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俢逸见此,也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一个移形换影,便绕道了望天犼的身后,一把将黄金宝箱钩到了手中。

原本还在聆听笛音的望天犼察觉宝箱被盗的一刹那,瞬间向着宝箱气息的方向冲了过去。

沈俢逸知道望天犼不好对付,宝箱根本不再手中停留,直接向着初瑶方向抛了过去。

“吼!”

望天犼愤怒地咆哮一声,狂霸的攻势立即吵着说初瑶的方向铺天盖地袭去。

初瑶感觉到滔天的热浪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已经躲闪不急。只得挥动手中的缎带,全力一击。

望天犼的招式就是沈俢逸都不敢硬接,初瑶这一举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必死无疑。

不过,临死关头,她已经顾及不到太多。

就在缎带与热浪光波相撞的那一刻,夙夜不慌不忙地赶到,他顺势将初瑶抱进怀中,口中的曲调陡然变的凌厉起来。

无形的音波在最后一颗竟将那热浪平息了下去。

只一曲驱魔,夙夜和沈俢逸高下立见。

夙夜凌空站着,一手拿着笛,一手揽住已经被气势震昏下去的初瑶,青衫因为周身强大的气势而吹的猎猎作响,黑色的长发更是凌乱的飞舞着。

那只原本还凶残暴戾的望天犼此刻已经匍匐在他的脚边,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扫向沈俢逸的方向,吐着猩红的舌头。

此刻的夙夜一双眸子比狼王还要凶狠,盯着沈俢逸,就像随时要取他性命的阎罗。

现在的他阴鸷如魔,再没有半丝温和从容。

不过是前后的变化,却判若两人。

“哈哈……公子好功法,在下一时手误,差点酿成了大祸。”沈俢逸尴尬地说着不太流利的谎言,紧了紧咽喉,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一直以为眼前这个神秘男人就算功法不错,也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此刻他看到夙夜如此轻松的降服了望天犼,便知道自己失算了。

他已经惹恼了这个神秘的男人。

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够明白现在的情势,如果他们在这时大战,不但会影响闯塔速度,更可能两败俱伤。

夙夜抱着初瑶,从空中翩然而落,停在了沈俢逸的身边,冷冽地勾起了唇畔。

“沈公子,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一向镇定自若的沈俢逸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沈俢逸自出生以来就是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也被喻为沈大家族的继承人,从没有被人向现在如此威胁过。

听到这陌生的话语,他先是一阵恍惚,随后轻笑出声,也撕掉了脸上温柔的面具。

怀有一身傲骨的他,不会知道认输二字。

他的身高虽然比夙夜要稍微矮一些,却气势不减分毫。他抬起同样凌厉的眸子,摄向了喜怒无形的夙夜。

“你的功法的确比我强上一些,但若真要硬拼的话,你也见不得能讨什么好。”沈俢逸暗中调整呼吸,力求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沈家的底蕴你并不是不清楚。何况令爱不也没有大碍?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以你我二人,想要闯这天辰塔并不是什么难事,何不化干戈为玉帛,继续合作?”

他知道夙夜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将话说的如此白,他应该会考虑自己所说的话。

“呵。”夙夜听着沈俢逸的话,笑了。只是这看起来绝美无比的笑容,却有无上的冷意。

他温热的指腹触了下初瑶的面庞,随即抬起头看向沈俢逸,不疾不徐地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你,你是打算要跟我硬拼到底了?”沈俢逸心底一沉,没想到夙夜这么理智的一个人会被感情控制。

见夙夜面上毫无玩笑之意,他一边后退着,一边积蓄着力量,等待时机,给夙夜来一个,一击致命。

空气,似乎也在这凝重的气氛中凝固,唯一气定神闲的只有夙夜一人。

他飘逸出尘,即使看到了沈俢逸做出的防备姿态,也不过将其视为毫无意义的动作。

向来,他取人性命不过是呼吸之间。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是不会生气。而是,他不想人让初瑶见到他如此血腥的一面。他不希望这些污秽脏了她的眼。

“取你性命于我来说不过反手之间。”夙夜慢慢放下笛子,唇间染着那抹深入骨髓的笑容,摄人心魄。

“你,究竟是谁?”

沈俢逸凝重地看着夙夜,盯着他那张比谪仙还要深邃俊美的面容,眉头紧蹙。

如此男人,他不应该没有见过才对。

“夙夜。”夙夜不轻不重地吐出这二字,随即将笛子放至唇边,尖锐刺耳到足以划破苍穹的魔音,立即在整个空间翻起了滔天的音浪。

望天犼闻音而动,原本才不过小山般的身体陡然拔高数十倍,似乎要整个空间生生挤爆。

它追随着沈俢逸的气息,狂暴地释放着自己的愤怒。

沈俢逸在听到夙夜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噤,满眼皆是不敢置信。

夙夜的大名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是他一直在追赶的目标。

世人都说沈俢逸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但说这句话的前提是不将夙家的两个怪物算在内。

夙夜,夙旻,这两个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男人,早早地站在了他们年轻一辈的巅峰,就是他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夙夜这样的人从不来天辰秘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过此刻他已经想不了太多,夙夜的攻击实在太过的迅猛,这驭兽一招让他根本是防不胜防。

沈俢逸一边灵敏地躲避着望天犼的攻击,脑袋一边快速的运转着。终于,他在躲避之间,看到了夙夜的一个破绽。

几乎是才发现的瞬间,沈俢逸的手掌一甩,一把透明的薄如蝉翼的飞刀,直直地向着他的手臂飞了过去。

飞刀快的用肉眼几乎无法看清,唯见当那些阻拦的东西飞过来的时候,飞刀都摧枯拉朽一般地毁灭一切,向着夙夜飞去,速度不减。

就在飞刀接触到他手腕的呼吸之间,夙夜将手中的笛子漫不经心的一横,只闻得叮的一声,那枚飞刀应声而落,掉在了冰凉的地上。

夙夜拾起手中的飞刀,俊眉一挑,“九叶刀,倒也名不虚传。”

“看来我是低估你了,不过接下来的八枚飞刀,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躲了。”沈俢逸一计不成,立即将所剩下的飞刀向着夙夜掷去,且,每一把的威力都在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威力也越来越强大。

包括沈俢逸,也被这飞刀所引起的怪风,将一身华服给割的七零八落。

他恨恨地看着夙夜,等着他被飞刀凌迟……

很遗憾,夙夜并没有出现他想象的狼狈模样,只见他身体诡异地动了下,漂亮的手指上便夹了七把飞刀,还有一把被他嵌在嘴里。

原本这把飞刀是要割破他喉咙的,此刻,不但没有威胁到他,还将沈俢逸给震慑住了。

“夙夜,夙家和沈家一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沈俢逸咽了咽唾沫,看着这个一副无欲无求的怪物。

“杀跳梁小丑需要理由?”在夙夜的眼中,沈俢逸依旧不过是一个渣渣。

沈俢逸被夙夜的话堵的哑口无言,他手心冒着蓝光,一边准备着逃离的法器,一边打算让夙夜吃些苦头。

他们沈家好歹也是一个世家大族,知道天辰秘境的凶险,早就给他备下了一两件保命的法器。

第一道是遁地符,第二道则是千里传音。

“你杀了我,沈家不会让你好过的。我承认现在的功法不如你,但,你若给我三个月,只要三个月一到我便能胜你。”沈俢逸一边吟唱着法咒,一边催动着遁地符。

沈俢逸想着,夙夜好歹也是世家出来的世家公子,应该好面子的很,而且也不会做出恃强凌弱的事情才对。

可惜,他又看错了夙夜。

“你认为我会放虎归山?我不管你三月如何,也不管你是否配当我的对手,只知道你今天得死在这里。”夙夜口中不紧不慢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无比的凌厉。

他操纵着望天犼搅乱沈俢逸的法咒,一把挥开手中的笛子,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困龙阵,最后一把将笛子插在了阵眼之中。

当笛子落入阵眼之时,一股磅礴无比的束缚力便向四面八方涌来,如一支直无形的大手,毫不怜惜的撕扯着沈俢逸的身体。

沈俢逸看着自己就快要吟唱完毕的法咒竟被生生的打断,那枚刚要发亮的遁地符重新变成一片灰败之后,整个人顿时向是谢了期的皮球。

就在他泄气的这一瞬间,那股无形的束缚力猛然加大了数十倍,将他的身体硬生生地挤爆。

血水立即喷洒出去,溅得一地的血红。

沈俢逸临死之前都在瞪着夙夜,直到死的最后一瞬,他终于知道了夙夜杀他不可的理由。

他看见夙夜将那女子的面纱轻轻地揭了下来,那模样,赫然是本该死掉的初瑶模样。

“如果我还能活下来,定屠你们沈氏满门。”

他想到初瑶最后的一句话,不知是喜是悲地笑了笑……

就在他身体落地的最后一刻,他身体中的千里传音符化成了一道流光,冲破了整个天辰秘境……

夙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失算了一环。”夙夜伸手揉了揉微蹙的眉心,看向流光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