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王爷。“江小鱼起身,对着还在门口的白蓦然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白蓦然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一瞬息便到了江小鱼的面前,伸手直接拉住了她的掌心。

“这一天都在等本王?”白蓦然江小鱼发凉的手握在手心,用温度慢慢的去温暖。

“等?我可没有等王爷,我只是想,这么糟糕的天气会不会有客登门。”

“口是心非。”

白蓦然哑然一笑,拉住江小鱼向着许老头的屋子走去。

江小鱼看他手上的盒子,自然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心下有气,自然也不拦他。

白蓦然驾轻熟路的来到许老头的屋子,刚要进去,门便嘭的一下关上了。

丫鬟走出来,看到白蓦然的时候,故作惊讶的道:“奴婢见过北陵王。”

“免礼,许老爷子呢?”白蓦然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轻一笑。

“老爷子用了午膳已经歇息了,老爷子特地嘱咐奴婢,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他。”

丫鬟说罢,低着头,不敢再去看白蓦然的神色。

白蓦然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他知道,许老头这是给受委屈的江小鱼讨回公道呢。不过他今日上门本也是为了此事,自然不会气恼。

他撩开衣摆,也不顾地上是否脏乱,直接单膝跪了下去,声音清朗明晰的道:“不孝孙婿特此前来向老爷子和小鱼道歉。”

白蓦然是何等身份,万妖之王,如今竟然为了江小鱼竟屈膝下跪,这份魄力,怎么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仅是丫鬟吃惊,就连江小鱼也是吃惊不已,看着白蓦然久久没有说话,好半晌才彻底回过神来。

“百里玄夜你这是在干什么?”江小鱼连忙走到百里玄夜的面前,伸手要将他扶起来。

虽然知道这个百里玄夜其实是白蓦然,但江小鱼还是习惯叫他百里玄夜。

“本王昨日未登门迎娶,此事是本王的过错,本王自是一人承担。老爷子若不原谅孙婿,孙婿愿长跪不起。”

白蓦然挥开江小鱼的手,跪在地上,面色坚定。

江小鱼看他执意如此心下的火气也去了大半,不管白蓦然到底对那个大玄的江子笙有什么意思,只要他此刻对自己真心便够了。

(虽然白蓦然才是真正的男主角,但为了本文的流畅,接下来还是称呼为百里玄夜。)

许老头早就听到了屋外的动静了,一个尊贵无比的北陵王竟然给他下跪,差点没将他吓晕过去。

此刻心绪平复,哪还敢有半分耽误,直接开门,双手哆哆嗦嗦的伸了过去。

“王爷,您快请起,这万万不可啊。”

“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做错了事就该罚,这有何不可的?”

百里玄夜义正言辞的话语,让许老头对他之前的怨气彻底散了个一干二净。

许老头下意识的看了江小鱼一眼。

不管他有没有原谅百里玄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这个孙女。只要她原谅了百里玄夜,他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行了,你知道爷爷心软就不要用苦肉计了。”

江小鱼撇了撇嘴,对着百里玄夜伸出手。

百里玄夜看着她肤若凝脂的皓腕,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感激,执起,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明明是卑躬屈膝的动作,可偏偏他做的时候,却让人生不出半分的亵渎之心,反而高贵的不可侵犯。

他拿出木盒,双手奉送上去。“此盒中乃千年一遇的黑珍珠,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效,望爷爷喜欢。”

“你人来了就是最大的心意了,还送这些个贵重的身外之物干什么,快快收起,这些好宝贝给老头子也是糟蹋了。”

“爷爷说的没错,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本就没有价值,给爷爷用,也是他们的福气。”

百里玄夜没有收回。

“这,我不能收……”

许老头连忙推辞,说什么也不肯要。百里玄夜也没有收回手,二人就这么僵持在了一起。

“哎呀,爷爷,不就是一颗黑珍珠,你就收下吧,反正北陵王府有一半都是我的。”

江小鱼直接拿过盒子放到了许老头的手中。

“你这丫头又瞎说,王爷,小鱼本意并非如此。”许老头吓了一跳,连忙看向百里玄夜,见他依旧如沐春风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小鱼儿说的没错,她是北陵王妃,本王的自然就是她的。”百里玄夜挑唇笑了笑。

“这,这于理不合啊……”许老头没想到百里玄夜会这么说,差点没吓了一大跳。

“这是本王自愿的。”百里玄夜不想让许老头愧疚,连忙转移话题道:“孙婿今日前来一是为了致歉,二来还有一事跟爷爷商量。”

“什么事?”

许老头受宠若惊的问道。

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王爷找他商量的。

“本王想与小鱼儿成婚之后,便将您一同带入王府,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可怎么使得,再说了,这里也挺好的,又有人伺候。”许老头连连摆手。

他不是不知趣的人,怎么会去给江小鱼他们添乱呢。

“爷爷,不是这样的,小院固然不错,但是还是没有北陵王府来的安全,如今慕容家对小鱼虎视眈眈,您又是小鱼的至亲之人,我不得不防。”

“这个……”许老头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了一旁的江小鱼。

“嗯,小白……额,王爷说的没错,慕容家一日不连根拔起,我们就不会有安宁的日子可过,爷爷,这会您还是听王爷的吧。”

“好吧,既然你们二人都如此说了,老头子听你们的便是。”

江小鱼走到许老头身前,拉起他满是皱纹的手道,“爷爷,我知道您在王府不自在,不过我答应你,待除掉慕容一家,我便答应你搬出来。”

“你这丫头,住大房子老头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自在。”

许老头笑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江小鱼的手掌,眼底似欣慰,又似不舍。

江小鱼知道许老头这是在安慰他,当下握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百里玄夜看着如此温情的一幕,冰冷的眸光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柔和了几分。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着,将屋内的一对祖孙,一个谪仙般的男子都刻在了画中。

时间安静的好似停在了这一刻,再也不会转动一般。

可偏偏就是在这无比温馨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江小鱼,你给我滚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雨很大,也让这尖锐的声音磨去了些棱角。可即使是如此,也还是惊扰到了屋中的三人。

江小鱼放开许老头的手,眉头一蹙,“是谁在吵吵嚷嚷。”

“本王去看看。”

百里玄夜的耳朵不是常人,自然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眸子才柔和下来的光芒,刹那又变得冷漠无情。

江小鱼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连忙拦下百里玄夜道:“应该只是些小事,还是我去看看好了。”

江小鱼说罢,便拿起门边的油纸伞,撑开,走向大门处。

“江小鱼你个六亲不认的毒妇,你如此对待你的亲姐妹,如此对待你的父亲,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江梦溪将门敲的当当作响。

江小鱼听到这个熟悉无比的声音的时候,不觉笑出了声。

没想到江梦溪还能找到这个地方,也真是难为她了。

她抽掉门栓,哗地一下拉开门,看着还在不停的破口大骂的江梦溪微微一笑。

“你个毒妇竟然还敢笑,我让你笑。”

江梦溪看到江小鱼出来,立即将手里的木桶,向着江小鱼泼了过去。

江小鱼看着那些红通通的东西,眼睛一眯,抬起一脚,就反踢了回去。

哐当一声,木桶应声而落,红色的液体啪的溅了江梦溪一身。顿时一股恶臭,就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啊啊啊啊……”江梦溪受不了的尖叫,不要命的向着江小鱼扑了过来,“江小鱼我要跟你拼了!”

“来人,拦住这个疯婆子。”江小鱼嫌恶的掩住鼻子。

步惊云聂风二人得令之后,也不怜香惜玉,唰地抽出长剑,直接抵在了江梦溪的脖子。

江梦溪到底怕死,看着这寒光闪闪的冷剑,吓得双腿一颤,再不敢向前半步。

“江小鱼,你好狠的心,竟然要杀自己的亲妹妹。”

“好妹妹,你若不给我泼狗血,我又怎么会拦住你。”江小鱼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那红色的液体里,拨出一些碎符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是东陵的巫蛊之术吧,妹妹为了取姐姐的性命也真是用心良苦。”

“什么巫蛊之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梦溪目光闪烁,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用巫蛊之术害江小鱼。

“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逼你。”江小鱼打量了她一身的黑狗血,笑笑,“不知二妹上门上来所谓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若不是你在王爷面前嚼舌根子,爹爹怎么会突发疾病告老还乡!我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大胆,北陵王妃也是你能辱骂的。”步惊云将手上的利剑重重一压。

“没事。”江小鱼走到江梦溪面前,一边用帕子掩住鼻子,一边面无表情的道,“妹妹,你可知有一句话叫咎由自取,你若不惹我,我江小鱼又岂会不顾血肉亲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