了五年,百目疮痍,现在林颜舒回来了,不会是加速催化了这段婚姻走向灭亡。
可等到单君遇来说要离婚,她死活都不肯,这种执着是为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总以为单君遇会爱上她,现在她不确定了,那点少的可怜的自信心早已经被时间碾压成粉末。
“你玩儿得起,我也玩得起,别以为离了你我就不能活、没人要了。”白夏痴痴笑着,挽着陆衍北胳膊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