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弘源这家伙真是国外长大的,他以为自己身体好就可以打败那些身高体壮的假警察。但是他哪里知道,那些人为了钱,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简直就是亡命徒。所以他受的伤有多重就可想而知了。
无论我怎么表达我和米弘源的关系,医生也不让我进去。夏安邦陪在我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等待。我的脑子里都是米弘源刚才血肉模糊的样子,我不知道那些黑红的血都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在外面他们都进行了如何的搏斗,望着冰冷的手术室门我忽然感觉到如大冬天被冷水从上到下泼下来的透心凉。爸爸的尸骨未寒,监狱还等着火化,米弘源又被伤成这样子。我要怎么办啊?
夏安邦抱着我的肩膀紧了紧:“小云,不要怕,一切有我呢。我愿意替米先生为你做一切……”他看到我愣在那里,松开我的肩膀:“对不起,我知道我在你的心时并不能代表米先生,但是我原来在他受伤的时候,借你一个肩膀靠一靠,谨此而已,并无他意。也是因为你爸爸的尸体明天必须要火化了,米弘源不能参加,我会陪你去的。”
我一愣,是啊,中国人的习惯是人死了第三天就要火化,而作为一个囚犯,我爸爸了他权利和正常人一样被活着的人送走。
“安邦,请你帮我安排吧。费用我来出。”
医生走出了手术室,我从长凳上站起来冲过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放心吧,他的伤口并不在要害之处,只是流血过多,刚才已经给他输了400CC血,应该没事了。”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对不起,他的伤口虽然没有致命,但是有两道伤口很深。他不能激动,也不能动。所以克制,等一个星期之后你们才可以看他,和他说话。”说罢,他把重症室的门关上,扬长而去。
我拍着重症室的隔离窗,看着被各种管道束着的米弘源小声他:“弘源,弘源,你一定要坚强,你要挺过去,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的,我不能没有你……你一定要醒来啊。”
“小云,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你爸爸的葬礼。你爸爸的葬礼如果没有你参加,那他可真是没有人送他一程了。去吧,睡一会吧……”
我不想离开米弘源,可是我真的睏得不行了,下一分钟就躺到了那长凳上睡着了。
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被夏安邦吵醒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件黑色的长袍,“小云醒理,快醒醒,我们要去送你爸爸了。”
我睡眼矇眬地睁开眼睛:“这就走?好吧。”
爸爸的葬礼是在我矇矇眬眬的状态下进行的,我被夏安邦环着,指挥着一会叩头,一会儿躹躬,一会儿摔盆,一会儿又烧纸,总之那些条条框框走到一遍后,我已变得昏昏噩噩了。
葬礼结束后,我都不知道要把父亲的照片放到哪里,只好抱着它又回到了医院。
可以在米弘源的身边呆着,哪怕什么也帮不上他,只是陪着他也好。
夏安邦也无声地坐在我的身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的心里却是有一些些的安慰。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当东方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米弘源终于醒了。
可是我却是他醒来之后,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因为我被安邦抱到一个空着的病床上睡得如死猪一样。
“小云,醒醒,快醒醒,米弘源醒了,他找你……”
我就那样蓬头垢面肮脏兮兮站在了米弘源的病床前的。
他的脸色腊黄,人又瘦了一圈,头上脸上都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嘴巴眼睛和鼻子。看到我,他的眼神先是一怔,接着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渐渐积聚了热情,最后蓄上了泪。最后他的嘴角扯了一下:“梦梦,你去照照镜子,你的样子丑死了……去换了衣服,清洗了再来看我。”他对门口呶了呶嘴。
我跺了跺脚:“我不去,这小破镇子除了贼就是强盗,你放心让我一个人……”
米弘源又扯一下嘴角:“安邦,你把梦梦带回苍山镇去,她还有孩子呢。你要负责保护她的安全。等我能动了,就转院回苍山镇。”
米弘源提到了孩子,我才想起了我的小萨米。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然红梅阿姨照顾他我放心,可是我是他妈妈啊,我不能丢下他好几天而不管不顾吧。再说,红梅阿姨那里也绝不是个安全之地。
我站起身,拉着夏安邦:“快点送我回去……可是弘源怎么办?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乖,你先走吧,我很快就回去……放心,我会回去找你。”他虽然身上痛苦不堪,但还是绽现了一个笑容给我。
我的心被两边扯着,很难受。夏安邦拉着我说:“快走吧,我的车在外面等着呢。”
我被夏安邦拉着出了门。
接下来又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四小时,山路上的弯弯转转,颠簸让我又是如过了鬼门关一样的难受。
回到家的时候,红梅阿姨正喂小婴儿吃米粉:“小萨米,小萨米多吃点饭,快快长大,等你爸妈回来了,你就成了大小伙子了……”我听到小蒴米呵呵的笑声,就在这里,我迈进了房间。
“红梅阿姨,你好吗?小萨米好吗?”
“哟,小云啊,你回来了?我们小萨米都想念你了是不是?”她把小萨米抱到我面前,“快点亲亲你的儿子。”
“小萨米,妈妈想死你了……”
那团肉乎乎的小家伙,笑了,毫不客气地把一张湿乎乎的嘴唇啃上我的脸。
“哎呀,瞧你这付脏兮兮的样子,还好意思让小萨米亲你。快点去洗换一下。先去照照镜子……”
我顺手摸了一把脸“天啊,这都是些什么啊?”我这才想起来,自从我去看爸爸那天开始,金 就没洗过脸。爸爸的死,我和米弘源的被袭,米弘源受伤,这一个接着一个的事情的发生,让我真的有点措手不及,到了今天,如果红梅阿姨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这么狼狈。
我把孩子递给红梅阿姨,一个人冲进了浴室,对着镜子一看,吓了我自己一跳简直就是个“鬼”。
半小时后,我走出浴室,这才觉得回到了人间。
从这一天起,夏安邦和我们又回到邓从前一样的日子。我打电话给米弘源那边,报了平安。可是电话不是他接的,而是一位医生接的,说他正在做检查不方便接这个电话。可是他答应我会转达我的意思。
我还没等问一问他到底哪天能转回到苍山镇来,电话就断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米弘源有了危险。
在苍山镇,我把这些天没有理会的网店经营管理一下。这时我才知道,我们的网店这几个月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原来是我招聘的第一个员工程子浩,他有了我的授权之后,早已开始履行他的职责,替我把网店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他还为我扩大了经营。网店里除了之前我开发的奶粉项目,还增加了婴儿辅助食品,洗漱用品,尿不湿,甚至还有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玩具,总之一切与小孩子有关的G国产品都可以在我的网店找到。现在我的网让不但点击率占首页,就算是客人的回复率都让程子浩回复得手软。
我给他发了一个电子邮件,并决定把他的工资增长一倍。没想到看起来木纳又内向的程子浩做起网店来还真有一套。
借此机会,我批准了他要求增加人手的报告。
接下来我处理了这些天来所有的邮件,这才看到沙沙姐的邮件,原来她已经到达了大连,代表罗伯特来视察我们共同开发的罗罗奶粉在中国的大连牛羊养殖基地。
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跟进这个部分。我脱口而出:“糟糕,我忘记了找牧场这事儿了。”
没想到红梅阿姨接过话头:“怎么你忘记了?是你让我找的,而且是米先生亲自跟进的,现在我们公司已经在苍山镇附近买了下了两座山头和大约方圆一百公里左右的牧场。虽然现在刚刚找到一些有经验的牧民,但是完全来得及在春天到来的时候耕种下新西兰进口的草种。等到G国出口来的种牛和种羊到达后,就可以有嫩草吃了。”
“红梅阿姨,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些?”
“是米先生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红梅阿姨抱着小萨米一边掂着,一边说。
“米弘源?”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原来我还自以为自己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美得不要不要的,没想到,背后都是这家伙帮我打理着,发展着。难道程子浩也是他培养的?
我再次接通了程子浩的视频电话,劈头就问:“程子浩,是谁指挥你经营网店的?难道不是你自主动学习的……”
“姐,噢,不对,云小妹,是妹夫指挥我的,是他教会我的。”他的样子还是那么羞涊。
“好你个程子浩,你是我的第一个员工,竟敢不听老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