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陌烨瀮摸摸脑袋，指着凤羽嫣怀中的小孩，问道：“她、她是女孩儿吧？”

“她叫小舞，是不是很可爱？以后就跟你姓，叫凉陌舞，可好？”凤羽嫣抱着凉陌舞，襁褓中的凉陌舞静静地睡着，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被换了一个爹。

“你、你也是真人吧？”凉陌烨瀮想伸手摸摸凤羽嫣，又不敢伸手，犹豫之际，一只微凉的小手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脸庞上。

“这下确认了吗？”凤羽嫣看着凉陌烨瀮，“分身也是人，也会受伤，也会死，实力也会打折扣，你们这边最高实力似乎连灵师也不是，看来我这样也不是太差。”凤羽嫣抱着凉陌舞，脚下亮起了火红的灵法阵，最边缘的数字定格在了七上。

“七星？灵术师？你？”凉陌烨瀮吓得松开凤羽嫣的手，就算对方努力降低了实力，也是结丹强者了好么？

“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是吗？我已经尽量克制了。好歹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实力再低就要出不去了，你说是吧？”凤羽嫣说完话还冲凉陌烨瀮吐吐舌头，后者忽然觉得对方不那么仙了，甚至有点可爱。

于是乎，凉陌烨瀮和凤羽嫣在中等魔战场待了足足两年，再回去的时候，凉陌舞已经会叫爹了。

二十一岁的凉陌烨瀮带回来一个女子和两个孩子，这在当时的凉陌府掀起了惊涛骇浪。就算家风再不严，未婚生子、私定终身也都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德行。

然而，当凤羽嫣亮出了自己的实力后，当时的老家主闭嘴了，长老会的人也都不说话了，甚至一夜之间，不知道怎么的，全府上下都一致承认了凤羽嫣当家夫人的地位，以及还有一位十一岁的大少爷凉陌策和两岁的凉陌舞。

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凉陌府全府上下都被服用了一种混乱记忆的丹药。就算凉陌策和凉陌舞的年纪和凉陌烨瀮对不上，也没有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丹药的副作用，凉陌烨瀮甚至对凤羽嫣不那么上心了。魔战归来，他兑换了很多功勋，一时名声大噪，很多说媒的差点就踏破门槛了。

而凉陌烨瀮也不拒绝，同年娶了二夫人秦雪梅，第二年娶了三夫人蓝齐悦，三年后又娶了四夫人王海涵，之后就扬言闭关修炼，不再迎娶任何夫人了。

在众人的印象中，大夫人凤羽嫣十三岁就嫁给了凉陌烨瀮，十五岁生的大少爷凉陌策，二十四岁才生的凉陌舞。也就是在大伙儿议论纷纷，说大夫人失宠的那年，她怀了凉陌舞，所以凉陌舞成为最小的孩子，可惜，是个瞎子。

这一段记忆仿佛是刻意塞入每个人的脑海的，总之他们就是那么认为的。只是在凉陌舞三岁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凤羽嫣来到凉陌府的一年后，分身的力量就在急剧减弱，最后药石无医，就算动用了长老会最高等级的丹药都无用。

凤羽嫣死了。

众人的记忆则是凤羽嫣是为了生凉陌舞难产而死的。

只是这一切的假象记忆只有凉陌烨瀮清醒过来，其余的人都还是按照原来的记忆在生活。

那一年，凉陌烨瀮心灰意冷，不想再看见和凤羽嫣有关的任何事情，所以在凤羽嫣死后，将凉陌舞交给了三夫人蓝齐悦抚养，自己偶尔看望之，再后来，三夫人也病了，同年将凉陌舞又给了四夫人王海涵抚养，那也是凉陌舞噩梦的开始。

凉陌策则是按照凤羽嫣的安排，去找了当时的玄天大师学艺，一走就是数年。

在凉陌舞的记忆中，凉陌策是三岁的时候被玄天大师看上选为徒弟才离家的，其实是在她三岁之后才走的，不然也不会认得凉陌舞了。

只是凉陌策也不会想到，之后的日子，凉陌舞会过的那么惨。

凉陌烨瀮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我欠她的，是我对不起她啊！羽嫣，十几年过去了，你都没有回来，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她像你，她真的像你啊！这次见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差点就以为是你回来了呢！”凉陌烨瀮从身上抽出一条红色的面纱，那是凤羽嫣当年的掉落的，他一直都保管着。

“家主，五少爷和六小姐找你。”房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让他们进来。”凉陌烨瀮快速地将红色的面纱塞回胸口，却因为太过着急，露出了一角也未察觉。

凉陌熏和凉陌舞结伴而来，经过一晚的商量，他们决定无论是参加少家主的选拔，获胜的后都将让给洛川，还要为他正名。

他才是凉陌府堂堂正正的大少爷。

只不过这段记忆却因为后来遇上了凤羽嫣，服用了丹药之后产生了偏差，他忘记了。

他不记得洛川是他的亲生儿子，一直以来都以为是管家洛善的。直到凤羽嫣死后，某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梦见了林小曼，才惊觉，他还有一个儿子！

“你们有何事？”凉陌烨瀮干咳了一声，看着凉陌熏和凉陌舞，特别是凉陌舞，一对上她的眼睛，他就觉得是凤羽嫣回来了。

凉陌舞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今日的凉陌烨瀮怪怪的，眼睛也红红的，咦？那胸口的是什么？

一阵风刮过，凉陌舞的手中多了一条红色的面纱。

“凉陌先生昨晚是风流快活了？”

凉陌烨瀮瞳孔一缩，大吼一声：“还给我，这是羽嫣的！”

“羽嫣？”凉陌舞拿着红色面纱一愣，这名字……

“对，是你娘的，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的念想了，你难道也要剥夺吗？”凉陌烨瀮顾不得凉陌熏还在场，伸手就要夺。

然而多年没有精进修为的凉陌烨瀮又怎么会是凉陌舞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气喘吁吁，却没有一点收获。

“既然是我的娘的，自然是我保管最稳妥，怎么也轮不到你啊！你不配呢！”凉陌舞说完将红色的面纱收入银镯内，拍拍手，瞪了凉陌烨瀮一眼。

“小六，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对爹不敬啊！”凉陌熏逮住机会终于开口了。

“他不是我爹！”凉陌舞觉得瞒着凉陌熏也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