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当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屠城魔头在与地庸强者对战之后,据说重伤逃遁再无音讯。
腊国之内经历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的整顿之后,逐渐的平息了恐慌。
对于那位来自寻家的地庸强者,众人自然是感恩戴德,将这一笔恩情全都算在了寻家头上。
金光城至始自终都未曾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在此期间,听闻城内赤云盟在秦家的帮助之下,逐渐掌控城内诸多生意,成为人人敬畏的第一帮派。
而黄纸帮这昔日的宿敌,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出走金光城,去其他地方寻找生计。
毛铁柱带领的十一名穿云军士兵始终待命赤云盟当中。因云书先前曾在林中一举击杀赤云盟内十几名帮众的缘故,在他们到来之时,受到了不少人的排挤与刁难,好在毛铁柱人粗脑不粗,早早在时别城便与赤云盟内人缘极好的陆钊打好关系,这才终于站稳阵脚。
虽然平日里依旧少不了其他帮众的指指点点,但至少这些人不会在明处给穿云军等人难堪。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心系桑国的毛铁柱等人却是度日如年。
尤其是半个月前,毛铁柱听说那两位屠城魔头是在地庸强者的手中重伤逃遁之后,便越发的心急,总感觉继续在此处等待下去,便是坐以待毙。
毛铁柱在院落当中苦恼,抬头看到金光城内独有的城中大山光景,即使相隔甚远,依旧可以清晰看到远处那座山峰的半山之处有百鸟齐飞,有哀猿同鸣。
他用力摇头,忍不住又想起了云书先前书信当中所交代的内容。前往西北方向会有援军……
援军,究竟是谁,又有多少人?
正思考着,身后别院的大门被人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毛铁柱猛然转头,发现来者是一名黄发青年男子,此人面容姣好生得白嫩,却是在眉心之处,有一道竖立着的伤疤显得格外显眼。
这人毛铁柱自然认得,也是在进入赤云盟总舵之后,少有的几个敢不给陆钊面子敢于当面羞辱并排挤穿云军的赤云盟黑玉堂堂主,人称枯草一刀斩的瓶自如公子。
瓶自如大大咧咧进入到毛铁柱所独住的别院之内,身后更是跟随一众赤云盟黑玉堂的帮众,一个个气息内敛犹如常人,鱼贯而入很快填满了院子。
在这赤云盟内,自然都是以武为尊,实力越强,地位也就越高。
毛铁柱年少时有奇遇,因此才可在入中年之后在战场淬炼之下得以进入凡品巅峰境界,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进入赤云盟之后,因为身份比较特殊,不过至少实力是实打实的凡品巅峰,因此虽未封堂主,依旧有一人独拥的别院居住,算是待遇不错的,至少比穿云军内其他的士兵待遇要好得多。
此时这瓶自如不请自来,按照这些天彼此僵硬的关系,用膝盖也知道来者不善。
嘿嘿傻笑的毛铁柱用他一贯的待人方式面对此人,他抓抓后脑笑道:“瓶堂主,有失远迎。”
瓶自如虽不待见毛铁柱,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是轻轻作揖,佯装和气的说道:“毛兄弟,我开门见山的直说吧。”
毛铁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已是将自己的身份放到了最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实力凡品巅峰便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与眼前这人平起平坐。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毛铁柱能忍。
瓶自如自认毛铁柱的做人的方式他没有丝毫的不适,相反,倘若这毛铁柱真是以正常渠道进入帮派的话,他也不会有过多的排斥,甚至可能真心与他兄弟相称也说不定。
但好死不死的是,据说这毛铁柱有一个亲生兄弟,是一个戴面具的小子,竟然在原始森林当中,将他一位生死弟兄灭杀当场,连尸首都未能带出。这如何能让瓶自如按捺住他的敌意?
所以才会在此人来到金光城之后,百般作对,倘若不是陆钊处处维护,此人恐怕早就已经被他暗中找人杀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毛铁柱继续嘿嘿傻笑,他用粗狂的嗓音说道:“诶,瓶兄弟何出此言,兄弟之间有话直说便是。”
对此,瓶自如却是报以一声冷哼,右手轻轻一挥,立刻,他的两名属下压着一名愣头青年进入到别院当中。
愣头青年双手被麻绳捆在身后,如同囚犯一般被带到,随后硬生生的被两人压弯膝盖,跪倒在毛铁柱与瓶自如面前。
“这……”毛铁柱饶是拼死压抑住自己的怒意,尽量在赤云盟内低调行事,但依旧还是被眼前这人的所作所为所震怒。
因为这被如同囚犯般带来的愣头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穿云军中的一员!
毛铁柱立刻发问:“瓶兄弟,这是何意?”
瓶自如淡定自若,他轻轻叹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我说毛兄弟,听说你们在桑国潜伏了几年躲避官府的追杀,是也不是?”
毛铁柱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那人再道:“可能你们在桑国那蛮夷之地上学来了些许不好的习惯与脾气,喝惯了桑国的水,坏了脑子,吃了桑国的米,瞎了狗眼,见到本堂主,竟然装作没看到一般径直走过,本堂主的问话,也胆敢充耳不闻,你说,这罪名够不够大?”
听闻这一句话,毛铁柱实际上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的七七八八,无非就是这瓶自如在路上闲逛看到了这穿云军的普通士兵,经过之时,这名士兵并未打招呼,被其视为无礼,随后被瓶自如带人抓住之后,几番询问刁难之下,一言不发,又视为傲慢,这才抓来兴师问罪。
饶是毛铁柱心性极佳,可隐忍他人所不能忍,但偏偏兄弟吃了亏,他最为看不过眼,这一个月内,瓶自如几次三番刁难,他都忍了,可偏偏这一次,似是触动了毛铁柱的底线,莫名的有一股精纯的气机从身体内蠢蠢欲动,仿佛一座压抑不住的火山,即有爆发的危险。
在场的一些人自然也发现了毛铁柱的气机变化,一个个露出的震惊,其中,瓶自如却是勾起嘴角微微的笑了,他哈哈说道:“毛铁柱兄弟,别动怒别动怒,他是你的人,我不过是帮你好好的教导教导,今日运气好,是遇到了我瓶自如,倘若是遇到其他堂的堂主,恐怕就是当场格杀了!”
毛铁柱的气息越发的紊乱,有些压抑不住的样子。
这时,那名押解而来的穿云军愣头青年抬头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说道:“嘿嘿,毛大哥,无碍事,不疼,我没事。”
倘若这愣头士兵不开口便罢了,但是在他抬头开口的瞬间,毛铁柱分明看到此人的满口白牙已是被打落了七七八八,更是满脸的伤痕与淤青,整张脸肿大的如同一个胖子一般。
毛铁柱自然认得此人,可以说穿云军内一百人,他各个都在拼命的去熟悉,这名愣头士兵,平日里很是清秀,吃得苦,耐得劳,聊天之时最爱的就是炫耀自己的俊俏容颜,经常被其他士兵打趣说他错投了男儿胎,白白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没法去勾栏做那来钱快的生意。
被兄弟们嘲笑之后,这名愣头士兵也不动怒,只是软绵绵的骂几句反击,引来哄堂大笑。
如今,这孩子的牙被打没了大半,脸被打得变形,如何让毛铁柱不心疼,不动怒?
毛铁柱压抑住内心的杀意,他嘿嘿一笑,对着那名微笑挂面的瓶自如轻轻说了一句:“瓶兄弟,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