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窝在辰誉的怀中,紧张的盯着地上来来回回走动巡视的那个查夜之人。
糟了。
白茯苓垂眸一瞧,那个藏着病例的小角落,自己刚刚翻的有些乱,还没等来得及收拾,查夜的人就过来了。如果被他看到的话……会不会……
白茯苓紧张的冷汗都要簌簌的流了一后背。一旁的辰誉却没有发现,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查夜人。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好第一时间出手制服。
而白茯苓则在一旁,紧张的盯着刚刚被自己翻乱的位置,祈求查夜人不会发现。
好在那只是一个十分不起眼儿的小角落,查夜人也没往里面走,便一个转弯,准备离开屋子之中。白茯苓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腰间的玉佩,却摇摇晃晃的要朝着下面掉落下去。
“辰……”
白茯苓头皮发麻,抓了抓辰誉的手臂。辰誉眼疾手快的一个甩手,将玉佩从空中拦截下来,紧紧的攥在手中,而自己的身子,则摇摇晃晃的掉了下去。
白茯苓为辰誉紧张的捏了一把汗。瞧见辰誉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在了一旁摆放着各种医书的架子上,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查夜人脚步一顿。白茯苓屏息凝神,紧紧的攥着辰誉的手臂,只觉得时间都要停止在这一刻。
好在查夜人似乎只是掉在地上什么东西,低头将掉下来的东西捡起来之后,便快步拿着手中的灯笼,出了门,将门给锁好。
瞧见查夜人这一回是真的离开了,白茯苓一颗紧紧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抬眼瞧见辰誉纵身一跃,跳回了自己的身边,抬手轻轻一揽,将自己抱住,跳下了房梁。
“你这女人,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敢夜闯太医院。”辰誉嘴角微翘,抱着白茯苓的身子,开口说道。
“我是有正经事情!”白茯苓连忙挣脱,可辰誉却似乎没有打算要放开手的意思,而是一只手猛地一带,将白茯苓带着又靠近自己一步。
辰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白茯苓的耳边,白茯苓只觉得耳边痒痒的,红着脸也挣脱不得辰誉的束缚,只得无奈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要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辰誉听罢白茯苓的话,这才眯着眼,松开了抱着白茯苓的手臂。
白茯苓站定,望着十分淡然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辰誉,不由得开口,问道:“辰誉,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听到白茯苓这么问,辰誉忽的笑了,重新走到白茯苓的面前,附在她的耳边,声音之中,带着低沉的嘶哑,柔声开口,道:“为了……英雄救美。”
白茯苓不由得一乐,比划了自己的一身男装打扮,转而对辰誉开口道:“应该是英雄救帅哥。”
白茯苓和辰誉相视一笑,紧接着白茯苓便带着辰誉,走到了之前自己翻找的那个,藏着病例的角落。
“就是这里了。这是之前宫中所有太医出诊时候所记载的病例。我刚刚就在这儿找到了记载着父亲出诊的宗卷,不过宗卷有些多,要找一阵子了。”
白茯苓拍了拍其中一个隔层,里面整齐排放着出诊病历,上面标注着白实华的名字。
“开始找吧。”辰誉点了点头,说完之后,便拿出一沓病例,开始认真的寻找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
“你看,是不是这个?”
辰誉皱眉,从最隐蔽的一处角落,翻出来一本带着灰尘的出诊病历,第一页,便记载着那日白实华为惠妃娘娘出诊的详细记录。
白茯苓放下手中的病例,急急的接过辰誉递过来的本子,仔仔细细的翻看着。
“对,就是这个!”白茯苓怎么都不会忘记,惠妃这两个字。
白茯苓一页页翻开记载着诊治过程的病例,终于在记载着父亲所开具的方子上,发现了问题。
太医院所有的出诊病历,都要由各个太医们自己详细的记载下来出诊过程和诊断结果,并且开具方子。所以这病历上所有的笔迹,都是父亲自己亲自写上去的。
但单单是给惠妃开的方子,其中有一味药材的笔迹,却不是父亲的。
白茯苓皱眉,将手中的病例,递到了辰誉的面前,紧张的开口问道:“辰誉,你看这味名字叫做赤红的草药,笔迹是不是和其他的字迹不太一样?”
辰誉接过病例,拿在手中细细的观看,半晌之后,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开口说道:“确实。看来,是登记的方子被人篡改了。”
白茯苓将病例接过,小心翼翼的揣在衣兜之中收好。
辰誉抬眼,望着白茯苓的眸子,开口道:“如今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就要知道,当初和你父亲公事的人,究竟是谁。只是要如何让那个人告诉我们,还不让我们的行踪暴露,似乎有些难。”
白茯苓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兴奋地开口道:“我会易容术!本以为用不到这招,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走!”
辰誉抱着白茯苓,飞上房檐,又小心翼翼的将房檐上的瓦片,仔仔细细的盖好之后,便偷偷潜入了太医院后的内室。内室之中一直有逍遥童值夜。好在白茯苓那日路过太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几名太医的长相,于是易了容,大步走进了内室之中。辰誉则趴在房檐上,为白茯苓放哨。
白茯苓大踏步的走进内室,一推门便看到小药童正端坐在书案之前,认认真真的翻阅着什么。
听到声音之后,小药童抬起眼眸,瞧了瞧走进屋子之中的白茯苓,顿时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对着白茯苓一行礼,开口道:“师父!”
白茯苓心头一乐。竟然还歪打正着,易容成小家伙的师父了。这下问话,可要方便多了。
“嗯,师父近日辗转难眠,心头一直有一件心愿未了。就是想探望一下当年,被罪犯白实华牵连的太医。他帮助我很多,可师父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太好,你可知道那位太医,现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