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凌致宇现在终于平静了下来，“你和袁羽影并称神军师，这件事情你还没有想明白吗？孤最讨厌别人背叛，你说走就走，将孤当做什么了？”

申广泰心中已经是绝望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尽心尽力扶植的君主最后竟然是自己的夺命人。

看着跪在地上的尚重，又看了一眼旁边故作高深莫测的惠山道人，申广泰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但是他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是说了一句：“悔不当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申广泰走了之后，凌致宇并没有纠结太多，转头和尚重说道：“你去集结暗卫，孤要去江南会一会程墨烈。”

尚重听见凌致宇这样说，心中有心想要劝阻，但是想到申广泰的下场，最后还是下去了，低声说了一句是。

他没有看到的是，旁边的惠山道人在听了凌致宇的命令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江南城。

袁羽影坐在程墨烈旁边，不时地瞧上一眼，眼中带着疑问，但是又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去问，一颗心，像是被猫挠了一样，痒痒地。

在袁羽影第一百零八次看向程墨烈的时候，程墨烈终于不耐烦了，直接将手边的橘子扔了过去：“有话就说。”

袁羽影这才小心地凑到程墨烈身边，试探地问道：“陛下，您和王妃吵架了？”

程墨烈听见袁羽影提及水悠凝，这才赏脸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怎么会这么想？”

袁羽影想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这才说道：“自从上一次陛下你去见了王妃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王妃了。”

“孤不是每日都让暗六送补品过去吗？”程墨烈淡淡地说道。

袁羽影听见程墨烈这样说，心中很是捉急，这送东西能和人亲自到是一样吗？袁羽影恨不得直接将自家主子的脑袋给剖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结构，怎么能这么不开窍，万一老婆跟人跑了，想哭都没有地方。

程墨烈和袁羽影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袁羽影心中在想些什么。

“诩之，你觉得水悠凝是一个喜欢别人一直在她身边转悠的人吗？”

“自然不是。”袁羽影下意识地回答。

程墨烈点头：“孤若是一直在水悠凝面前出现，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水悠凝这个人，很自信，甚至已经自信到自负的地步，这个时候，不论是谁出现在她的面前，说你这样做是不对，水悠凝都会给这个人一耳光。所以孤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可以让水悠凝栽一个大跟头的机会。”

“陛下，您确定会有这个机会？”袁羽影一脸狐疑地问道。

不是袁羽影不相信他家主子，而是在他的印象中，水悠凝实在是太强了，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有水悠凝完成不了的事情，只要水悠凝想做，她就可以做到。

“自然是有的，孤经历过和水悠凝一样的事情，心中自然明白她现在的想法，可是就是因为水悠凝太过想要给水知节夫妇报仇，所以才会走得急切，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没有人比孤更懂得，当初，孤不也是因为太过急功近利，才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的。”

袁羽影联想到程墨烈的经历，自然明白了程墨烈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说，水悠凝现在的做法不可行？”

“不是不可行，水悠凝这个人太偶才聪明，她知道唐韶不可信，所以就分出一部分对她不是那么忠心的人给唐韶，让唐韶自动走近她设置的陷阱，并且还能够帮助自己留下最容易掌控的人手，这方面来说，水悠凝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水悠凝也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袁羽影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今天程墨烈的话却让她有些听不懂。

“王妃这样做有什么不可吗？”

“水悠凝刚到江南的时候，身边除了慕容熙这个千金大小姐之外，身边几乎可以所没有一个得用的人，但是她又是如何得知唐韶这个人不可信的，又是怎么样分辨出哪些人是可用的，哪些人又是不可用的？”

“这中间自然是用了一些非正常的手段。”袁羽影的思路终于跟上了程墨烈的步伐。

程墨烈见袁羽影这么快就相通了其中的道理，便毫不吝啬地赏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孤虽然不知道水悠凝使用了什么不得已的手段，但是孤知道做这样事情的人，肯定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当初他答应水悠凝这样做，恐怕只是为了钱，现在或许那个人眼中也只有钱，但是水悠凝这个人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只要有心人去查，肯定就会查到水悠凝和一些人的交易，那么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做？”

“一些人？陛下指的是？”

“可能是凌致宇也可能是我们说的那个神秘人，这两个人都有足够的实力将事情给查出来，只是谁是第一个，孤就不知道了，但是孤知道的是，首先查出来的那个人肯定会占据有利地位。”

首先查出来的人就会在第一时间去威胁水悠凝或者给她制造一些麻烦，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水悠凝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既然这样的话，陛下为何我提醒王妃这件事情。”

“孤说了，水悠凝这个人已经自信到自负的程度，不让她吃些苦头，她是不会长记性的，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水悠凝不是不懂的，只是她不想去做而已。”程墨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继续说道：“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你将小七拍到水悠凝身边，严密监视水悠凝的一举一动，同时查清楚向水悠凝动手的人是谁，若是那个神秘人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袁羽影自然是明白程墨烈的意思的，他们在江南呆了那么长时间，那个神秘人除了策划水悠凝和唐韶之间的事情外，根本没有任何的举动，程墨烈他们在江南查了那么长时间，对神秘人的行踪却仍旧知之甚少。

这对袁羽影和程墨烈来说未尝不是一根扎在心中的刺，只要不拔掉，就会浑身上下不是滋味。但是这根刺实在是藏得太深了，他们耗费了很多的心思也没有查到它的位置所在。

现在终于有个机会能够查出来，程墨烈和袁羽影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到暗四进来了。

“陛下，凌致宇有动静了。”

一句话让周围的气氛冷了下来。

“陛下。”袁羽影扭头看了程墨烈，只见刚才还和他谈笑风生的程墨烈，此时的脸色变得冰冷。

“孤还以为他准备一直藏着不出来呢。”程墨烈冷冷地说道，“你时刻监视着凌致宇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是。”

等暗四出去之后，袁羽影才说道：“这凌致宇自从上一次被我哥打败之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们费了这么多心思都没有将他的藏身之处找到，现在他却自己送上门来，这是怎么回事？”

“答案不过就那么几种，要么凌致宇已经积攒起了足够和孤抗衡的力量，要么就是他知道了什么，然后认为这是最好的出手时机。”程墨烈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上一次凌致宇损失惨重，若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积攒那么多的力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第二种答案是最有可能的，但是凌致宇究竟知道了什么？”

袁羽影分析到这里，和程墨烈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会是……”

袁羽影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程墨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恐怕是真的，若不是凌致宇已经知道孤在江南的话，他是不可能有任何举动的。凌致宇这个人孤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孤和他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除了上一次他为了水悠凝孤身犯险之外，孤还从没有见过凌致宇去做一件没有任何把我的事情。”

“若是凌致宇知道了陛下的行踪，会不会也知道了王妃的身份。”

“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凌致宇是怎么知道陛下您现在在江南，还有新崛起的江南新贵宁游就是王妃的？”

袁羽影心中也是疑惑，凌致宇兵败之后，远走他乡，虽然袁羽影并不知道凌致宇去了哪里，但是却也知道凌致宇这样一个情况，肯定不会也不可能选择江南这块肥肉，那么凌致宇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西北荒凉之地。

江南和西北两个地方相差何止万里，江南的消息要是想要传到西北那里，至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当然飞鸽传书除外。

但是袁羽影来到江南的第一件事情出了去找水悠凝之外，就是清楚凌致宇埋在江南的人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虽然不能说将凌致宇藏在江南的人全部拔出，但是也损失了他八成的人手，剩下的人手并不是这些人的核心团体，寻找起来自然也麻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