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凤军拽着张继来的手腕拼命的朝外跑,当丁凤军与张继来再次跑到之前丁凤军所躺的草地上时,丁凤军因为体型过胖而累的气喘吁吁。
丁凤军松开张继来的手腕,双手搭在膝盖上,略微弯腰,大口大口喘着气,张继来过于瘦弱,他除了害怕之外也没有别的感觉。
丁凤军趁喘息的功夫朝身后瞄了一眼,我操,这群人也太他妈的能跑了吧,这眼看着他们就要追到丁凤军的近前,丁凤军也没有多想,他也不想再跑,大不了同他们大干一场,谁怕谁啊,被人打死也好过跑路累死。
这样想着,丁凤军也便突觉心中平静很多,心里平静下来,丁凤军也不再大口大口喘息,他把气息调匀,也好做足打架的准备,就在丁凤军把头扭回去的瞬间,他的眼光所到之处竟然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根丈把长的木棍。
丁凤军心生一计,他过去把木棍捡起来,而后回转身体面朝那些穷凶极恶所追来的六个人,那六个人眼看着就要靠到丁凤军近前,他们的目光一下子全聚集在丁凤军手中的木棍上,他们愕然的停下脚步。
此时丁凤军估摸着这几个人离他们两个也就剩下几米的距离,若是丁凤军转过身子再晚些,恐怕他们就生生扑过来了。
丁凤军面露凶色,手持木棍,面对这几个人纹丝不动,只是他说话的语气过于阴冷,让那六个人不寒栗。
“谁他妈的再敢往前走上一步,我就把他的腿打折!”
六个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虽年龄较大但他们也还不至于迫于刘明的威胁而把一条腿奉上,几个人面面相觑后一言不发,这时窑洞那边又一个奔跑的身影出现在丁凤军的视线中,丁凤军放眼看去,那人正是刚才被丁凤军打过的刘明,丁凤军紧握木棍,他咬了咬牙,心中想到,如果刘明来到这里,仗着人多势众,而不在乎丁凤军手中的木棍,恐怕到时候这几个人一拥而上,丁凤军也真真的是一车不敌士象全了,哪能不吃亏。想到这里,丁凤军脸上的恶象增加几倍,他咬着牙用手中的棍子一指离他最近的一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看就属你的腿长,跑得快是吧,那我就从你开始,也好给他们打个样,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丁凤军不是吃素的!”
那人浑身一颤,他被丁凤军眼中放出的杀气震到,还没等丁凤军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那人直接甩走开大长腿就落荒而逃,丁凤军见此人一跑,心中不由地大喜,看来这事有戏,手握主动权就是爽。
丁凤军也毫不甘落后,他提起棍子就追,后面的几个人一看丁凤军这是要玩真的,一个个比兔子跑的还快,统统朝窑洞的方向跑去,当这六个人风一样的与刘明擦肩而过之后,刘明略显惊愕,他立马站住,带着疑惑的目光先是回头看了看几个人狼狈奔跑时的背景,而后又朝自己的正前方看去,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可把刘明吓傻了,他的瞳孔因为害怕而放大,从他惊悚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中暗藏的恐惧。
丁凤军正拎着棍子气势汹汹的朝他这边跑来,刘明暗叫一声,妈呀,这还是人吗,看这丁凤军的样子是要把我打死啊。
刘明一脸的苦逼样,额头上也因为害怕而沁出不少的汗水,他也来不及多想,扭头就跑,谁知这刘明只顾埋头苦奔,在他即将闪身进到窑洞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待刘明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定睛朝对方看去,原来是叶厂长。
叶厂长被刘明无缘无故的一撞,很是气愤。本来叶厂长对刘明的印象就不好,若不是看在李月全的面子上,叶厂长早就把刘明开了。
叶厂长生着气训斥道:“刘明,你不好好干活,这冒冒失失的干啥?”
刘明面露委屈之色,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他死死的上前抓住叶厂长的胳膊,连哭带叫的说道:“叶厂长,你快快救救我吧,我快被丁凤军打死了。”
叶厂长闻言,心中顿生疑惑,向来都只有这刘明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能够欺负他的道理。
叶厂长一甩胳膊说道:“看你那熊样,你不是挺厉害的嘛,仗着你姐夫给你撑腰,打这个欺负那个的,丁凤军不过是才来的新人,他敢惹你?”
刘明听叶厂长这么一说更觉得委屈,他也来不及解释,当然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得反手一指自己身后,说道:“叶厂长,你看我身后,那不就是丁凤军么,他还拿着凶器呢,他这是要打死我啊!”
叶厂长眉头微微一皱,朝刘明身后的方向看去,此时的丁凤军正两手空空大摇大摆的朝这边走来,叶厂长顿时火冒三丈,冲着刘明说道:“刘明,平常我看你胡作非为也就算了,今天你居然还敢欺骗我,这丁凤军手中根本啥都没有,你还口口声声说他要打死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刘明一愣,他疑惑的看看叶厂长,叶厂长坚定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股寒气,刘明连忙转身,这时丁凤军已经来到两人近前,他的手中确实什么都没有,刘明似乎并不甘心,他又朝丁凤军身后的空地上看去,依然是空空如也。
刘明挠挠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了,我明明看到他手中拿着木棍呢,这会儿怎么会没有了呢?难不成是我眼花了?可是,要是丁凤军没拿木棍的话,为什么那六个人会像夹着尾巴的狗跑那么快呢?”
叶厂长没好气的对发愣的刘明说道:“怎么你还不打算去干活?要不要我让你姐夫管管你!”
刘明一惊,他忙摆摆手,一脸急切的说道:“不用不用,我这就走。”
说完,刘明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去。
丁凤军看着刘明这熊包样,不禁面露鄙夷之色。
叶厂长打断丁凤军的笑容,他淡淡地说道:“小丁,这回你做的有些过分了。”
丁凤军一怔,他不明白叶厂长所说之意,他面带疑惑之色看了看叶厂长,叶厂长笑了笑说道:“怎么小丁,你以为你的障眼法能哄得了刘明还能骗过我不成?”
丁凤军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道:“叶厂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那啥,我看赵老四已经吃完饭了,我得和他去干活了。”
说着,丁凤军便想溜之大吉,可叶厂长却一把抓住丁凤军的肩膀,使劲一扳便又将丁凤军留在他的面前,叶厂长假装生气地样子冷冷地说道:“行了小丁,别闹了,赶紧把棍子拿出来,怎么的,别在后背上,你很舒服是不是?”
丁凤军脸一红,他没想到叶厂长会识破他的计谋,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丁凤军还不如把棍子扔地上,这别在后背衣服里真是咯得慌。
丁凤军从身后把木棍拿了出来,可是依丁凤军的脾气,宁可输人也不能输面,他说道:“不就是一根棍子吗,要是叶厂长喜欢那我就送给你了。”
叶厂长把棍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嗬,还挺有份量。叶厂长听得出丁凤军这话中似乎还暗藏着不服气,他叹了口气对丁凤军说道:“走,跟我去趟办公室,我好好跟你聊聊。”
叶厂长办公室里,叶厂长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把木棍摆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站立笔直的丁凤军质问道:“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丁凤军笑笑对叶厂长说道:“叶厂长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吧,我咋觉得你有种在审犯人的感觉呢?”
叶厂长板着脸说道:“别跟我贫嘴,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打人!”
丁凤军看这叶厂长是真得生气了,他不服气的说道:“叶厂长,他们可是六个人,怎么能叫我打人呢,要论打也是他们打我们,顶多了,我这也叫正当防卫。”
叶厂长依旧保持冷漠的态度,他说道:“可是你的手中拿着凶器呢,他们可啥东西都没拿,这也算正当防卫?”
丁凤军依然不服气,他心中想着,难不成打人的还有理由了?丁凤军蛮不在乎的说道:“那只不过是一根木棍,又不是管制刀具,更不能算做是凶器了。”
叶厂长看丁凤军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地叹口气,他也自觉没必要在这么装下去,他平静的说道:“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遇事不要冲动,别人纵然做得再怎样不对,你也没有必要以武力报复,我不知道对你说的这些你能听进去多少,我只想说能忍的忍,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丁凤军看了看叶厂长,此时叶厂长的脸色已经恢复原色,他的火气也消了下去,丁凤军便开始了自己肆无忌惮的话茬。
“叶厂长,这大道理谁都会讲,但当你处在这个位置上时,你才能懂得,有时候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单凭一句话是不管用的,纸上谈兵会助长刘明这群无知之徒的邪恶焰火!”
叶厂长自知他是劝不了丁凤军,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对丁凤军说道:“小丁,你知道我百般设法要你来这儿的原因是什么吗?”
丁凤军一愣,看叶厂长一副严肃的样子,他赶忙收敛起笑容,不解地说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相中我的手艺了吗?”
叶厂长笑笑说道:“不单单是这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和李月全一样的人才。”
丁凤军挠挠头略有所思地说道:“我有点不太明白叶厂长的意思。”
叶厂长意味深长的说道:“本来我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但我怕我再不告诉你,这刘明会耍手段把你逼走,其实你并不知道现在的二号窑的情况,你大概以为我是厂长就应该拥有最大的权力,想让谁来就让谁来,让谁走谁就得走是吧。”
丁凤军茫然的点点头说道:“难道不是吗?”
叶厂长苦笑说道:“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不过是拥有这个位置而没有实权,要知道这窑上的工人大多数都是李月全带来的人,而且他们都是李月全村上或邻村的人,他们对李月全可谓是死心塌地,有时候我看谁不顺眼,干活眼力见都不咋样的人,我若是想要辞掉他都得和李月全商量,他同意还好,他若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丁凤军有些不太理解叶厂长这句话的涵意,他带着疑惑说道:“叶厂长,为什么不自己招人,等你招的人多了不就把李月全的嚣张气焰灭下去了吗?”
叶厂长又是苦笑,他无奈的说道:“小丁,你太天真了,李月全带的这些人可都是技术工人,干活不挑肥拣瘦,我去哪找这么多不嫌苦,不嫌累的人去哪。”
丁凤军似乎明白了叶厂长的苦衷,他深思一番,心头一震,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挑着眉毛对叶厂长说道:“我知道你让我来的用意了,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带一批人等到我有足够的能力与李月全搞衡的时候,属于你的权力也就回来了,对吗?”
叶厂长这下才算显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丁,你真是孺子可教啊,我正是此意。”
这回换丁凤军拿问题来为难叶厂长了,他说道:“叶厂长,你怎么会选上我,你的窑厂又不止这两个,况且你怎么又能知道我可以干掉李月全?再说了,我来这里不过是想稳稳当当的赚点钱而已,如果在这儿干活干的不顺心了,我大不了就走了,哪里黄土不埋人,我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多找几棵树试试岂不是更好?”
叶厂长一笑,说道:“小丁,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不实在啊。”
丁凤军一愣,不解的看着叶厂长,叶厂长又是一笑说道:“你问的这两个问题,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这小子要是想让我夸夸你的话就直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