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睿听到白茯苓没来由的忽然问了自己这么一句,不由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愣愣的回答道:“啊?什么药?”

白茯苓皱眉道:“上一次我给你的解毒药,你是不是没吃?”

夜擎睿明白,原来白茯苓口中所说的解毒药,是上一次自己中毒之后,白茯苓给自己吃的。于是摸了摸脑袋,认真回答道:“吃了啊。怎么了?”

白茯苓疑道:“你真的吃了?”

夜擎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开口回应道:“我骗你干嘛。我都中毒了,你给我的解药,我能不吃吗?”

“那你可结下了什么仇家?”白茯苓望着夜擎睿的双眼,试图从中辨别出,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嗨,我的仇家多了去了,随便一抓都一大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恨我入骨,竟然几次三番的想要我的命。”夜擎睿似乎对于中毒这件事,抱有无所谓的态度。

白茯苓垂眸。自从上一次,得知夜擎睿竟然认识自己的丫鬟百合的时候,白茯苓便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不如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不知道夜擎睿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几分能相信,几分信不得。虽然曾经的白茯苓,是把夜擎睿当过朋友,可是现在……

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面对这个男人了。

瞧着白茯苓沉默无言,夜擎睿的心里,自然也打起了小心思。上一次自己晕倒,是白茯苓给的自己解毒药。之后便再没有防备过。怎的这一次,竟然又中了和上一次同样的毒了?

夜擎睿扫视了宴会上的人一圈儿,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谁想要害自己。又或者说,那个人是在觊觎自己的什么东西,所以要用解药来威胁自己吗?

不,不会的。如果真的想要用解药威胁自己的话,在宴会上,怕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想要了自己的命。然后嫁祸于谁?

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小心思兀自寻摸着,夜擎睿却忽然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在自己的衣兜之中掏了掏,掏出来一个精致的长盒子,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道:

“喏,这个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

虽然怀疑夜擎睿,但是白茯苓想着现在在宴会之上,夜擎睿怕是也没有那个胆子,给自己什么危险的东西。于是谨慎的接过,打开,发现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株草药。

“早上我赶来参加宴会的时候,遇到了我曾经的一个老友。这是他送给我的,说这株草药十分珍稀,极为罕见。有什么收藏价值。我对这玩意儿没兴趣,留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想着你既然会医术,肯定也会喜欢这种东西,就给你带过来了。”

夜擎睿抬起手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一边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这株草药的样貌……倒是十分奇怪……”

白茯苓拿着草药,正兀自琢磨着,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小王子可否无恙了?”白茯苓回首一瞧,却是辰誉板着一张脸,迈着大步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站定。

夜擎睿抬头,望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辰誉,笑了一声道:“多亏了黄芪,现在好多了。”

“既然这样,那小王子,还是赶紧回家躺着休息才是,免得劳累了身子,病情再反复。”辰誉说完,对着身后的侍卫们使了一个眼神儿,侍卫们一个个顿时心领神会,上前候着。

“来人啊,送小王子回府。”辰誉语毕,几个原本守在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将夜擎睿放在了步碾上,抬着便离开了御花园。

“我不过是和黄芪说几句话而已,你这个醋王。”夜擎睿临被搬上步碾的时候,笑着扔下一句话,便闭目养神准备离开了。听得抬步碾的侍卫们,一个个都忍不住脸红脖子粗的。

一直谣传三殿下是个断袖之癖,娶了小妾却从不与之亲热……

没想到如今的谣传……

竟然被自己亲眼所见了么?

“我们走吧。”送走了夜擎睿,辰誉刚想带着白茯苓回到亭子里面,身后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个小侍卫。

瞧见白茯苓和辰誉要走,小侍卫连忙急急的呼唤道:“黄大人……黄大人请留步!”

白茯苓和辰誉站定。回首,瞧见是一个小侍卫,不由得疑惑的开口问道:“所为何事?”

“黄大人,皇上派我来,说有事情要召见黄大人!”小侍卫如实回应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对辰誉道:“你先在亭子里等我一会儿,我回来就过去找你。”

“好。”辰誉望着白茯苓,不由得有些担心。怕父皇为难白茯苓。但父皇召见,自己也不好插手,只好应允,兀自先回到了亭子之中,边喝茶边等白茯苓。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而这边的白茯苓,跟随着小侍卫来到了皇帝面前,叩拜行礼。

“今儿个宴会,就不必多礼了。刚刚你救小王子有功,想要些什么赏赐么?”辰牧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难得的温和,抬手对白茯苓说道。

“医者,行医本心便是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使命所在,微臣不敢求赏赐。”白茯苓微微行了行礼,恭敬的说道。

“哦?”白茯苓的一番话,倒是叫辰牧有些刮目相看。平日里的那些个太医门,若是遇到这样的赏赐,向来是不会拒绝的。这还是第一个拒绝赏赐的人。

“即然这样,那我便特赦你为御前御医,掌管尚药局,造福更多的病人,如何?”辰牧道。

“多谢皇上恩典!”白茯苓叩拜谢恩,身侧的白艳,瞧着白茯苓,不由得内心冷笑。

但更生气的,则是坐在白艳身侧的太子妃夏沫,恨不得当即上前,将白茯苓剥皮蚀骨,抽筋喝血。

凭什么,凭什么?

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的人,如今竟然一步一步的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特赦为御医也就算了,父皇竟然还要这个黄芪掌管尚药局!