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我搬进了林暖暖家。

再回到之前和连骏租住的公寓收拾东西时,才知道之前他留下了公寓的产权证,还有,离婚协议书。

连骏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我愿意签字,这房子就归我,也算作是对我的补偿。

看着离婚协议书,我怒不可遏。要知道,从认识连骏直到结婚,他开口闭口都是在叫苦叫穷,甚至连公寓的房租都是我在付,他哪里来的钱买房?还是说,从头到尾都是我在犯蠢?!

这中间,似乎有太多我不知道,又想不明白的事。

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忍气吞声,不甘心事到如今还一副被蒙在鼓里的蠢笨模样,不甘心看着那个杀害我孩子的凶手逍遥法外……

慎重考虑后,趁着林暖暖上班的时间,我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

律师说,婚内出轨涉嫌重婚,再到涉嫌蓄意谋杀,一旦立案,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能让嫌疑人继续逍遥法外。

这些话就像一剂鸡血,让我瞬间振作起来。

而与此同时,收集证据又让我觉得无从下手。

想了想,事已至此,也许主动服个软,找父母帮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了。

当出租车停在西山别墅区外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看着面生的保安小哥一脸防备的样子,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已经三个月没回来过,此时爸妈的电话没人接,打家里的座机也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心下焦急,却又没法硬闯。

眼看着暮色一点点向我席卷来,我呆坐在别墅区大门外的路边。

秋夜凉,泛黄的路灯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直到收到林暖暖询问的信息,才起身准备往回走。

不知是起身的动作太猛导致供血不足还是怎样,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直直冲着地面摔去。

耳边充斥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一道男子的怒喝声,突然将我逐渐消散的意识拉了回来。

“哎哎哎,你这女人,碰瓷儿也不知道长长眼,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敢跑到这儿来撒野!”

我还是以摔倒的姿势趴倒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来,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一个男人从驾驶室上下来,嘴里嚷嚷着,又一边向执勤的保安招手,斥责道:“你们保安室都是干什么吃的,放任这种人在这儿逗留,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听着新来的保安小哥百般赔不是,那人却是越发的不依不饶,口口声声这个女人这种人的,气得我血压升高,连带着先前的眩晕感都减轻了不少。

我强撑着地面站立起身,有些踉跄的走到颐指气使的男人跟前,伸手将一颗头已经低垂到肚脐眼的保安小哥拉到身后,回呛道:“你这人,自己开车难道不看路吗,看到弱女子倒地不扶也就算了,开口闭口这种人那种人的,请问你又是哪种人?自命高人一等?所以就有权利对他人颐指气使,妄加评断?”

“这位先生,刚刚我突发不适倒地,挡着您的路了,是我的不对。但是,根据您刚才的言行举止来看,像您这样的人,就算是住在高档别墅区,也不见得多有素质啊~”看到对方鄙夷的神色,我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仿佛要将近日来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般。

那人见我拐着弯的骂他没素质,气得眼睛都充了血,猛地高高扬起手臂,看样子竟是要动手。

我吓了一跳,看着对方穷凶极恶的模样,突然有些后怕,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只见那手转瞬就到了我眼前……

“曲贺,你明天不用来了。”

不远处的车里,突然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音量不大,可言语间却透着股子森冷的寒意,让人无法忽视。

我下意识转头循声望去,透过林肯领袖一号前方的挡风玻璃,隐约看到车后座里还坐着一个人。

紧接着,看到那人打开车门下来,一双笔直的长腿包裹在剪裁得体的西装裤下,视线直接往上,只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被墨镜遮住了大半,还没等我仔细欣赏,就感觉到那墨镜后的视线冷冷的在我身上巡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落在了那个叫曲贺的人身上。

原本打人的手高举着,此刻僵在了空中,不知该如何反应。

面对男人冷冽的气势,原本理直气壮反呛曲贺的我,竟也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心虚感,只想要快些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制。

所幸,男人并未多言语,只是顿了顿,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无视几人复杂的目光,往别墅区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