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餐桌上数十道丰富多样的膳食,江子笙咽了咽口水,打心底觉得夙夜奢侈。
她还以为夙夜会像个道士一样不食五谷,每天喝喝西北风就够了呢。
“都好想吃啊。”江子笙扫了数十道菜,纠结地拿着筷子不知该从何下手。
“没出息。”任锦轩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我一小小女子不要出息。”江子笙撇了撇嘴继续望着早膳发呆。
任锦轩将布好菜的碟子放置在江子笙面前,自己则只是倒了杯茶。
“那个……世子殿下你在菜里下了毒?”江子笙微微愣住,满眼写着不敢置信。
“嗯。”任锦轩眼都未抬下,微抿了口茶。
夙夜淡淡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也为江子笙夹了一筷子笋。
“江子笙,吃着碗里就不要看着锅里。”任锦轩长眉一挑,话虽是对着江子笙说,目光却是盯着一脸自若的夙夜。
“吃饭不就是吃碗里看锅里。”夙夜唇角微勾,似乎特别想要激怒任锦轩。
任锦轩双眼眯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夙夜一副恭候大驾的样子看着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没半丝褶子的袖摆。
江子笙咬了咬筷子,莫名其妙的望着任锦轩和夙夜两个人。
“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那个吧?”
“什么?”
夙夜和任锦轩皆是一顿,不知所以地看向她。
想之前他们在饭桌上你侬我侬,眉来眼去半天,江子笙越瞅就越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前世看的耽美小说不都是说长得越帅的男人就越容易是断背山嘛。
虽然有些可惜,江子笙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
任锦轩跟江子笙认识已久,一看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在想什么正常的事情。
“吃饭。”
“没问题我吃饭,你们继续,继续。”
被任锦轩冷喝,江子笙立即点头如捣蒜笑着眯了眯眼。
任锦轩和夙夜被江子笙这么一说也没了兴致斗鸡眼,皆是高冷地坐在一边,一个慵懒的闭目养神,一个兴致缺缺地喝着茶。
“嘶……”夙夜手微微一抖,握着的茶杯凌空掉下,滚烫的茶水直接溅湿了他的半边袖袍。
江子笙几乎是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一个闪身便出现到夙夜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清透眼眸泛着冷冷的光。
“这样的情况持续已经小半个月了吧?”
夙夜点点头。
“我如果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江子笙松开他的手,语气没多好。
夙夜没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任锦轩。
“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身体多糟糕吗?继续这么放任你的身体不出五天就会变成一滩血水。”江子笙冷冽地勾起唇角,嘲弄地笑了笑。
若不是替他把了脉,江子笙都不知道夙夜身体都差到这个地步了,身体的内力乱七八糟不说,就连体内最宝贵的灵力也被啃噬的那么干净。
咦……不对呀,这蛊之前被她控制住,就算苏醒了也不会吃掉那么多灵力啊。
“夙阁主你最近是不是用了消耗极大的功法?”江子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嗯……”夙夜懒懒的应了声,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子笙看他不愿多说,也不再说什么,冷声道:“算了,直接进入正题吧,你这身体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有什么问题?”任锦轩在夙夜也有一段时间,竟没有发现他半点不适。
“天蚕蛊。夙夜没告诉你吗?不过也对,怕你担心嘛。”江子笙疑惑地看向任锦轩,随后释然一笑。
任锦轩睨了江子笙一眼,阴戾的脸上写着:本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江子笙嘿嘿一笑,扯了扯嘴角,跟着夙夜进了玄阁的隐秘通道。
任锦轩看他们孤男寡女离开,脸上的戾气又增了几分,向前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江子笙还是第一次走玄阁的密道,听着各式各样的机关声,双眼充满了好奇。
“喜欢便常来逛逛。”夙夜打开密室大门。
“常来逛逛?”江子笙怀疑自己听错了,遂又问了遍。
“不是给了你玄阁令?”夙夜点点头,慵懒地躺在白色的暖玉床上。
江子笙这才想起,她之前还以为夙夜说的是客套话呢,没想到是认真的。
“你不怕我把你们玄阁的秘密告诉别人?”江子笙直接调显示屏当着夙夜的面,从储物栏里凭空取出玉魄金针。
夙夜勾了勾唇,拉开内里的白色衣襟,一副请君自便的模样。
江子笙扬唇笑了笑,直接捏起四五根金针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扎入了夙夜的心脉周围。
她如今医术十级,对病情的判断比之前更为准确,扎针的速度比上一次起码快了两倍还要不止。
将夙夜的心脉牢牢护住,江子笙从储物栏中拿出一颗养神止血的药丸喂入夙夜嘴中。
之前她只是控制天蚕蛊,而这次她的医术达到十级,已经完全不把这条小小的虫子放在眼里。
甚至连麻药都没上,江子笙直接用金针将夙夜的手臂狠狠地划开,看着那只血色的蛊虫还在贪婪的乱钻,她手中金针一扎便将那条天蚕蛊叉起来丢入到瓷瓶中。
调动体内的灵力,江子笙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夙夜的奇经八脉,将天蚕蛊啃噬后残留的毒物统统清了出来。
在江子笙庞大的灵力滋养下,夙夜的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片刻便全部长好,留下一条淡到不能再淡的痕迹。
这就是医术十级所说的,生死人肉白骨!
“好了,一次全搞定。这个小东西就归我如何?”江子笙明媚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
夙夜点点头,看着江子笙,迷人的眼眸又亮了几分。
她的医术回来之后果然又精进了。
“多谢夙阁主。”江子笙将小瓷瓶放入袖中,眼中精明的光芒一闪而现。
天蚕蛊除了害人之外,更可以救人,尤其是这只吸了夙夜无数的灵力的天蚕蛊,对江子笙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怔怔地看了夙夜一眼,江子笙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
夙夜见她走过来并没有动,唇微微掀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江子笙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的手离他的面具不过半指。
天蚕蛊消失,毒素就没了,现在她终于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夙夜……”江子笙的声音都有些变得颤抖,就像是开六合彩的时候一样。
“嗯?”夙夜轻轻地嗯了声,疑惑地看着她的手指。
“有人见过真正的你吗?”江子笙清透眼眸闪闪发亮,藏在胸膛里的心不停地在敲锣打鼓。
“没有。”夙夜低沉地道,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更为明显了。
江子笙更激动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终于拉开了他那张金色的面具。
哗啦……
面具掉地,江子笙浑身怔住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一眼都舍不得眨。
他太完美了,不同于任锦轩的妖艳,夙夜美的极其深邃,那骨子里透出的儒雅和神秘气息,为他蒙上了一层面纱,即使站在你眼前,你也无法看清他分毫。
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与他比如何?”夙夜微微扬唇,眸子虽然是直视却没丝毫唐突地看着江子笙。
江子笙知道他说的是任锦轩,一时陷入了沉默。
平心而论,单看长相任锦轩和夙夜各有千秋,但看从人品上来说,夙夜甩他十条街!
“你!”江子笙坚定地点了点头。
夙夜笑笑,重新披上外衣,走向密室边上的石柜旁,拿出一枚古朴盒子。
江子笙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夙夜要做些什么。
夙夜打开石盒,那里面是躺着一枚戒指,刻着复杂的纹络,不似金也不似银。
“带上试试。”夙夜将戒指取出放到江子笙的手中。
戒指……夙夜不会是要移情别恋向她求婚吧?
江子笙直接被自己的惊悚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力地摇摇头道:“咳咳……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阁主你还是留着自个玩吧。”
“……”夙夜眉毛轻扬,没有说话。
江子笙也沉默了,她是坚决不会要这个东西的。
“这本是你的。”夙夜见她一直低着头望脚尖,终于说了句。
“我的,怎么可能,阁主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江子笙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造型独特的戒指,更别说是她的了。
“本座说过一直在等你,你可曾想起?”
听夙夜这么一说,江子笙立即悟了。上次夙夜的确对她说了很多玄之又玄的话,还说这是他的命运也是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