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起拉住了薛亦晚,“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她就不信了,自己将门出身还斗不过这两人!
薛亦晚瞥了眼胧月郡主,返身走向了自己的马,她不是个一味退让的人。
既然要比试个高低,那就用实力说话。
上了马,封玉起低声道:“亦晚,一会儿我掩护你,夺箭的事你来。”
薛亦晚点点头,“我知道了。”
几个零零散散的靶子上散布着两种颜色的羽箭,红色和绿色,薛亦晚看了眼全场红色羽箭的分布,心里大致有了数。
她和封玉起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旁,胧月郡主和怀靖长公主也换好了衣裳,纷纷上马。
怀靖长公主有点担心地看向胧月郡主,“胧月姐姐,你身子受得住么?”
胧月郡主郑重地点点头,余光扫向了薛亦晚那边后更是添了分复杂。
“开始吧!”
封玉起马鞭一扬,率先冲了出去,薛亦晚紧跟其后。
胧月郡主和怀靖长公主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四匹马疾驰着朝前冲去。
薛亦晚看了眼封玉起,“阿起,那边。”
封玉起点点头,缰绳一转,薛亦晚跟着往右。
一旁,胧月郡主被这么一逼,只得退到了一旁,怀靖长公主气得白了脸,用力一扯缰绳。
薛亦晚伸手握到了羽箭,可一拔,手心猛地一阵刺痛,她咬着牙低头一看,手心已经蹭破了。
这羽箭钉进靶子极深。
她再看怀靖长公主轻松地拔下了一只绿色的羽箭,心里大致也有了答案,这箭是故意的。
封玉起看她脸色有异,放满了速度,“亦晚,怎么了?”
薛亦晚捏了捏手心,现在停下来基本上就输定了,她摇摇头,“没事,我们快些吧。”
封玉起没想其他,加快了速度赶上去。
很快,薛亦晚已经取下了五只羽箭,也绕了三圈了。
封玉起看了眼怀靖长公主和胧月郡主二人,加起来也不过四支,“亦晚,拿下那一支我们就赢定了!”
薛亦晚抿着唇点点头,“好。”
前方的一只靶子上,红色和绿色的羽箭并排钉在上面。
薛亦晚俯下了身子,渐渐靠近了靶子。
这时候怀靖长公主马鞭狠狠一甩。
薛亦晚避之不及,差点摔下了马,她紧紧握着缰绳坐稳了,可却被怀靖长公主反超了。
一旁的胧月郡主也追了上来,她淡淡地看了眼薛亦晚,却没有加快速度。
封玉起气得咬牙,“耍赖啊?”她猛地加速冲了过去。
薛亦晚害怕出事,也加快了速度追上去。
后面只剩下胧月郡主。
她看着三人越靠越近,反而饶有兴味地眯起了眸子。
突然,就在薛亦晚靠近怀靖长公主的时候,怀靖长公主突然一声尖叫。
此时离得最近的是封玉起,可她哪里想得到怀靖长公主在下一刻居然会朝着一旁栽了过去!
薛亦晚伸手去拉,可只拉到了怀靖长公主的衣袖,眼睁睁地看着怀靖长公主倒了下去,薛亦晚喊道:“来人!”
她猛地一拉缰绳,还没停稳就跳下了马。
而这时候,怀靖长公主已经被马蹄踢着滚到了一旁,停下后一动不动了。
封玉起也连忙跳下了马,一脸晦气,“怎么回事啊?!”
薛亦晚摇了摇头,上前要查看情况。
“不准碰怀靖!”胧月郡主下了马,拦住了薛亦晚。
薛亦晚看着她,严肃冷然道:“郡主,你我恩怨在这时候就暂且放在一旁吧。”
“只是你我恩怨?怀靖她怎么会倒下去,这一点你还没有洗脱嫌疑!”胧月郡主执意不肯让开。
薛亦晚推开她,“胡言乱语,让开。”
封玉起蹙着眉,走过来拦住了胧月郡主,“你够了没?挑事的也是你们,出事的也是你们,现在还要多生事端?”
胧月郡主冷冷扫了眼封玉起,“你自然是帮着她的。”
“废话,本小姐还没眼瞎!”封玉起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这时候薛亦晚蹲下看了看怀靖长公主的伤势,可一时也不敢动她,生怕她伤到骨头。
还好看脉象怀靖长公主并没有性命之忧,暂时也找不到什么明显的外伤。
几个看守的侍卫看到动静不对劲立刻赶来,可当他们看到怀靖长公主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时,几乎吓晕了。
这可是皇上的亲妹妹啊!
“来人!抬软轿来,恐怕她现在不能回宫,派人去请太医来!”薛亦晚就算愿意医治也没办法在这地方动手。
胧月郡主怒声道:“薛亦晚!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薛亦晚眉头蹙着,“现在怀靖长公主伤势不明,你待如何?”
胧月郡主冷笑道:“你们现在自然是要撇清关系了。”
封玉起一听就怒了,“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做什么了?我们有什么必要对她下手?吃饱了撑着?”
薛亦晚拉住了封玉起,“阿起,别说了,先等太医来。”
这时候,胧月郡主突然红着眼哭道:“是我对不住怀靖!薛亦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薛亦晚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胧月郡主突然冲过来的动作撞得步子一晃,封玉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薛亦晚。
可胧月郡主却一声哀呼摔在了怀靖长公主的身上。
薛亦晚顾不得其他,忙要拉开胧月郡主,若是现在又砸到怀靖长公主很可能会加重一些内伤。
“怀靖!”胧月郡主的哭喊声一瞬间响起。
薛亦晚一抬头,竟是看到了穆君毅带着手下赶来了。
看到这场景,穆君毅脸色也微微一沉,疾步走来,“来人!宣太医。”
薛亦晚倒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躺在地上的是他的亲妹妹,“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现在不要碰她比较好,我怕会有骨伤。”
“你别再说了……”胧月郡主哭得几近要晕厥过去,“你到底是哪里见不得怀靖好!”
穆君毅拧起了眉,“胧月!”
胧月郡主抬起了头,泪流满面的模样楚楚可怜,“君毅哥哥!是胧月不好,胧月说想要散散心,怀靖……怀靖她是为了陪我才来这里的……可没想到一眨眼……”
穆君毅扶起了胧月郡主,“胧月,你还有伤在身,这里交给朕处置。”
胧月郡主摇着头,拉住了怀靖长公主的衣袖,哭道:“不!我害怕,我怕我一走,怀靖就会出事……”说着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薛亦晚。
封玉起忍不住,开口呛声道:“你够了!亦晚她什么都没做!我可以作证!”
胧月郡主吓得身子一晃,径直倒在了穆君毅怀中,脸色蓦地变得苍白。
薛亦晚捏紧了手心,似乎觉得手心越来越黏腻,像是血迹又开始弥漫了。
穆君毅扶住了胧月郡主,声音也带了一丝怒意,“来人!太医呢?!”
这时候几个年迈的太医被几个侍卫拉着都快摔倒了,气喘吁吁地差点跌坐在地上,可一看到皇上这个脸色,立刻憋住了。
薛亦晚别过了脸,不再去看穆君毅和胧月郡主,她知道胧月郡主和平南王府在穆君毅心里的地位。
这时候软轿也抬来了,薛亦晚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帮着几个侍女把怀靖长公主小心地挪上了软轿。
几个太医急急忙忙地跟着软轿去了里头的屋子。
侍女也纷纷跟着太医赶去,穆君毅身边都是侍卫之流,只得抱起了脸色惨白的胧月郡主,他望向薛亦晚,可却看到薛亦晚早已转身往屋子的方向走去了。
封玉起攥着拳,心里堵得慌,可想到今天这事分明指向薛亦晚更多,她惭愧地平息了怒火,低声道:“对不起,亦晚,我不知道会这样……”
薛亦晚反手握住了封玉起的手背,“别担心了,今天的事我们谁都预料不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怎么会全是你的错。”
封玉起余光一扫就看到了穆君毅抱着胧月郡主匆匆进了里屋。
薛亦晚自然也看到了,她垂下了眼帘,没有多想。
她不是那样为了莫须有的事情就斤斤计较的人,心里不舒坦也是正常,可是她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
“亦晚,你别多心,皇上他善待平南王府也是为了平南王的面子而已。”封玉起生怕薛亦晚误会,急得忙劝她。
薛亦晚劝慰地望着她,点点头,“我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了,他不去,难道让你我二人来么?”
封玉起一脸嫌恶地摇了摇头,“我才不要抱她。”
说着,封玉起低声问道:“亦晚,依你看怀靖长公主她有没有事?没什么外伤倒是真,可是那脸色白得吓人。”
薛亦晚也说不好,在外面她不能细细查看,“看太医的意思吧。”
封玉起狠狠一摔袖子,“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们分明就没有动她,她怎么就在你身边摔倒了,那胧月郡主最可恶,直接将脏水泼在了你身上!”
薛亦晚也蹙起了眉,“那时候我们的注意力都在羽箭上,没有注意到原因。”
“我就说怀靖长公主不适合玩这个,她非要来比试,能怪得了谁?”封玉起闷闷地看着屋子。
薛亦晚抿着唇不说话,心里也闷闷地沉得慌。
如果自己没有应下怀靖长公主的比试,恐怕也出不了这事,现在怀靖长公主伤势不明,若是她有什么事,自己如何面对穆君毅?
这时候,穆君毅走了出来,封玉起连忙急声道:“真的不是亦晚的错,这比试也是我应下的,别怪亦晚。”
薛亦晚心里一暖,拉住了封玉起,“阿起,如何能是你一人的错?你我是一起的。”
穆君毅抿着唇,“玉起,你先回去。”
封玉起担心地看向了薛亦晚。
薛亦晚点点头,“你先回去,府中也得有人照料着。”
封玉起转头对穆君毅道:“真的和亦晚无关。”
穆君毅微微颔首,看向了薛亦晚,但他看不出薛亦晚丝毫的情绪变化。
他知道,这丫头向来是什么都隐在心里,他缓声道:“和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