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放开我,可别后悔,我刚刚正好想起了一点事,可是和你家县主有关,在茶楼里听见的,怎么样?感兴趣不?”
百里不知冲着初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初七脸色微变,他想起了那个匆匆离开的魏嬷嬷,“你知道什么?”
百里不知挑开他的手指,笑眯眯道:“求人办事也得有个态度吧,所谓入乡随俗,这个地方可没有那么多活雷锋。”
初七脸色又阴下来了,“你想要银子?”
“我呸!我随便诌点野史艳史风流史就银子滚滚来了,我就巴望着你这点银子?你赶紧想办法把我的身份混过去,我就在这里待几天玩玩儿。”
百里不知说着就要转身进去,初七一把拉住了他,“几天?”
百里不知看他服软了,笑得挑起了眉,“这才对嘛,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老乡,我就呆一个礼拜,保证不泄露半句你的身份,你想装谁就装谁,我还能给你提供助攻……”
不等百里不知说完,初七已经阴着脸往外走了。
百里不知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果然,师父算得没错,在南陵的京都,自己可以遇到这个人。
第二日,初七办完了事就堵住了在园子里赏花的百里不知。
“究竟是什么事?”
百里不知一惊,手边的一朵海棠都被不小心揪掉了,他连忙捧起来,“真是作孽!”
初七真是不想搭理他,可看起来他是真的知道什么。
百里不知捧着那朵海棠,低声道:“你这么快就办妥了?看来你在这里吃得很开啊,要不然想办法帮我也……”
“你到底说不说!”初七脸色铁青。
“说说说……”百里不知求饶地双手合十拜了拜,“大侠饶了小的,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初七冷哼了一声。
百里不知神色正经了一些,“我上回看到李家两个混小子勾搭着薛安邦,就是薛家老大,他们喝酒提到了薛亦晚,关键是薛家老大一走,那两个混小子就往楼上跑,我正好知道一间屋子能偷听,就听了几句。”
“说了什么?”初七紧张起来。
“让我多留一阵子嘛。”百里不知又双手合十求了求情。
初七冷着脸,“再不说我现在就让人赶你走!”
百里不知撇了撇嘴,“我劝你啊,去盯着李家那两个小子吧,那里面的人还不肯放过他们,肯定是还要他们做点什么的。”
初七听完,立刻就往外面赶。
百里不知一愣,“诶!你跑这么快干嘛!李家家教严,今天是不能出来浪的!”
初七脚步一顿。
“不然我昨天就跟你说了,怎么样,够意思吧?”百里不知撞了一下初七,“你帮我想想办法嘛,我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
初七冷冰冰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缠着我。”
百里不知脸色一红,瞪了一眼他,“谁缠着你了,诽谤!你不是不希望我去外面编造你家县主的黄段子么?你养着我呗,我保证不去抛头露面。”
初七心里一阵怪异,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叫养着他?自己有这么不正常么?
“胡说八道。”说完,初七疾步离开了。
“哟,小小年纪就这么冷酷腹黑啊,要不要姐姐在这遥远的南陵时代来一个少年养成系列?”
百里不知看着初七少年初长成的背影,狡黠一笑,最后笑得前仰后合。
这几日,薛亦晚不是去宫里给李太后治病就是在县主府听百里不知说一些奇闻异事。
百里不知也是越来越喜欢薛亦晚了,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薛亦晚这张美的不浓不淡恰到好处惊艳绝伦的脸,看着下饭,喝茶有味,养眼啊!
突然,薛家一个老管事前来拜见。
百里不知也是个识趣的,立刻退了出去,她看了看院中正在浇花的如意,嘴甜地喊道:“如意姐姐今儿的裙子好看,和发簪真配,这颜色只有如意姐姐穿着好。”
如意立刻笑盈盈了,“莫非说书人都这么嘴甜?”
百里不知真诚地望着她,“我是少有的实诚的人!”
如意笑出了声。
这时候百里不知走近了几步,“怎么没看到初七,这两天他去哪儿了?”
“初七啊?他一大早就往外去了,说是要去李家,你是他朋友,知道李家这回事么?”
百里不知轻咳了几声,“知道的,知道的,他这是做正事去了。”看来,这初七是真的对薛亦晚很好的。
百里不知摸着下巴,看来自己也可以提供一点助攻。
没一会儿,那个花厅里的薛家管事就退下了。
薛亦晚喊来了如意,“如意,一会儿我要出一趟门。”
如意一惊,“小姐,难道是薛家怎么了?”
薛亦晚点点头,“陈氏要找我说一件事,说是和我的身世有关,我想,陈氏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如意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小姐,殿下不是说了晚上要来一同用膳?”
薛亦晚珉了珉唇,“早去早回就是了。”
很快,夜色微微沉下来。
百里不知托着腮坐在正堂外面的台阶上,一个丫鬟跑来,“百里先生,要不要先用饭?”
百里不知摇了摇头,笑道:“有劳小姐姐给我送一点垫肚子的点心。”
百里不知的故事新奇有趣,整个县主府的人都喜欢和他打交道,更别说点心这种小事了,那丫鬟红着脸应了,转身就跑走了。
看了看自己这一具发育不良导致前后一样平的身体,百里不知叹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百里不知端着点心碟一边吃一边看着前面,“怎么还不回来啊?”
脚步声突然响起,百里不知放下了碟子,果然看到了初七跑来。
“怎么才回来?”
初七看着他,“小姐呢?”
百里不知指了指门外,“出去了,说是……陈氏要找她。”
初七脸色一变,“我刚从薛府打探了消息,陈氏昨天就回了陈家,今天还没有回来。”
百里不知也是一僵,“什么?陈氏不在?你说真的假的啊?!李家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和薛安邦商量了什么事?”
初七想到李家那两个公子的行踪,心里暗道不好,转身就要冲出去,百里不知一把拉住他,“你蠢啊,你知道她去哪儿了?!”
初七一愣,脸色阴沉得可怖,继续往门外跑去,“那就找。”
百里不知暗骂了一声,追了上去。
门口,正遇到穆君毅的马车停下。
初七看到穆君毅立刻冲了上去,“殿下!小姐可能被人设计了!”
穆君毅下了马车,脸色倏地一变。
初七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穆君毅神色冷厉起来,立刻让手下牵了匹快马,“在这里等着,若是她回来了,消息送去城南赌坊!”
说完,他翻身上马,一袭黑袍在夜色中显得愈加暗沉。
一旁的百里不知又一次看愣了,这风度万千霸气十足的男人就是南陵的废太子?被自己无数次编成柔弱小白脸的南陵太子?!
不是吧……
这时候,穆君毅极快地到了城南赌坊,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已经派出了上千人。
放出去的一大批鹰隼朝着四面八方的方向极快地冲出去。
穆君毅骑着马,穿梭在京都夜色弥漫下的巷子中,神情冷凝。
他的女人,谁敢碰?!
这时候,一只鹰隼极快地划破了夜幕落在穆君毅的手臂。
穆君毅目光微沉,手臂一挥,随后跟着这只鹰隼极快地扬鞭疾驰。
夜色中,马蹄声利落而冷冽。
一间小小的杂货铺后院,黑漆漆的屋子里,如意和薛亦晚背靠背被绑在了一起。
木门被开了一下,薛亦晚迅速装着昏睡,等到木门合上,她伸手探到了袖中一把极精巧像发簪一般的小刀。
这时候,她和如意的手碰到了一起。
如意的手里是一根极其锋利的金针,两人的动作都是一顿,但都同时继续分工割起了绳子。
绳子很快断裂,薛亦晚掏出一颗药丸,没有多问什么,递给了如意,如意服了这颗药,清醒多了,也恢复了力气。
门外有了声音。
“薛世兄,今晚可是要大功告成了,到时候可要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薛安邦也得意忘形起来,“我让你们去找了最脏最下贱的一群男人来,都办妥了?”
那两个李家公子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什么难的,人都带来了,就在偏院,保证里面那两个娘们管够,我们可就看明日的好戏了。”
屋子里,薛亦晚是明白了,原来是薛安邦利用薛家的管事来骗自己,她冷冷一笑,这一次,她还真的不打算放过这个薛正平和陈氏眼里的宝了。
这时候窗子轻微一响,一个黑影已经落在地下。
薛亦晚惊异地回过头,当她借着一点微弱的光亮看到穆君毅时,只是清浅一笑,完全不像是身处危险之中。
“这么快就找来了,看来太子殿下的手笔不轻。”
穆君毅揽过她,“调皮,准备让你夫君如何替你报仇?”
一旁的如意摸了摸额头,“小姐,殿下,我晕血,先撤了!”她说着就翻了窗。
薛亦晚重重看了眼穆君毅,“这笔账我们晚些算。”
穆君毅知道她说的是如意的事,但也知道她其实没生气,宠溺地弯了弯唇角,低声道:“遵命。”
薛亦晚目光微转,掏出了一瓶药,“调开那两个旁人,把这个给薛安邦灌下去,我去一趟别院。”
穆君毅一把拉住了她,眸中升起薄怒,“偏院?我怎么记得那里有别的男人?”
薛亦晚无奈地看着他,“好好好,全都让你来好不好?”
穆君毅这才满意地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