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郡主拉住了怀靖公主,低头道:“怀靖,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一般,只是君毅哥哥现在眼里只有薛亦晚,我不想争也争不过。”
怀靖公主一阵怒气涌上来,“我哥哥从来都不会被狐狸精迷惑,她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
胧月郡主叹了一声,“怀靖,你别再管这件事了,要是君毅哥哥为了她责怪你,我会自责的。”
怀靖公主更是一阵难过,再想到以往胧月郡主对自己的好,对薛亦晚也更加恨了几分。
看怀靖公主这个脸色,胧月郡主是心知肚明了,薛亦晚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讨好这个小姑子,自己在怀靖身上花的功夫可不是她一天两天可以替代的。
“怀靖,我先走了,你若是得空就来王府找我,我也不方便总是来宫里,若是被她看到,也许还会误会我对君毅哥哥……罢了,不说了,我走了。”
看着胧月郡主委委屈屈地离开,怀靖眉头紧紧蹙起,对一旁的侍女道:“秋菊,你去打听打听,那个薛亦晚究竟是怎么接近哥哥的。”
秋菊会意地躬身应了,手里握着一块刚刚胧月郡主给的金锭,她早就是胧月郡主安排在怀靖公主身边的人了。
午后,暂住在东宫偏殿的怀靖公主就听到了一系列薛亦晚勾引穆君毅的故事。
“她当真如此?!”怀靖公主不齿地扁起了嘴。
秋菊自然又是一番添油加醋,“公主不相信就去问一问东宫那些伺候的宫人,听说安和县主自从有了那道旨意时不时就往东宫跑,就连晚上也不例外!”
怀靖公主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她嘟囔道:“许是哥哥晚上旧疾发作了。”
秋菊连忙道:“可是太医都没有听到消息,反倒是宫外的安和县主先赶来,回回都是这样,公主,奴婢觉得这个安和县主一定是布了不少眼线,也不知道一个被除族的庶女怎么做得到……”
看着怀靖公主也怀疑起来,秋菊说得更是绘声绘色,“公主,会不会,她背后还有什么人,就是要控制太子殿下?”
“岂有此理!哥哥已经这么不容易了!”怀靖公主拍桌而起,“我要去告诉哥哥,他一向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一定是被这个妖女那张脸迷惑了!”
秋菊记得胧月郡主的吩咐,连忙拦住了怀靖公主,急声劝道:“公主千万不可自乱阵脚啊!要不然就是如了那个妖女的意!”
“此话怎讲?”怀靖公主看着秋菊,“你快说。”
秋菊缓缓道:“太子殿下应下了这门婚事,也就是说对这个妖女是认可的,这一定是那个妖女都做好了手脚,太子殿下这么英明的人都查不出来,难道公主这个常年不在宫中的人就能查到?”
怀靖公主听住了,站在原地看着她,“你继续说。”
秋菊继续说道:“公主现在去不仅不能揭穿她,还会坏了太子殿下和公主的兄妹之情,到时候那个妖女再使些手段,太子殿下将公主再送去西岳怎么办?”
“她敢?!皇祖母都在宫里,本宫哪儿也不去!”
秋菊又循循善诱道:“公主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太子殿下信任公主,然后公主得和胧月郡主站在一块儿,等着那个妖女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一举绊倒她。”
怀靖公主珉了珉唇,“你说的很对,本宫现在去闹事反而会让哥哥以为本宫不懂事在胡闹,对付这样的人就该等着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秋菊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柔声道:“公主这么想就对了。”
怀靖公主赞赏地看了眼秋菊,“你替本宫送些好东西去平南王府吧,就说本宫过两日就去王府看胧月姐姐。”
秋菊点点头,心里又激动起来,胧月郡主得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些好东西自然就会顺手赏给自己,怀靖公主不识货,她可是识货的,这些都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番外进贡的珍品。
秋菊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进宫的穆余清,她行了一礼就快步出了宫。
穆余清蹙起了眉,问一旁临秋殿的大太监,“这大宫女是哪儿的?”
这太监道:“殿下不知道,昨儿怀靖公主回来了,今日已经去给贵妃娘娘请过安了,这宫女奴才见过,就是怀靖公主身边伺候的。”
“怪不得,不像是宫里学过规矩的。”穆余清不屑地撇了撇唇角。
太监笑了笑,“殿下眼里好,奴才佩服。”
穆余清本来心情也不好,为了和薛家退婚一事,他是没少进宫,可这事情就是没办法实施。
进了临秋殿,柳贵妃正在接见柳如烟。
柳如烟听到晋王殿下到,身子一颤,这样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柳贵妃的眼睛。
柳贵妃轻蔑地看了眼柳如烟,“烟贵人退下吧。”
柳如烟缓缓起来,就想着时间可以再慢一些,可以让她见到穆余清。
可穆余清目不斜视地从她眼前走过,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留下。
柳如烟一怔。
柳贵妃不悦地开口道:“烟贵人迟迟不走,莫非对本宫有什么不满?”
柳如烟连忙屈膝,“娘娘,如烟只是一时晃了神,这就走。”
等到柳如烟失魂落魄地离开,柳贵妃看向了急匆匆赶来的穆余清,“还是为了婚事来?”
穆余清抿了唇,不说话。
“母妃已经说了,你就是退了婚,也娶不到薛亦晚,不如就顺着你父皇的意思来,你父皇也撑不过多久了,你急什么?”
穆余清想到穆君毅和薛亦晚的关系就不好受,“母妃,这婚事儿臣一定要退。”
柳贵妃怒其不争地看着他,“你看看你,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连前途也不管了!”
穆余清蹙起了眉,“母妃,和薛家绑在一起,只会让我们处于被动之地,母妃分明就察觉到了薛正平的异样了,怎么还没有防范之心?要是东窗事发,连我们也要赔进去?”
柳贵妃一惊,“你发现什么了?!”
穆余清脸色沉下来,“儿臣发现早已经有人在暗查薛家的底,薛家在太医院的卷宗也被人动过了,薛正平一定有问题。”
柳贵妃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现在你父皇是薛正平主治的,若是他有问题……”
柳贵妃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这可怎么办?”
穆余清冷冷一笑,“依儿臣看,这不是件坏事,倒是我们可以做手脚的时候,到时候一切脏水泼到薛家,既可以让儿臣摆脱和薛家的婚约,也可以将薛家扳倒……”
他顿了顿,语气一冷,“最重要的是,父皇在位一日,儿臣就不放心一日,现在太子势力不弱,柳家的行动要加快了。”
柳贵妃猛地跌坐在椅子上,久久缓不过神,她等着这一天太久了,可是眼前可以看到的时候,却又有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觉。
“余清……你都想好了?!”柳贵妃看着穆余清。
穆余清眼底尽是阴冷和对权势地位的渴望,他要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他要薛亦晚臣服在自己脚下,求着自己宠幸她!
他要让薛亦晚看清楚,谁才是她应该选择的!
柳贵妃看着穆余清,眼底也浮起了欲念,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能够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好。”柳贵妃站起身,“就照你说的做,只是一切都要小心,薛正平也是只老狐狸,一定要切断他所有后路!”
穆余清点头,“儿臣明白的,父皇那里,还要母妃多下功夫,最好让父皇不要再清醒了。”
柳贵妃手一颤,最后还是坚定地握起了拳。
这时候,薛家自然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铺天盖地的大网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但薛正平还是焦头烂额一片的,他没有药方,也接近不了薛亦晚,现在连禁地里的女人也弄丢了,藏在背后的西岳那位主子也不可能再来帮他了!
陈氏走进了书房,小意奉承道:“老爷,我们兰儿早晚是要嫁进王府的,老爷怎么也不高兴高兴,整日里关在这书房中,那贺礼都堆了整个前厅了。”
薛正平哪里来的高兴?现在昭文帝还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要是他用错了药,这昭文帝驾崩的罪责就全落到了他薛正平的头上!
可昭文帝的身体早就是不行的,要不是那些秘药吊着,早就撑不下去了,可现在,时过境迁,可怎么办呢?
薛正平转过头去,看也不看陈氏,“嫁妆一事也要我来操持?”
陈氏被他这话一噎,可还是笑道:“老爷这话可是说笑了,兰儿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不是?”
薛正平摆摆手,“夫人先出去吧,我静一静。”
陈氏蹙起了眉,“老爷……”
“你难道不知道皇上还在那里躺着?”薛正平这句话让陈氏无话可说,沉着脸退了出去。
等到陈氏一走,薛正平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在南陵,他是再难有机遇了,甚至还可以送了命。
不如,逃走吧?
逃去西岳!
想着,薛正平豁然开朗,心里的巨石也缓缓落了地,只是他自然是不能带陈氏和薛安兰走的,倒是薛安邦他要早作安排。
只要有儿子在就好,其他什么的他不在乎。
而这个时候的薛安邦,正在和一些狐朋狗友喝着花酒。
几个世家的旁支嫡子拿他开玩笑,纷纷祝贺他,“薛世兄可是春风得意,京都城第一人啊!一个妹妹要嫁给太子,另一个妹妹要嫁给晋王,国舅可是躲不过去的!”
这话看着像是贺喜,实则是嘲讽。
国舅?那要看是谁登基啊,万一是穆君毅呢?
他登基的话,薛亦晚已经和薛家一刀两断了,他当个球的国舅爷,那时候晋王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更别说他们这些晋王党羽了。
“去去去!你们尽拿我取笑!和你们喝酒就是没意思!”薛安邦说着起身就要走。
那两个混子立马一左一右缠了上去,“哎呀,薛世兄可千万别恼,这事在人为,薛世兄如今大好机会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是任自己选择么?”
薛安邦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我们也知道那准太子妃和薛世兄有些过节,这有什么难办的?找个法子让她身败名裂,这个太子妃还怎么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