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樊老将军地信送去之后,回信很快就加急送到了萧樊手里。拆开鹰腿上面的竹筒,看到上面苍劲有力的字,萧樊满意一笑。大步走去陆照天的书房,“大哥!”一进门,陆照天从书里抬头看他。

“怎么?樊老回信了?”陆照天问道。萧樊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是的,给。”陆照天看完上面的字迹,仿佛就看到那张威严,面容严肃,精神熠熠地老人的脸,心里有几分愧疚。萧樊拍拍他的肩膀,“我早就替你说清楚了,大哥你不必愧疚。外公说他理解你的苦衷。”

陆照天抬头,惊喜地看着他,“真的?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去信问的?”萧樊找到了一个软榻,舒舒服服的歪在上面。“自然是在你带兵出现在京城外的时候诺,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你?”

陆照天走过去,对着萧樊的脑袋就是一下,“臭小子,看着水长大呢,是我看着你长大才是。没大没小,就你这样没个正行的,大晋交到你手里,我看啊还是要再考虑一下。”萧樊从软榻上坐起,“大哥,什么时候动身?”

萧樊收齐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严整肃的看着陆照天。陆照天在自己桌子一边抽搐一个卷轴,慢慢打开。萧樊也走过去,看到的是一张大晋的地图,只要是陆照天征战过的地方,上面就画得特别的详尽。

萧樊眼中有几分诧异,“这般制作宏达,精确的地图要是落到别国人手里,踏平大晋简直就是如履平地。”陆照天的手从画了红色旗帜的西北一直移到蒲州,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我制的地图,天下仅此一样。”

萧樊挑眉,“没想到大哥那种画乌龟都画成几个圈的画技,居然能画出如此精确形象的地图,啧啧,真是士别三日,当过目相看。”陆照天手里的毛笔啪的一下扔到萧樊的脸上,萧樊往后一退,眼疾手快的夹住。

陆照天狠瞪他一眼,“你要再敢提之前以前的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萧樊抿嘴偷笑了一下,站着看着从窗户外面偷偷照进来的光,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陆照天之间的事情。那时候母妃还在,外公还没有被逼的只能留守在西北苦寒之地。

一日他们被罚在书房抄书,实在是极其无聊,两个人就在抄书纸上面画乌龟。当时大哥什么都比自己强,就是画画真的是不堪入目。那圆不圆,直不直的,画什么,什么不像。后来樊老将军在看到了乌龟。

拿着那张纸,一脸悲哀的看着陆照天,说他此生这画技也是没救了。后来这件事情被他拿来嘲笑陆照天,当然,是笑一次,自己就会被他狠狠地修理一次。现在阚泽这副地图还真的算得上惊艳了。

陆照天浑然没在意萧樊,自顾自的看着桌上的地图,仔仔细细的将从西北到蒲州能够选用的路线一一在脑海里走了一遍。路途中间会遇上几个关卡,那些山,山上的路径。常年在外征战,养成了他对地势环境极强的记忆能力。

萧樊也不打扰他,他不曾去过西北,不了解那边的情况。从书架上面随意的抽出一本书,坐下来翻阅。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人专注于自己手里的事情,只剩下呼吸声。

陆照天在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什么,忽地从地图里抬起头来,萧樊听到他放笔地声响,将书合上,看过去。“明天一早,我们先去蝴蝶谷,先去探探情况再说。樊老的人马从西北过来,最短的路线,第一批骑兵最少也要十天。”陆照天说了一下自己计算出来的结果。

萧樊点点头,沉声道,“十天,算不错了。那边除了萧智远的人马还有不少江湖上的高手,我去召集一些熟知江湖人手情况的人过来,与我们一起去摸摸情况。”陆照天赞同道,“这是最好的,江湖中能人异士极多,贸贸然过去容易打草惊蛇。”

萧樊起身,“大哥,这里你一走,很有可能就守不住了。”陆照天去攻打蝴蝶谷,势必会将城中的大批人马带走,那么这里兵力空缺,萧智远一直让李家的兵马看着这里,等待时机将蒲州收回来。

陆照天推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俯瞰整个蒲州。他当初选这里做府邸,就是因为地势极高,能够看到整个城中的景象。“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要是成了你的事情,以后就让我留守这里如何?”

萧樊与他并肩而立,笑笑,“这地方太安逸了,不适合你。不过留着你以后老了,还是可以的。”两个人相视一眼,朗声大笑。

秦安然自从确诊了怀孕之后,就成了珍贵动物,却圈养了起来。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其他的事情一应不准做。比如她准备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杯水,小喜鹊就会突然从背后窜出来,将她摁到椅子上,给她倒好茶,试试温度,再小心翼翼的送到她面前。

不过她也确实是没什么力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萧樊走之后就害喜得厉害,一天三餐加到了一天六顿,可是吃完就吐。前两天还没吃,就干呕不止,除了水,什么都吃不下。

她这个样子,整个厨房也是急坏了,翻着花样给她做吃的。鱼有腥味,就用尽了好配料去腥,端到她面前,一闻到气味就开始吐,一口都吃不下去。

即便是一日六顿,整个人还是飞快的消瘦下去。叶天行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厉害的害喜症状,能用的方子全部都试了一个遍,毫无效果。最近他翻看了无数医术,还是对秦安然的症状束手无策。

了尘师太一看秦安然消瘦下去,脸变得尖尖小小的,凸现得两只眼睛越发的大,黑黝黝的。看到秦安然,视线再移到她的肚子上,连连叹气,“这还才一个月多就这么折腾你娘,肯定是个坏小子。怎么就不是个软绵绵的小闺女呢。”

秦安然无辜的睁着眼睛,怜爱的抚摸自己的肚子,无论他们说什么,只要是她的孩子,无论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都很好。她都会将他好好养大,带着他看遍这大江南北。

秦安然躺在软榻上边,午膳刚又吐的不剩一点,吐的她眼冒金星,浑身乏软无力。小喜鹊端了一杯温水,给秦安然喝了一点,“王妃,这样子吐下去,你身子都会受不住的。要不呆会儿我让厨房做点清淡的白粥,好歹吃一点。”

秦安然嘴里索然无味,完全没有一点食欲,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将身上的被子拉上一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你下去吧,我想睡会了。可能睡起来了,就会想吃点东西的。”

小喜鹊把她把被角掩好,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转身去了厨房。秦安然很快的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后面的窗户悄无声息被人打开,一个敏捷的身影一跃而入,就着力道在地上打了个滚,停在了离秦安然有十步远的地方。黑布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

环视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恩,外面窗户的树上,有人,高手!眼里的精光一闪,定眼去看睡着的秦安然。慢慢的走到她的床边,仔细的打量她的眉眼。一只手抚上秦安然的脸颊,“还真是貌美倾城,难怪萧樊那样的花心的人肯为了你遣散自己后院这么多佳丽。”

将秦安然从床上扶起来,背在自己背上。而秦安然陷入了昏睡之中,毫无反应。那人力气很大,背着秦安然如同没有负重一样,按照原路从后面的窗台飞跃而出,带着秦安然很快的离开的王府。

一出王府地后门,外面就有一辆等候多时的马车。赶车的人一见来人,立马撩开车帘,将黑衣人背上的秦安然接过,轻轻地将她放在马车里的毯子之上,再给她盖好被子。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到处一颗丹药,放入秦安然嘴里,一台下巴,让他咽下去。

和站在外面的黑衣人点头示意一下,就驾驶者马车飞快离去。而黑衣人神色深重的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浮现一个凄凉的笑容。身形一转,点地,又入了王府。

小喜鹊从厨房回来,安排了人做白粥。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也不敢进去扰了秦安然的睡意,索性拿了个手炉,坐在门口守着。过了一个时辰,小喜鹊将耳朵贴到门上,这是怎么回事?平时王妃最多睡一个小时就醒了啊。

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小喜鹊“啊!”的一声尖叫,一个人影一晃,出现在小喜鹊面前,是追风。小喜鹊惊恐的伸出一只手,指着空无一人的软榻。追风脸色大变,走了几步,看到开着的后面的窗户,飞身快步的追了出去,小喜鹊呆愣了几下,冲出房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