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最烦的就是动脑子的。

江小鱼揉了揉眉心,又奇怪的盯了眼小叮当,没有说话。

“怎么了?”

小叮当咽了咽口水,略微心虚的看着江小鱼。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最近圆润了许多嘛。”

“哈哈哈,人间伙食好。”小叮当虚虚的笑了两声。

“呵呵。”

“……”

为什么他感觉江小鱼一下变得恐怖了许多,有一种老谋深算的错觉?

“看什么?”江小鱼挑了挑眉。

“没。”

一定是他的错觉,江小鱼这个傻丫头虽然有些聪慧,但一向对熟悉的人不设心防。

“哦。”江小鱼懒懒应了声,刚迈开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买几个丫鬟?这都一个多月都过去了。”

“这不是一时没有合适的嘛。”

“赶紧找吧,这天马上冷了,爷爷身边也得有个人伺候不是?”

“嗯,不过你干嘛不要北陵王府的人?”

“你傻啊,北陵王府的人能随便用吗,爷爷心里肯定也不会高兴。”

“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这就去看看。”

“去吧。”

江小鱼挥挥手,直接让小叮当去办事了。

许老头正在厨房烤地瓜,看到江小鱼进来,笑着眯了眯眼,“今天院里来的客人是你的朋友?”

“哪个?”

江小鱼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一身黑的,高高大大的,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那个。”

“哦,他呀。算是吧。”

江小鱼撇了撇嘴,这个赫连阙还真是不靠谱,私闯民宅也就算了,还弄的人尽皆知。

“你这孩子也真是,也不早些告诉我,他送了这么重的礼,明天你见到他,还是退掉吧。”许老头说着从怀里摸出了摸出一个紫檀盒子,直接塞到了江小鱼的手心。

江小鱼打开一看,目光微微一定。

赫连阙送的是一只玉色的小虫尸,名为玉魄。玉魄是味极其珍贵的中药材,由蛊炼成,有续骨的奇效。

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无疑是脱胎换骨的奇药了。此药只出东陵,而且千金难求,且品质不一。

赫连阙送的这一只明显是资质上佳的,就是许多名门望族都会眼红嫉妒。

看来赫连阙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收下吧。”

江小鱼啪地关下盒子,又交到许老头手中道:“他是我师父,孝敬您老是应该的。”

“啊,是你的师父?那我更加不能收了,你这孩子,什么叫孝敬我是应该的,这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许老头一辈子没怎么占别人便宜,这下又惶恐了。

“爷爷,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玩意在他的眼里就是毛毛雨。”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您就安心的收下吧,他要是这礼太轻了,我还不高兴呢。”江小鱼开玩笑的道。

“你这孩子,尽爱瞎说。”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江小鱼嘿嘿一笑,从灶旁拿起钳子,把火中的地瓜给扒拉出来。

烫滚滚的地瓜被烤的外脆里嫩,还没撕开皮子,就能闻到一股极为诱人的香气。

“可以吃了,可以吃了。”江小鱼放在手里乱颠了两下,一分为二,小心的咬了一口:“太好吃了,爷爷你烤的地瓜真香。”

“嗯,不过要少吃些,吃多了会放屁。”

“……哦。”

江小鱼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吃完一个地瓜之后,小叮当也带着人回来了。

清一水的中年妇女,个个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一把手。

“人给你带来了,自个儿挑吧。”

“会伺候人吗?”

江小鱼扫了他们一圈,最后落到一个长相朴实,指甲俢的干净整洁的女人身上。

“会会,俺在家就是专门伺候我老公公的。”

“好,那你帮我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又穿上。”江小鱼说罢,就站在她面前,也没有抬手。

女人开始还有些胆怯,但见江小鱼没有什么表情,就大着胆子开始替她宽衣。

她动作很轻很熟练,很快便将衣服脱下来,又给江小鱼穿上,最后还细心的给她的衣裳的腰带系了个漂亮的结。

“你先留下。”

江小鱼点点头,又看向了其他的人,最后落到了一个个子娇小的身上。

“你呢,会做饭吗?”

“不是我吹,我这做饭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那都是出了名的。”这个大婶的声音很清脆,穿的也十分干净利落。

“给我炒两碟蛋炒饭吧。”江小鱼说着就把大婶带进了厨房。

厨房不大,大婶麻利的生火架上锅,又将手洗净,很快便炒好了两盘蛋炒饭出来。

金色的忌惮将米粒包裹的如同黄金般闪耀,江小鱼拿起勺子试了下,点点头:“嗯,今天的宵夜也有了。”

“……”

大婶有些忧郁,她还在等结果呢,怎么这姑娘就开始吃上了。

江小鱼吃到一半才忽然想起差点将正事给忘了。将嘴里的饭粒咽掉之后,她才微微一笑,“就你们两个吧。”

然后朝着小叮当递了个眼色。

小鱼儿心神意会,立即拿出荷包,将其他人给打发回去了。

江小鱼扫荡完碟子中的最后一粒米饭,起身擦了擦手,对二人道:“走吧,我们去书房签个契约。”

“是。”

二人开心的跟在江小鱼身后,满眼惊艳的看着她的背影。

关于江小鱼的流言有很多,有好又坏,但也因为这些流言,让江小鱼在众人的眼中成为了一个神秘的人。

再者,江小鱼又有了凤凰女神的称号。如今他们能伺候最接近神的人,怎么会不激动。

江小鱼拿出笔墨纸砚,并没有急着落笔,而是看着她们,平静的道:“我一向不喜欢签死契,所以你们会是活契。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来到这里就要踏踏实实的做事,好好照顾好爷爷,做的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是做了什么糊涂事,你们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明白了吗?”

“我们一定尽心竭力的伺候老爷小姐。”二人看着江小鱼冷下的脸,心里咯噔一跳。

“好。”

江小鱼说罢很快便拟好了契约,然后交给二人,“签了它,不会写字的画押。”

两人之前还有些犹豫,但在看到活契上的内容,上面那个每月五两银子时,眼睛眨巴了许久都没有停下。

一个月就有五两银子,这可将近他们两年地里的收成啊。一个月五两,一年下来也就有了六十两,到时候,家里也可以买些东西缝缝补补了。

有了钱,家里男人也不敢看轻自己了。

再看,这个东家虽然言语之间有些冷漠,但不难看出其实本心不坏,刚那老头子也不是个事儿主。

二人想到这一合计,很快便将契约给签好了。

“苗翠花,李师师,这名字可以啊。”江小鱼扫了他们二人一眼,笑道:“行了,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我让小叮当带你们去买两套衣服。”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苗翠花拉着李师师向着江小鱼行了不太端正的礼,便跟着小叮当出去了。

解决完心头的大事,江小鱼心底的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天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几颗零散的星星,就像是破碎的钻石在点缀着星空。

许老头佝偻着腰,手里捧着小半碟花生米,惬意的跟做了皇帝似的。

“丫头,有心事?”

“是啊,我这一去南陵,来回加办事起码也得一个月。”江小鱼捏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叭咂下嘴道:“舍不得您。”

“我听人说南陵的丝绸极好,老头子我这辈子都没穿过那跟水做的绸缎,你去帮我捎两匹回来。”

“不过丝绸而已,你就算要皇帝的黄袍子,我也能给你变出来。”

“哎哟哟,你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许老头吓得连忙朝四处望了去,见没人才道:“说不得,说不得啊。”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吓得。”

江小鱼乐得哈哈一笑。

“哎,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让人操过心,受过的苦难倒是比常人多了几十倍。”许老头和蔼的目光透着一分担忧,“此次之行可有危险?”

“哪有什么危险,就是看看山看看水,再说了,我现在早已神功在手,拳打三岁屁孩,脚踢七旬老人,谁敢找我的麻烦。”

“……”

许老头笑着摇了摇头。

夜风吹得有些凉,江小鱼摸了摸胳膊,对许老头道:“哎呀,爷爷你就别担心我了,呐呐呐,您这花生米也吃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晚了,赶紧去歇息吧。”

“好好好。”

许老头听言便收起了碟子,回了房。

江小鱼看着他的背影,清冷的凤眸此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漾成了一汪湖水……

月落日升,鸡立瓦鸣。天边才泛起第一丝霞光的时候,江小鱼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便被敲的啪啪作响。

江小鱼猛地睁开双眼,强压住火气。“谁?”

“你的尊师。”

赫连阙慵懒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清晰无比的传了进来。

“你妹。”江小鱼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穿上了衣裳,确定毫无错处之外,才敢走去门边。

没办法,赫连阙这厮从来都是只走窗户不走门的。

“速度蛮快嘛。”赫连阙推门而入,烟嗓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放心,我只对光着的,才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