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夫人哪管的这些,不依不饶地指着江子笙,声疾厉色地道:“你还我的旭儿回来,我要你偿命啊……”
江子笙连忙后退几步,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太夫人。
江炳坤面色难看地看向江子笙,精疲力尽地道:“子笙你先下去吧,太夫人的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江子笙冷冷地说了声是,跟着任锦轩一同离开了相府,去了一家精致优雅的小茶楼。
他们坐的是二楼靠窗的地方,风很大,吹的任锦轩和江子笙的衣袍都起了褶子。
江子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意地抿了口,目光随意地看着楼下来往的街边路人,唇没有任何笑意地扯了扯。
说书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她却没根本就没有听清一个字,望着一所人满为患的朱红色的医馆,微微出了神。
“江子笙。”任锦轩不悦地轻轻敲了敲桌面,将江子笙的心绪拉回来。
“啊?”江子笙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任锦轩。
“这个叫月莲的女子不是善茬,你得注意。”任锦轩优雅地抿了口茶,眸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
江子笙自信地扬起一抹笑,“我也不是善茬啊。”
任锦轩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喃道:“无论如何你小心一些就是。”
江子笙百无聊赖地点头,根本没有将月莲那朵白莲花放在心上,对她来说,月莲的智商除了会撒娇卖萌撩骚之外,根本不足为虑。
比起这个月莲,她倒是更加担心楼下这所与众不同的医馆。
装修的如此招摇,还明目张胆地跟他们回春堂抢生意,简直罪无可恕。
“世子可知楼下这所医馆什么来头?”江子笙眸光微微眯起,兴致盎然地打量着眼下的医馆。
任锦轩摇摇头,不过他可以确认一点,这间医馆绝对是最近才开的。
江子笙挑起唇角目光不明地笑笑,想当初她开医馆的时候历经了多少困难才将回春堂做起来。
而眼前的这家医馆开张的日子才开没多久,就有了如此的规模,客流比起他们回春堂毫不逊色。
要知道他们回春堂内的每一位大夫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再加上江子笙的崇高的威信,所以拥有庞大的客源根本不足为奇。而眼前的这家医馆就算医资力量跟回春堂相差无几,名声也没有江子笙的高,那为什么他们的客流会与回春堂的客流相比肩呢?
“这家医馆有点古怪啊。”江子笙看着“长生堂”三个大字,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任锦轩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他对江子笙的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嘴角扯了扯,慵懒地道:“你若不想看到它,本君今天就可以让它消失。”
听到任锦轩霸道的语气,江子笙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一脸轻松地道:“我应该能应付的来,您老还是继续喝喝茶吧,我去回春堂一趟。”
任锦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子笙就火急火燎的下了楼,回院子迅速换回男装,向着回春堂走去。
一到门口江子笙便愣住了,与长生堂不同,今天的回春堂格外的冷清,只有寥寥几个病人。
虎子正拿个鸡毛掸子打扫着药柜,齐老他们几位做堂大夫看完病人之后则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闭起眼睛养神。
“今天难得清闲啊,我还以为进错门了呢。”江子笙故作轻松地挑起唇,清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回春堂里,都有了回声。
齐老他们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急不可耐地走到江子笙身边,欣喜异常地道:“江大夫我们可算是把您盼回来了。”
江子笙哑然地笑笑,“怎么了,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
虎子放下鸡毛掸子拉起长长地一张脸,低叹一声,“东家,这比大敌恐怖多了,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回春堂可真的要倒闭关门了。”
江子笙眉头一皱,立即叫虎子把账本拿了过来。
翻开账本一看,江子笙整个人都不好了,回春堂本月的收入是上月的十分之一,关键上个月还是没什么人的春节。
看来虎子说的根本没有夸大其词,他们若是在继续这样下去,一个个都得卷铺盖走人了。
江子笙眉头深蹙,难道是茶楼下面的长生堂捣的鬼?
不应该啊,就算他们真的有那个能耐,回春堂在华都风评一向很好,怎么也不会在几日就被打压得抬不起头。
“这几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江子笙放下账本,锐利的眸子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所有大夫都沉默起来,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江子笙总感觉这些大夫有哪里不对,看了无数遍,终于发现了端倪。
“咱们回春堂的张大夫去哪了?”江子笙算了算日子,今日坐堂的不应该是齐老,而是张大夫才对。
诸位大夫面色更加难看了,谁也不敢都说一句。
江子笙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面色憨厚的虎子,冷声道:“虎子你跟我的时间最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虎子有些惧怕地看了江子笙一眼,咽了一口唾沫,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五天前,华都新开了一家医馆名为长生堂。
由于回春堂的名气太大,即使长生堂那日诊费和医药全免都没有人愿意上门,可谓是门可罗雀。
为了让令长生堂快速成长,长生堂的坐堂大夫也就是江湖人称不死神医的朱轶群,想到了个绝妙的方法。
枪打出头鸟。
朱轶群看回春堂现在势大,便带了门下三五个徒弟来回春堂下挑战书,直接挑衅。
原本齐老知道这事之后,是直接置之不理的。
毕竟他们回春堂现在在华都声望非常,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接这些无谓的比试。
但这朱轶群却是不依不饶,说回春堂只是徒有外壳,还说连皇上赐的牌匾都是坑蒙拐骗偷来的,大肆侮辱回春堂。
这还不算什么,为了让回春堂接受比试,朱轶群直接把被子带到了回春堂的门口,从早睡到晚,不给任何人进也不给任何人出。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大夫本就是一个暴脾气的人,看回春堂都被欺负到了这个头上,直接挺身而出第一个接受了挑战。
齐大夫他们是怎么拦都拦不住。
虽然朱轶群号称不死神医,但张大夫也不是吃素的,第一场比试稳妥妥的赢了。
朱轶群不服,非得再比试一场,甚至把全身家当的赌了进去,包括新开的长生堂。
张大夫原本赢了一局,自然是意气风发,直接应下了比试,还加了回春堂的整个药库作为筹码。
第二场比试是张大夫最擅长的针灸术。
可人算不如天算,比试中途,张大夫不慎头晕不小心扎错了一个地方,输了整个药库。
张大夫面色无光,要求再比试一场,赌注就是他自己。如果他输了,就离开回春堂,生生世世都做朱轶群的仆人。
想到可以免费得一个好大夫,朱轶群自然答应了。
第三场比试是接骨,张大夫自上次头晕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自然而然又输了……
张大夫是除了江子笙外,数一数二的好大夫,这三场比试下来,名声早就输了个一干二净,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而长生堂成功借助回春堂上位,短短一日便将回春堂的客流抢了三分之二。
后面又利用谣言,散播回春堂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弄的华都上下人心惶惶,不敢再来看病。
以至于到了现在这般潦倒的地步。
面无表情地听完虎子所述,江子笙直接走到药库,双手用力将门一拉,灰尘扬起,里面别说药材了,连点药渣都没剩下。
江子笙张了张嘴,咽了咽唾沫,没有再说什么。
“江大夫,这事不关长老的事,实则是那长生堂欺人太甚。”齐老看着江子笙阴沉下来的脸色,慌忙解释道。
“这事我不会怪你们任何的一个人。”江子笙淡淡地看了在座的各位大夫一眼,清明的眸子说不上是喜是怒。
既然长生堂敢对回春堂上门挑战必定是做足了准备,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赢。
张大夫因为性子火爆所以才会中了他们的激将法,落入了他们圈套之中。
“江大夫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让长生堂欺凌到头上不成?”几位大夫沉重地看着江子笙,都希望她能拿出一个好的办法。
江子笙忽然觉得任锦轩的那个方法很不错,直接把长生堂给炸了,干净利落,还一劳永逸。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个猪一群一定是对我们回春堂每一个大夫的性情都非常清楚,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目的就是是让张大夫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