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森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我,他要可能看出了我的惊慌的表情,走到我身边,用一只手揽住我的腰,用力把我的脸面对着千叶桃:“你问啊!问!”
千叶桃已停止了嚎啕,一声一声的抽泣着,边哽咽地说:“这回你看到了吧,嘲笑我吧,骂我吧!”
她边说着,哭泣着,还边把婴儿抱在怀里摇晃着身体哄着。
忽然她停下动作,面对我瞪起了双眼、紧咬着牙说:“对,我是骗了你的钱,我想用那笔钱去做人流手术。”她回头指着那个呆瓜般的男人接着说:“就是他害得我怀了孕,我没有钱,也没有办法,只好去骗你把钱借给我。”(注)
我这下终于明白了千叶桃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还是生了这孩子!看看这个小小的婴儿也就只有2、3个月的样子。那就是说当她骗我钱时,已经怀上了这个孩子至少怀上几个月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既然有了丈夫,那就应该是男人赚钱养活她们这娘俩吗?怎么却要千叶桃去当JI女来养活他和婴儿?他们家就那么缺钱?
千叶桃好像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疑问,接着说:“可是他不让我去做掉这孩子,他说他会娶我,他有钱可以养活我。”
千叶桃把怀里的孩子掂了掂,抱着摇着,眼睛里是那么无奈地狠狠的看着那个躲闪着她的目光的男人。
我站在原地冷眼环顾周围,这个小小的客厅里,除了一台旧电视以外,就是一套破得不成样子的旧沙发。二个座位和一个座位的沙发还勉强可以坐人。
那个三人座的沙发上堆满了大人孩子的脏衣服,尿不湿,脏污不堪的小孩子的毯子,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奶瓶,角落的沙发面早已破旧得露出里面的棉絮。
另外一侧挨着厨房的就是一个小小的餐桌,上面摆着两盘炒得黑呼呼的青菜,还有两个小碗的没有了热气的米饭。
再看看那个男人,瘦骨嶙峋的肩膀支撑着一个头,脸上只看到两个大眼睛和一个大鼻子,面色黄而且无生气。勉强能看得出他是一个白种人。此时他正在桌边的餐椅上愣愣地坐着,无神的眼睛跟着-和孩子的转动着。也只有这转动的眼睛才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活人。
千叶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琳达和我叙说着她的艰难和痛苦,那个男人如何跪着说要娶他,如何求他,不让她打掉孩子……一转脸看到男人痴呆的眼神,马上用手点着男人骂了起来:“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王八蛋!就是你害得我去骗人家的钱!害得我去当“表.子”,你这个大烟鬼!”
听到她的哭骂,我和乔木森又是大吃一惊,原来这男人不但没有工作,还是个吸.毒鬼。
看着千叶桃那枯黄的头发和瘦弱的身体,脸上哭得花了的妆容,哪有了花季少女的模样了?
正在这时,她的男人表现出掩饰不住的放松,懒懒地举起手来掩住想打呵欠的嘴,憋得眼泪汪汪的。看来是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千叶桃的手包前,当着几个人的面就打开了包翻了起来。
可能今晚她的生意不好,手包里除了几张零乱的钞票,还有什么唇膏,眼影,粉扑。都让那男人倒出来晾在破沙发前面的一个咖啡桌上,他在这些东西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东西。又一个箭步走向千叶桃,把孩子抢过来放到沙发上,回过头来从上到下的在千叶桃的身止开始搜索起来。
千叶桃加来后还来不及掉身上的“坐,台”服装,身上只穿一件长款的无袖的晚礼服,里面也只是一件胸,罩和三角短裤。
她的男人在千叶桃身上也没有找到什么,上来的毒瘾真来越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用哆哆嗦嗦的手指千叶桃问:“你这个贱人,说去上班整整一晚上,把一个孩子扔给了我,卖了一晚上就拿回这么几个钱!我的东西呢?”
我和琳达几乎是一口同声地问千叶桃:“什么东西?”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小声地说:“他的毒品啊!要不我怎么能走上这条路的?我原来也不知道啊,是他苦苦地求我,不要打掉孩子!”
躺在沙发上的婴儿也许是饿了很久了,这个时候又大声地哭了起来。千叶桃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也没管有其它人在场就侧身从晚礼服的V字开口处向旁边拉开大一些,露出了乳,房,把乳,头放进了孩子的嘴里。婴儿终于不哭了。大家都轻了口气。
我用手肘碰了一下琳达小声说了句:“我们走吧!”乔木森听到了我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你的钱不要了?”
“你看这样子还要什么啊?”说完把自己的包打开,拿出包里仅有的现金塞到千叶桃的手里。
千叶桃愣了一下,旋即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嘴唇颤抖地说:“对不起,请不要记恨我,”她把钱塞回我的手里:“我哪还有脸要你的钱啊!”
我厌烦地推开她瘦骨嶙峋的手,几乎是喊着说:“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我把钱扔到桌子上,拉起琳达转身离去。
打开门那一瞬间,门外的夹着雨丝的冷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我迈出门口,打了个冷颤,脖子不由自主缩了一下。乔木森赶上前来把我的风衣领子立了起来,又把我转向他,要来扣我领口的扣子,我甩开他的手,对琳达说:“琳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